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信物·禁忌之海》第29章


鱼鳞人家没收,说不敢。我有点儿拿不准这东西对明弓到底有多重要,只好把它小心翼翼地收进了项链坠子里随身带着。
我这个银质的项链坠子有打火机一半大小,里面放着一些在别人看来也许没有意义,但是对于我来说却可以救命的东西:一根针、一把特制的刀片、一个微型定位器还有几片形状和用途都不相同的药片。不出任务的时候,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饰品是没人会管的。这种时候身上一般都没有武器,带一些小东西有的时候能派上大用场。
说起武器,我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那把被他带走的阿拉斯加捕鲸叉我又忘了要回来了。计划好的事情总是在见面的时候忘得干干净净,这种纰漏在遇到明弓之前还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过。也不知是因为我的神经变粗了,还是因为每一次见面都关乎生死,实在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讨要失物。
我发现只要是和捷康搭上边的,都没什么好事儿。不过,每次我拐弯抹角跟孟岩打听情况,他都会板着脸教训我不许把私人感情带入工作。他会这么说倒也不算是冤枉我,要不是因为聂行的事儿,我才懒得打听捷康的案子到底是转地方了还是仍旧被上面捂着。
“你就是闲的。”孟岩点着指头教训我,“去,跟曾虎说,全体打包,明天一早去冰玉沟特训两个礼拜!”
“又是冰玉沟……”我泄气。
冰玉沟这个名字虽然好听,但是顶着如此迷人名字的原始丛林在我们心目中却和噩梦没什么两样。猛兽不能打,受国家保护;不能随便点火,珍稀树种也受国家保护;掉脖子里的小虫子什么的也不能随便捏死,保不准就是什么珍稀品种,受国家保护的……
整个就是野人训练营。而且跟曾虎说这个事纯属找死,他最烦的就是冰玉沟。不光是训练内容刁钻,条条框框也太多。用他的话说,就是太憋屈。但孟老大既然发了话,再憋屈也得去。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在想:两周而已,明弓该不会这么巧在这期间来找我要东西吧?
集训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出手机充电。
我的电话不多,除了家里人、队友和几个留在地方的军校同学,平时也没什么人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因此在边远山沟里猫了两个礼拜,手机上也只有两个家里打来的电话,估计是想问问我是不是集训结束了。
我记得我跟明弓说过我的手机号码。可是两周过去了,他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这是表示我手里的东西他并不急着拿回去?还是说他现在抽不开身?替别人保管什么东西的感觉并不太好,尤其这东西貌似还很重要的时候。我开始觉得,那天要是追问出一个可以主动联系他的方式就好了。
我不喜欢这么被动的感觉。
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曾虎的号码,不过接起来的时候却是另外一个队友许琳的声音,“遥遥,我们想去看看聂行,你去不?”
许琳是基地的内勤人员,我们出任务或者集训的时候她最清闲。偏偏这人又是个闲不住的性格,这两个礼拜我们都不在,她估计也闷坏了。
“聂行怎么样?”我把手机夹在肩膀上,打开衣柜想找件便装,“这些天有什么变化没?”
“遥遥,”许琳压低了声音,“我悄悄跟你说啊,我怀疑聂行有点儿……有点儿……”
“什么?”
许琳迟疑了一下,“有点儿神经不太正常。”
“什么意思?”我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我那天去看他,护士说总听他自言自语的,半夜也是。”许琳犹犹豫豫的反问我,“你说要不要给他申请一下这方面的检查?”
