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厓海义情录》第176章


来到房间,不思一眼便看到了憔悴不堪的阮惜芷,她的心不禁一痛!暗想:“若是陆公子见到了这么瘦弱憔悴的她,定会伤心得要死!”不思一想到陆尹琮难过,她也跟着难过,又想到尹琮只会为惜芷难过,而不会在意自己半分,不禁更添愁苦。
阮惜芷见到了不思,浅露笑容:“不思姑娘。”不思低下头去,不怎么敢看阮惜芷。惜芷是多么聪慧敏感之人,见了这场景,一颗心不禁一颤,暗想:“难道她和陆大哥之间当真有什么?”
张天阡道:“不思,你便说了罢!”惜芷望向张天阡,脸色煞白,颤声道:“说什么?”
这时,一阵风飘起了帘幔,扬进来几点雨滴,雨忽然下得大了。张天阡走过去关上了窗子,对不思道:“你和那姓陆的之间有私情,是也不是?”不思摇头道:“哥哥休要乱说!我……我没有!”
阮惜芷对张天阡道:“你为了让我死心,当真费尽了手段!别说不思姑娘不说,便是她为你逼迫而违心说了,难道我不相信不思姑娘和陆大哥之间清清白白?”
不思听了这一番话,不禁深深折服于阮惜芷的大度和淳厚,同时心里对她和陆尹琮的愧疚又添了几分。张天阡冷笑道:“你为何那般信任姓陆的?他当时说若是他对不起你该当如何,他为什么会说那句话?他在当时就已经和不思有了私情了!”不思颤声道:“不,我们很清白,我们没有私情!”
惜芷想起四月初三那一天,想起尹琮那一句话,心中着实痛苦不堪。她悄悄看向不思,只见她双目慌张,满面疑惧。惜芷不由得想,若是这不思姑娘真的和陆大哥没有私情,那为何此时不坦坦荡荡,反而露出紧张之色?
张天阡道:“不思,你若是有私情而不说,这是在害阮姑娘啊!你让阮姑娘为一个三心两意的人挂念,这不是让她错付感情么!”不思更是慌乱,道:“没有……没有私情!”她双目泛红,泪水溅出,捂着脸低声哭泣。
惜芷知道不思素来喜欢陆尹琮,而今不思又这般样子,心里对她和陆尹琮有私情之事倒是有些信了。她一阵阵晕眩,头痛欲裂,身上的伤口一起疼痛起来,不由得握拳,可手却抖得握不稳。
不思看惜芷脸色惨白,憔悴至损,仿佛极为痛苦,又在强忍着不表露出来,心里一惊,知道惜芷已经相信了她和陆尹琮之间有私情了,连忙跑过去握住惜芷的手臂,急促道:“阮姑娘,你……你可不要相信我哥哥的话呵!我和陆公子没有私情!”
惜芷转头望着她,眸光甚是凄惨,不思心中一颤,狠了狠心,举手发誓道:“我要是陆公子有什么私情的话,就让我活不到第二年这个时候!”
惜芷听了一惊,连忙道:“不思姑娘,你……你发誓做什么?我对你相信得很。”不思恳恳道:“阮姑娘,当真如此?你当真信我?”惜芷轻轻点头。
张天阡“哼”了一声,沉默了半晌,忽然对不思厉声道:“你说假话!还发誓!你这样对得起你……母亲么?”
不思听了这话,心中大拗,泪水一下子外溅出来。惜芷看不思神情有异,问道:“令堂怎么了?”不思轻轻摇头,止不住地哽咽落泪。张天阡道:“去世了。”
惜芷惊愕万分,好像本就憔悴的花儿又被风雨给折损了,半晌她才缓过神来,颤声问道:“怎么会?”张天阡道:“是教厓海会的人给害死了!”
惜芷看向不思,满眼泪光,不思没有言语,只是不停地垂泪。张天阡道:“你看那厓海会有什么好人?那陆尹琮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了?”不思哽咽难平,捂着脸冲了出去。
惜芷本来就对尹琮已生猜疑之心,而今又听到了尹孤玉去世的噩耗,她不由得悲痛欲绝。张天阡看着憔悴虚弱的阮惜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不禁皱着眉头,深深叹了口气,拂袖离去。
窗外风雨大作,惜芷握着心口,望着窗边的梧桐滴滴落雨,一忽儿想到陆尹琮可能已与不思有了私情,一忽儿想着没了手臂的先生该如何自持,一忽儿又想尹孤玉怎么可能会被厓海会给逼死。她心中绞痛,身上也袭来阵阵疼痛,一时之间,惜芷不禁想:“这世间好生无情!我当真不愿活了!”
