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记我》第46章


宣莞以为两人的驻足是因为她停下,他也跟着她停了下来,所以她解释,“那一百美元,我离开美国的一个星期前我就在那而遇到了他。他当时身上很脏头发长长的挡着脸,根本看不清模样,身上又受了伤。我记得他腿上好像流了很多血。”她望着胡同眼神渐渐失焦,接着回忆,“那是个怪人,他没有要我的钱,却抢走了我的照片,那张照片是我……”是她留给经佑的,想要放到经佑的钱包里。“后来在我走的那天,高伯伯派人来美国劫我,好像,好像是他帮了我。”
她记起那天她被拉进胡同,吓得她魂都没了,只记得那团黑影说‘从后面走’。她当时脑子一团白雾,机械似的听了话从后面跑掉了,如同逃离黑洞般仓皇。
“但是我好像记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宣莞抬头看他,猛然心跳重重一控。
他却低头在她唇间轻轻一吻,打乱了她的思绪。
“你说这些,不怕我嫉妒。”
她缓了缓说:“你嫉妒?”
“非常,非常非常嫉妒。”他前进一小步把她抱紧怀里,“莞儿,如果你的这个恩人跟我来抢你,你准备把我怎么办?”
宣莞扬起下巴看他。
什么准备把他怎么办?他这个人就是太狡猾,明明就吃定了她会一辈子乖乖窝在他怀里,现在不就是?
她调皮,“那我就跟他跑了!”
不可能的事,她压根也没正视这个问题,不想顾城南倒认真蹙起眉,说:“不行!”
哪怕是从前的我也不行,只能是现在的我,之后每时每刻的我。
“……我开玩笑的。”宣莞茫然,这就捅娄子了?“恩情和爱情怎么能相提并论?城南,我们结婚了!我怎么可能跟别人跑了呢?你生气啦?”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要是被人解读成生气,那还蛮吓人的。
夜色登幕,凸显得灯光更加明亮。他双手捧起她的脸,霎时喷泉的水柱涌起冲向夜空又散落成珠帘。
吻就在那一刻深深纠缠了起来。
☆、最终临界
红酒的度数并不高,餐厅里两人也就各喝了一杯,却不曾想后劲十足。
交叠的身影从门口进来一路跌跌撞撞到卧室,两股气息乱得完全超过了自身的负荷。顾城南一手扯下她的外套,动作近乎狂野地失控,而他怀里被深深钳住双唇的人只觉得脑袋阵阵充血身体完全不协调地胡乱招架着。
卧室里没有开灯,月光微弱不足以一寸寸看清对方,但正是因为剥夺了视觉,才使其他感官有机会争相凸显。
触感、香气、体温、喘息、性……比平常放大了何止千倍。
一步步被逼退到床沿,宣莞重心一晃差点儿后仰到床上。他一双按在她后颈和后背的手大力一挽给了她支撑,下一刻却托住她的臀一个挺身将她整个抱起“啊!”宣莞一声尖叫未止就被他轻放到床。
最终,临界点来了。
月色迷/情,铺散在他们脸上,五官清晰。
顾城南压在她身上,五指穿进她脑后浓密的发丝,“回答我,我还要控制吗?”这是他最后的理智,在脱/掉她的衣服之前。因为一旦动了手,他保证天塌地陷也停不了了。
她呢,被他问得竟突然有一些烦躁,她现在身子是热的脑子是白茫茫的,一丝意志都没了还怎么回答?
停了几秒,她说:“……是,是不是,对,身体不好?”
“是。”他回答的很忠恳。
那,就不要控制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但这话却打死她也说不出口,庆幸不开灯的房间给了她些勇气,她抬起脖子,黑发牵动他的指缝。
她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答案就出来了。
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两人从里到外都是热的,热烈地让人干涸,他却意外对她耐心得很。一尺一寸、温柔细腻的动作,像是在灶炉里一根一根地添柴火。
她腹中燃着,火/燎的手足无措。在某一时刻他从她脚下爬上来,她混沌的脑袋里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还是在美国啊!还在酒店……那之前不是白忍了?
而且,他们明天就回去了!
