《癫狂的江湖》第98章


又是突然的安静,余年在白天会很多话,可到了晚上,特别是在屋顶的时候,他总会莫名的安静。
“余年,临走前,能为我再唱一首歌吗?”
“哪首?”
余年也不推迟,以前余年总喜欢飙歌,有时候好听,有时候辣耳朵,但青衣卫的人都很喜欢他唱,可越喜欢他偏偏就不唱,有时候又会突然飙歌,一唱一整夜。
“上次青卫总府晚宴你唱的那首…好像是叫《烟花易冷》吧,我很喜欢。”
“好…”
想到好运在睡觉,余年酝酿了一下尽量的小声唱了起来。
“繁华声遁入空门
折煞了世人
………
痛直奔一盏残灯
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
那史册温柔不肯
下笔都太狠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
……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当余年落下尾音的时候,乔暮早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这首歌所唱的故事,每一次听,乔暮都忍不住流泪,她是个坚强的女子,一生中不曾流泪几次,可每一次痛哭,都败给这首歌曲。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首歌曲所唱的故事,正是她所经历过的痛。
“余年,你知道吗?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为什么…为什么你和他那么像!为什么要那么像!”
乔暮开始哭喊,声音有些斯底里了,看起来非常的激动,屋里的好运翻了个身,还好没被惊醒。
“是秋言宸?”
余年知道乔暮说的是谁,认识乔暮之前,其实余年最先认识秋言宸,那是在军中,余年饿得都要****了,听说附近有军营,就跑去偷吃,正好遇见秋言宸也在偷吃,两人的性格非常合得来,一言不合就交了个朋友。
不过当时余年正急着去找温珉,因为他又迷路了,据打听他似乎走出了中原,往着阿三的国度去了,也佩服这个路痴,这都能走歪。
匆匆一别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中原传遍他白袍小霸王的盛名,可朝野之上却视他如叛军败将,丢失了最重要的平昌关,罪大恶极。
“那时候,我曾许过一个幼稚的愿望,我说我要嫁给一个白袍将军,他对我说,他会成为白袍将军的,等他成了将军,就娶我。
后来他父亲遭遇不测,他就偷偷的上了战场,那一年他才十岁。之后乔家军的一位白袍小将异常的活跃,我父亲注意到了,把他抓了个正着。
那一年,他十三。
之后我也去参军了,也遇到了他,他变得不像以前那样柔弱,病恹子的名号也变成了小霸王。
十五岁那年,他成了夜朝最年轻的小将军,他对我说,等打完战就娶我。
可朝野人心叵测,由于他风头太紧,被朝野暗中使坏,镇守平昌关的时候,援军迟迟未到。
一直到只剩下了不到五百人,可炎国还有三万多兵马,而且还有增援在赶来。他让我回去,说等他回来就娶我。
我不愿意,他就和我打了一场,小时候他一直打不过我,那时候,他第一次打赢了我。我的右臂其实不是在战场上受的伤,是和他交手的时候被打伤的。
他铁了心要我走,所以下手很重。
在父亲的劝说下,我带着二十人从后门撤回去找援军。
到了最近的虎行关,援军一直在,可却迟迟不发兵,我和将士们气得大闹了一场,然后被关进了牢里。
在牢里我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消息,平昌关城破了,全员战死。
可在朝野之上的报告却是秋言宸叛变,我也成了逃兵,从虎行关的牢房,转到了长安的天牢。
当时我对夜朝是无比的失望,想过去死,可却不甘心,我想要报仇,可却出不去。
一直到有一个叫余年的疯子,他提着屠刀杀进了天牢,把我们这些“逃兵”都放了出来,并且每人都分了武器,然后问我们要不要报仇。
当时所有人都很激动,跟着他一路杀了出去,他居然带着我们冲进可皇宫,御林军居然没一个敢拦的,给我们让出了一条路。
我们直接就杀到了金銮殿,文武百官都在,将士们却只注意某几个人,就是他们使的坏,余年对我们说。他拖住皇帝,让我们随意的杀。
