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信物·禁忌之海》第19章


两三天,他看起来却像缩了水似的,两边脸颊都明显的眍?下去。
我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聂行的睫毛颤了颤,眼睛却没有睁开。我试了下他的脉搏,相当的平稳缓慢。这应该是某种药物造成的昏睡吧。没时间多想,我一把拉开了他身上的薄被,正想拽着他坐起来,视线却被眼前诡异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穿在聂行身上的是一套类似于病号服的条纹衣裤,长裤的裤脚一直挽到了膝盖,露出来的一截小腿比他胳膊上的颜色还要深。这是一种接近黑色的深灰,随着光线的角度甚至折射出淡淡的荧光。在近处看,灰黑色的皮肤表面还有一些鳞片状的图案隐约凸起。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膝盖。他的皮肤上好像涂了一层油脂似的东西,很凉,也很滑。我可从来不记得聂行得过什么皮肤病啊。
聂行身上只穿着短衫,这个季节海水的温度还很低,他这样出去是不行的。我从那个被敲晕的医护人员身上七手八脚地扒下防护服套在聂行身上。虽然不是很保暖的衣服,但总好过一套挡不住腿脚的短衫。拉好拉链,我把他的一条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费力地拖着他往外走。这孩子个头跟我差不太多,但是膀大腰圆,这会儿又怎么拍都拍不醒,整个人都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肩膀上,石块一样沉。
临出门的时候,我又把那个医护人员的口罩和帽子摘下来戴在了聂行的脑袋上。万一出门撞到什么人总能遮掩一下,拖延点儿时间。按照明弓指示的路线,我应该在走出D二区之后往左走,那里有一道隐秘的走廊可以直通我进来时经过的那个大厅。但是那条排污通道不能走,要想出去必须走大厅另一侧的排水通道。
可惜的是,我的好运气只维持到我拖着聂行顺利走出D二区。
就在隔离门在我身后合拢的一瞬间,一道冷风从侧面袭来,带着某种类似于海洋生物的的腥冷气味。
我拖着聂行的身体转了个圈,一脚将这人踹开。来人的指爪拖过墙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这人反应很快,身体在落地之前蜷成一团,卸去了大部分的冲力,一落地便又扑了回来,动作迅猛得如同一只觅食的猎鹰。
我身上还拖着个聂行,双手几乎使不上力,只能扶着聂行一边躲一边向后退。摆在我面前的有三条路:一是正对着D二区出口的D四区入口,打斗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守在那里的工作人员,就在一瞥之间,眼角的余光清楚地看见一个高个子的工作人员正抬手去按红色警报按钮;二是我来时的那条通道,穿过D三区,可以到达明弓他们落脚的外围休息区;剩下的一条路就是偷袭者出现的走廊了。按照明弓的说法,实验层的安保人员今天这个时候要在D六区开会,走这条路才能够最远距离的避开他们,并且在最短的时间里穿过整个实验区到达内海出口。
几番躲避之下,狡猾的偷袭者察觉聂行才是我的软肋。一双利爪方向一变,直直的向聂行抓了过去。我推开聂行,趁着偷袭者眼光追过去的一刹那扭住他的一条手臂,顺着他的冲势向后一带,将这人用力摔了出去。我并没有用全力,可这人却很不凑巧的后脑着地,把自己撞晕了。
我扶起靠坐在墙角的聂行急匆匆地往外走。刺耳的警报声已经响了起来。我心里暗暗发急,只能拖着聂行加快脚步。刚走出两步,就听不远处叮的一声响,紧闭的电梯门忽然滑开,露出一个穿着条纹衬衫的男人。他手里托着一个医用托盘,一抬头正好和我打了个照面。这人扬手将手里的托盘朝我的脑袋砸了过来,一时间,透明的药瓶、盛放着淡蓝色药液的透明试管以及一堆我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飞了满天。而在这一切之后,那个男人的拳脚带着凌厉的风声迎面袭来。
我按下聂行的脑袋,抬脚将半空中旋飞的托盘踢了回去,托盘紧贴着男人的侧脸飞了出去,当的一声砸在了电梯的门框上,又被弹了回来,准确地击中了男人的后脑。他的身体微微一晃,被我一脚踹在下巴上,整个人又倒回了电梯里。
不等我松一口气,就见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门扇大开,一群男男女女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我的脑子里空白了一下,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拖着聂行掉头就跑。因为太过意外,脑子里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明弓说过,这个时候,实验层的安保人员都集中在D六区开会,这里又是直线距离最远的一条走廊,绝对不会遇到大队人马的拦截,是出逃的最佳路线……原来都是骗我的吗?