第三十四章:软语硬铁千重隔 假信真情琴音错 (5)
惜芷又病了好些天,期间不思想要来探望惜芷,却都被张天阡给阻止了,因为他知道不思既然不帮他和惜芷说陆尹琮是何等样人,那不思在惜芷跟前也就帮他起不了什么好作用,是以他不让不思探看。转眼到了四月二十四,这天微风和朗,山庄里小湖的芙蓉花散着清雅的芬芳,张天阡微笑对惜芷道:“阮姑娘,你到外面走走吧,我置了一架琴,你不想弹么?”
惜芷走出房间,见山庄水光浮动,映着湛蓝的天,几蓬芙蓉倒像是栽在天上,斜倚着云朵,尽显恬然自得之态。山石古拙,长廊幽静,甚是雅致。惜芷在此处待了这许多日,可只到今日才真正看清了这山庄的清雅风景。
惜芷不禁微微苦叹,想:“这地方纵然雅致,可是却丝毫不能解了我之心痛!”张天阡手一指,只见凉亭之上摆着一方墨黑七弦琴,看起来甚是别致,他道:“阮姑娘,你不想弹上一曲?”
惜芷往那凉亭上走去,清风徐来,一阵清芬扑鼻。临荷弹琴,当真是一大乐事,可惜芷却难以心旷神怡。她坐了下来,未曾试音,便弹了一曲《平沙落雁》。一曲罢后,张天阡不由得鼓掌,惜芷却微微冷笑。
张天阡问道:“姑娘何故哂笑?”惜芷道:“听琴人听不懂曲子,还怨弹琴者?”张天阡不禁脸红:“我只觉姑娘琴艺精湛,弹得好听,我才鼓掌的!不过这曲子稍显哀凉,我也听得出。《平沙落雁》素来伤感,这我也晓得。”
惜芷道:“你倒也知道这曲子是《平沙落雁》。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错了,这曲子素来意境典雅,无甚哀伤,真正哀伤的,恐怕是我的琴音。只有我的琴音。”张天阡自然知道她说这话是在表示她自己很是伤感,一时不知说何言语。
惜芷叹道:“哀思染琴音,当真是飞红万点愁如海!”她手微微放下,又弹了一首《蝶恋花》: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惜芷歌喉哽咽,琴音跌宕。清商微发,如游丝飘荡,而最后一音极重,仿佛将满心的痛瞬间泼洒在了琴面上,余音缭绕不绝。
张天阡见了,不禁唤道:“阮姑娘……”
惜芷又是一曲弹开,便在这时,一个侍卫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道:“爷,张姑娘那边派人来了信,说……”张天阡立即道:“禁声!”
惜芷本来专心地弹琴,听了这话,登时错了好几个音。可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还是继续弹琴,却悄悄留心张天阡二人。
却见张天阡看了信件,面露吃惊之色,悄声问那人道:“姑娘派来的人怎么说的?”虽然琴音还在,可是惜芷还是听清了这句话。
却听那侍卫悄声道:“那人就说张姑娘送信来通知爷她要和陆尹琮成婚了!”
惜芷听了这话,虽然她极力想保持一支曲子的正确,可琴音还是不受控制地错了好几个,她脑中一片空白,几乎忘记了下面的曲谱是什么!
只见张天阡点了点头,面露喜色,对那人道:“你且下去吧!”他把信收将起来,见惜芷不往下弹了,便问道:“阮姑娘,你怎么不弹了?”
惜芷七魂失了六魄,呆呆地望着张天阡,不知该说什么。而张天阡好像并无提起刚才那件事的意思,只是望着惜芷,半晌道:“阮姑娘,你是不是累了,要不回去歇一会儿?”
惜芷茫然,好像一下子被掏空了心窍,她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到一个封闭的屋子里,把自己关起来!她跌跌撞撞地往回走,仿佛也看不清这路径了,被张天阡领着,眼中一片模糊!她刚回到房间,一把将门关上,把那张天阡挡在门外,随即支持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好大一口鲜血。
陆大哥要和张庄陌成亲了!惜芷颤抖的手将将扶不住桌子,一刻不停地想着。那怎么会?那怎么会!她几欲疯狂,去抓凳子,却没有抓稳,凳子掀翻,她一下跌倒,地上的鲜血染上了她憔悴的脸,便如敷上了鲜红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