然后他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玻璃球和皇帝斗智斗勇的玩了起来。
我们杀完了那几个罪魁祸首之后,都没再杀下去了,我们脑袋很清醒,知道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是最新成立的青衣卫的军师,在他的帮助下,秋言宸和我父亲被平了冤,追封了侯位。可对于我来说,一切都完了。
仇,也报了。那么我也该随他而去了。
那天晚上,我喝了毒酒,可第二天也却醒来了,而且鼻青脸肿的。
之后才知道,余年又救了我,想让我加入青衣卫,我考虑了很久,就答应了他,因为那时候我突然发现,他身上有着秋言宸的影子。”
乔暮就这样一直说着,余年也不插话,就这样安静的听着,知道很久,乔暮停顿了一下,泛着泪花的眼神看着余年:“可惜,现在余年也死了。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那个叫余年的,因为他和秋言宸太像了,一个很疯,打起战来不要命。一个癫狂至极,杀起人来神鬼退避。
可如今,他也死了,离我而去了,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吧。
那个叫余年的疯子,你还在吗?
我是乔暮,我好想你。”
第二十五章:黑水崖
月惜惜,夜凄凄,微风拂过,泪滴飘落。虫鸣荡过,呼声飘过。
今夜不算宁静,可气氛却犹如寒冬之际,对于余年来说,世界上最无奈的事那就是哑口无言了,他的一身中最出色的一个特点就是铁齿铜牙,三寸不烂之舌,可如今,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人皆有弱点,没有一个人是无懈可击的,对于余年来说,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他最害怕的那就是女孩子的哭,特别是他所眷恋之人。
一到了这种时候,终是心里有千言万语,涌上喉间的那一刻也是嘎然截止。
风停了,泪花止住。
乔暮缓缓站了起来,背对着余年,她的背影没有了柔弱,残月拉长了影子,那是抉择。
“我…该走了。”
她的手里,捏着一个锦囊,她拿了很久,手心都已经抓出了汗,终于到了临走的时刻,余年如同她所想的一样,没有开口,没有挽留。
如今的余年,也许这里,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乔暮不喜欢强人所难,所以由此至终,从未提起那件事。
等她回去的时候,也许红妆素裹的她会选择珠沉玉碎,她曾经所眷恋的余年,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影子,一切都以烟消云散,也许,在婚礼的那天晚上死去,才是最好的归宿。
“啪哒——”
手里的锦囊脱手,那人也随风飞起,那被拉长的影子随之而去,越来越淡,直到消失在了紫竹林之中。
虫鸣吱吱呀呀,余年的影子开始晃动,他俯下了身子,捡起了那锦囊,略为湿润的手感还散发着一股属于乔暮的淡淡清香,这也许是,她所留下的最后的味道。
锦囊打开,纸条一张,那楷书数字下笔落哀伤,冰冷的刻画着那短短的几个字。
【庆生余年厌余年,
长叹余年,
悲咽余年。
起眼见他起高楼,
起眼见他宴宾客,
起眼见他楼塌了。】
忽闻一阵轻风,轻轻的卷起了余年手中的纸条,慌忙去抓,风儿更大,几下跃动,纸条随风而去。
次日一大早,清晨的朝阳还未开始照射入紫竹林的那个僻静的小屋,好运便已经从床上惊醒,嘴里喊了句:“乔姐姐?”,四顾张望,没有乔姐姐,只有自己爹爹正蹲坐在她床边正温和的冲着她笑。
“乔姐姐回来了吗?”
余年回答她而是举起了握拳的右手伸到好运面前:“好运猜猜这是什么?”
“我不猜!”好运有些赌气了,嘟着嘴气鼓鼓的:“我要乔姐姐!”
“看,这是乔姐姐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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