宣莞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一声尖刺绵长的娇吟,最后一道防线瓦解,那些千万日夜的准备终于结束了。
月色隐去,黑夜又无限延长。
一扇窗,一双人,痛与巅峰的战栗交替着翻滚,一半辗转碾磨着粉碎了另一半所有思绪。
毫无光照的角落里一只公文包默默躺在地上,地球另一边是两条暴躁的声音。
“老大你那边什么情况?!怎么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靠!坏了?不能啊!这可是老三那儿盗来的新货,说是全世界最强监听设备。他二十四小时开着的。”
“……美国那边现在几点?”
“晚上11点多吧?”
“……”
“……”
天边刚刚泛出白肚的时候,顾城南就醒了,精确地说他这一晚都没有睡安稳。
几个小时里他几次三番醒来摸摸身旁的人,又几次三番怕这是他人生最美的一场梦,再一睁眼身旁就空了。
多少年来每次梦醒他都不敢睁眼睛,想着就这么活在梦里算了。
他也曾设想过也许她现在很幸福,也许她已为□□生儿育女,也许一生也就这样错过了。所以谁能想象得到他在H市街头与她擦肩而过,转眼她消失不见的时候,他真的疯了,疯狂到要封锁整条街道,一遍遍在人群中搜索她的身影……
睡得正香甜的人翻了个身缩进他怀里,他笑了把她抱在怀里干脆就不睡了,这样看着她、摸着她心里踏实些。
日上三竿的时候宣莞终于醒了,不过她的意识更清醒些所以没有立即睁眼。她眼睛稍稍嵌了条缝就看到了他的胸肌,想起昨晚的烈火她猛地紧闭双眼,翻身继续装睡。随后一个吻落在了她肩头——他知道她醒了。
有句话说‘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那也许是你的方法不对。
当一个唇印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腰间的时候装睡的人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痒……”莞被他弄得又麻又痒,尖叫着翻过身手脚并用地把顾城南从被子蹬了出去,她随后捞起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就剩一对清亮亮的明珠露在外面。
顾城南晕乎乎爬起来揉揉太阳穴,“莞儿,你的背疼不疼?”他胡茬冒出来了,这么一折腾怕是会划伤她的背。
宣莞一对儿眸子忽闪忽闪,葱白的八根手指扒下被子露出下巴,“不疼,就是……扎得慌。”
“哦,那我帮你看看?”顾城南摸摸后脑渐长的头发,奸笑着扑了上来。
“啊!我要下去。”
“能走吗?我抱你去浴室。”
“不要!我要自己去!”
“我保证放下你我就出来。”
“不行我要自己去,你把衣服给我。”
“莞儿,我身上没衣服……”
“……”
已经订了下午回国的机票,临走前顾城南和野猛通了电话。两人话不多,顾城南却从他语气里听出了端倪,挂断电话他想了想还是应该冒这个风险去看看老爷子。
中午他和宣莞到欧阳家别墅时野猛正和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在门口低语,见顾城南来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医生就离开了。
“时间这么紧怎么还过来了?”三人汇聚一处,野猛说。
顾城南问:“医生怎么说?”
很多事情电话里不能问也不能答。顾城南心思细,野猛也猜到他已有所察觉了。
他看着顾城南有两三秒没说话,胸腔憋着口气,他挠挠头一次呼了出来,“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再换肝也没有用了,已经到最后了。消息封不住,龙氏大乱的时候要到了。不过……”他下意识地停了,看了一眼宣莞。
顾城南知道他这是习惯。
宣莞抬头看看顾城南,他拍拍她的背,她点点头坐到一旁的沙发让他们聊。
剩下两人野猛继续:“十年前张叔最后一次和黄山的交易账目,在老爷子手上。”
……
脚步踏上木质的台阶传来吱呀一声,他心中重重一沉,这里的一切原来都已经老了。
这座别墅是欧阳柯二十五前买下的,中式的格局充满了第一代移民人对家乡的情怀,哪怕是在这寸方土下生活了一辈子,这种人心心念念的都是份中国情。艺龄在这儿降生,在这儿成长,中式教育没有因地域的变化而消亡,野猛是中国移民的流浪孩子,在这儿重生,在这儿成长,在这儿习得中国男儿的兄弟情、儿女情。
他也在这儿生活过,被一份叫‘国人情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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