“去了再说吧,”听了她的话,我心里也有点而发愁,如果聂行的病情真的严重到了一个诡异的程度,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嗯,那你快点儿下来吧。”许琳叹了口气,“我们都在楼下了。”
我走到窗口,果然看见花坛旁边围着几个人,许琳大概是打电话的缘故,特意绕到了冬青树的另一侧,看见我探头出来,还特意朝我摆了摆手。见他们几个都还穿着训练服,我也懒得搞特殊了,关了柜门就转身下楼。集训回来的人照例会有几天的假期,虽然回趟岛城是紧张了点儿,但要去军区疗养院看看聂行还是足够了。
一路上许琳都被曾虎、陈志远他们几个围着不停地打趣。基地本来也没几个女兵,这丫头性格又活泼,队里几乎没有不喜欢她的人。我找不到跟她讨论聂行病情的机会,只好跟在大队人马的后面自己琢磨。还好曾虎从孟岩那里顺了辆车出来,没在路上耽误时间。我们到达疗养院的时候还没有开晚饭。
聂行的病房门是虚掩着的,我们推门进去的时候一个小护士正弯着腰给聂行拔滴注针头,看到我们几个进来,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聂行睡着了,剃得光秃秃的脑袋朝着窗口的方向歪了过去,睡衣的领口敞开着,脖子上暗色的花纹似乎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明显。大概是为了打针方便,他的袖子也卷了上去,原本结实的手臂现在看起来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
虽说每次出任务之前都做好出意外的心理准备,但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队友变成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心里还是火烧火燎般的难受。
几个人自动自发地分散开来,找医生的找医生,打开水的打开水,洗水果的洗水果,我站在病床前面愣了会儿神,还是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其实聂行的病情许琳在路上已经讲得很清楚了,病房里有热水,而且聂行也不爱吃水果。大家非要这样给自己找点儿事干,其实只是无法面对躺在病床上形容憔悴的聂行吧。
我轻轻碰了碰聂行的手腕,因为长时间卧床的缘故,肌肉已经有些萎缩,骨节都从皮肤下面支棱出来了。病房里的被单和毛巾被都是蓝白色的条纹图案,衬着他苍白的肤色,格外的没有生气。我抓过毛巾被刚想把他手腕挡起来,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指尖上晃了过去。
是一抹很亮的色彩。
我放下手里的毛巾被,抓起他的手腕来细细打量。就在中指指尖的位置确实沾着什么东西,背着光时是一团浅浅的灰色,迎着光又变成了柔和的粉色。粘腻油润的质地,就像是……女人的口红。
我觉得头皮一麻。有什么东西在我意识到之前就飞快地划过了脑海。
小心翼翼地蹭了蹭这东西,确实是口红没有错,淡淡的橘子香气,似曾相识。我想我已经猜到这是谁留下的痕迹了。因为这个颜色就在不久之前我才刚刚见过。当时那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穿着月白色的晚装,灰粉色的唇色衬着她的妆容,精致中别有一番超凡脱俗的空灵秀致。尽管在那不久之后她的形象就彻底颠覆了美女这两个字,但是那么别致的唇彩不可能不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让我觉得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然真的找到了聂行!
捷康的势力范围到底有多大?
牛角尖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孟岩的声音照例波澜不惊,平的像一碗水,“陈遥?”
“是我。”我靠在走廊尽头的窗台上,上半身几乎都探了出去。我估计再使点儿劲都能扎进窗外那棵梧桐树的树冠里去了。这样的角度可以最大范围地看到这栋楼的外墙,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发现什么攀爬的痕迹。
“打个商量,我能请个假不?”
孟岩一愣,“多长时间的假?”
“保守估计,”我琢磨了一会儿,“明天一早能归队。”
孟岩反问我,“你在军区疗养院?”
“嗯。”我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可隐瞒的。曾虎去借车的时候肯定也说了我们的去向。
电话的另一边,孟岩干脆利落地下了命令,“马上归队。聂行的事儿你别插手。”
心头倏地一痛,像被细针扎了一下似的。我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听着自己的心脏砰砰地撞击着胸腔,每一声都是满满的不甘。
“陈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我理解。”孟岩的声音变得和缓了一些,“我也不好受,那也是我的兄弟,我的下属。你说一个行动队,几十口子人,哪一个不是过了命的交情?但是在考虑这些之前,你不能忘了自己是个军人,江湖义气那一套对咱们不适用。还是那句老话: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如果一个人跟孟岩呆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一个月,就能明白他这番温情剖白总结起来就只有五个字:你得听命令。
“是。队长。”我揉了揉眼睛,觉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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