拐过弯,我一眼就看到几个身穿淡绿色制服的医护人员正聚在隔离门外窃窃私语。也许是没有料到我的去而复返,他们呆滞了几秒钟之后开始手忙脚乱地朝着D四区的隔离门跑回去。跑在最后面的两个人拉着门把手一齐用力合拢隔离门。
曾经关着聂行的D二区的隔离门在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关闭,除了冒险通过与之相对的D四区,我无路可走,而身后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摸出靴筒里的匕首扬手甩了出去,精钢铸造的□□破开空气,在隔离门合拢的一刹那卡进了门缝里。正在关门的几个人一起发出了惊讶的叫声。而那扇厚重的隔离门在片刻的停顿之后,又开始缓慢地滑开。站在隔离门附近的医护人员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开去。他们这么一退,实验室里的人不明所以都跟着慌乱了起来,倒是无形中给我让出了一条通道。
这间实验室里全部都是医护人员,暂时对我没有太大的威胁。我赶在追兵到达之前关上隔离门,用脚尖挑起地上的匕首抬手接住,用刀柄砸烂了门边的小匣子。破坏了隔离门的开启识别装置,门外的人一时半会儿应该是进不来了。但是这么个小伎俩到底能拦住他们多久,我心里一点儿也没有把握。
聂行还是昏昏沉沉的模样,脚步虚浮,全身的重量有一大半都压在我的肩膀上。衬着背景一片刺眼的白,他的脸色灰暗得让人心惊。可是他的脉搏还在强有力地跳动,呼吸也还是温热的。
这是我的兄弟。
一想到他还活着,我就感觉自己又有了动力。
王子
实验室的另一侧只有一扇隔离门,我用匕首逼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医护人员打开这扇门。拖着聂行走了进去之后又如法炮制砸碎了门口的开启识别装置。不过,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我才发现,这里是一间几乎封闭的实验室,实验室的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罩。玻璃罩上不知贴了什么,里面的东西完全看不见。玻璃罩周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电子仪器。
我的额头上微微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里竟然没有出口。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玻璃罩发出嗡的一声响,缓缓地向上升了起来,露出了罩在里面的宽大的手术台,一个半裸的男人静静地躺在上面。
我在这里见过了许多漂亮的男人女人,但他们却都没有这一个来的耀眼。即使他此刻静静睡着,交织在他眉眼之间的优雅与魅惑也依然让人移不开眼,像极了童话故事中被巫婆诅咒因而沉睡不醒的王子。
就在我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的时候,王子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我扶着聂行后退了一步,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长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像明弓那样。而这个男人的眼瞳却是一种极浅的冰蓝色,仿佛阳光穿透了千年寒冰,从那里折射出了最动人的火彩。
靠在我肩头的聂行轻轻动了动,我连忙扶住他,不假思索地问道:“这里有出口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我脑子里明明想的是如果动起手来,自己到底有几分把握能够制住他。尽管他只是躺在那里,但是不知怎么,仍然让人不敢小觑。
“人类?”长着冰蓝色眼睛的男人流露出一个几乎是嘲笑的表情,“你来这里做什么?”
“救我的兄弟。”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已经瞥见隔离门外有人影在晃动了。他们追来了!
我有些焦急地看着手术台上的男人,这完全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但是不知怎么,这个男人就是给我一种微妙的感觉,仿佛他是可以信赖的。
“救?”手术台上的男人流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想把他从这里带走?你是从外面潜进来的?”
“是。”
男人沉默下来。
隔离门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我几乎是已经到了绝境了,不由自主的,我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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