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晚熟十六年》第45章


“如果他的行为举止能够再柔和一点儿、如果他的笑容能够再多一点儿……”苏文翡偶尔也会在心底深处默默地这样想一想,“或许那样,我也不会像之前那般讨厌他了吧?……”
苏文翡纵然年轻任性,但是却绝非是一个不分是非、颠倒黑白的人。
她承认,洪临峰处理事务干净利落,文笔清雅、也擅长山水花鸟——虽然方方面面看上去还是比自己心头上的那位“金鳞才子”要差上一大截,可是至少,他也并非浪得虚名、一无是处。
……还是那句话——要是他的神情和举止能够再体贴周到一点儿的话。
只是可惜了,好像老天爷总是不喜欢将一个人的优点太集中。但凡是有可以看的人身上,总是也要沾惹着些许让人看不过眼的缺憾的。
或许这样,才更加真实、更加贴近人性。
只是可惜,现下的苏文翡,并不能体会得到这一点。
因而她十分固执而且坚持地认为——自己的这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一个人生之中最大的污点与失败!
☆、第七十八章 不同人,不同命
洪临峰每一日都要在翰林院厮混,直到傍晚日落的时候,才有时间回家去。
他心中算着日子,知道距离洪临川大婚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作为一个刚娶了娘子不久的“过来人”,洪临峰感觉自己还是很有必要找这个同父异母的次子弟弟聊一聊的。
放眼整个洪府之中,除了他大公子洪临峰,能够委以重任的男丁,现在看起来也就只有一个洪临川了……
虽然年纪更小些的时候,洪大公子最看不顺眼的就是洪临川这个弟弟。
洪临川这个孩子,该怎么形容他才好呢?
举止潇洒、些许时候还有些狂放不羁的意味——
……并不像是太宰府上教养出来的孩子,倒很像是——那个人的翻版!
那个人……那个现在一见面,就像是成心在找谁的麻烦一样的那个人。
“金鳞才子”,唐慎之。
提起唐慎之这一位,洪大公子只觉得自己并不是只有“头疼”二字就可以概况的了的了。
唐慎之……唐慎之,洪临峰仔细地想了许久,也没有想起来任何关于自己曾经得罪过这个人的记忆。
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情?!为什么唐慎之就是时时处处都要跟自己较劲呢?
明明就是唐慎之对不起他们洪家啊。
无论是小时候他撺掇着自己去青馆儿凑热闹,或者是后来拐带跑了自己最小的亲妹妹洪临渊。
从来都是他唐大公子行不仁不义、缺德少行的事情呢吧?
为什么偏偏现在整日里搞得好像是他洪临峰对不起他唐慎之一样。
洪大公子不能理解,他真的一点儿都不能理解。
罢了罢了,想那么多也没有什么用处。
洪临峰努力地劝说自己,不要去想关于唐慎之的任何事情——
或者那个人,根本就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疯子吧。
他洪大公子现在要做得当务之急,就是要如何与自己的弟弟洪临川做好“婚前心理辅导”。
因此他找到一个自己难得不忙的下午,来到洪临川居住的地方。
“……”洪临峰最先走进洪临川居住的地方时,居然觉得一阵强烈的陌生感。
原来,他已经有许多年都不曾踏步过弟弟妹妹们居住的房间中来了。而作为一个长兄,洪临峰突然惊讶地察觉,原来自己对于家人们所付出的关怀,居然是如此如此地微薄……
“长兄?你怎么来了?”
身后洪临川熟悉的声音想起,洪大公子转过身去,看向自己这一位兄弟。
洪临川看上去气色不错,并没有丝毫即将大婚之前的所应该有的焦虑不安的样子,洪临峰见到他这样——不禁一边欣喜、真心为这个弟弟感觉到由衷地高兴,而另外一边也在为自己的婚姻感觉到窘境而感到扼腕叹息。
“即将大婚的人,平日里应该很忙,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太过操劳辛苦了……”洪临峰看着这个让他心中感到百感交集的弟弟,开口说道。
“呵呵,多谢长兄关怀,我没事。最近天天都在张罗着迎娶婷儿的事情——我心中欢喜得很!”
洪临川开心的神情溢于言表。
是啊,他是感到无比地欢喜的,哪里就会感觉到疲累呢?
……不同人,不同命。
他们兄弟二人对待婚姻的感觉毕竟是不同的,他们的新娘也是不同的——
因此,是他洪大公子想太多了。
……洪临川,他毕竟是要比自己,幸运地太多太多。
☆、第七十九章 不肯承认的身份
苏文翡整天在房间里边闷着,日子觉得多的实在是太过无聊,便时常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出门去晃悠。
可是奈何当下洪家上下都是在忙着二公子洪临川娶郡主的事情,自己老是借故托辞跑出去溜达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因而她便只得多半借着去医馆拿药的名头,溜出去找韩子笑韩大郎中聊天说话。
既然如此,她便多了许多机会遇到洪临渊。
其实苏文翡的本意是渴望能够邂逅心上人唐慎之的,但是奈何总是遇不到他这位大才子。倒是多了许多机会,可以见到洪临渊。
见面次数多了,两人相谈甚欢。
苏文翡自然是不会将自己藏在心底的心思告诉给她听,不过两人的八卦心理却还是差不多。可惜洪临渊始终都并不知道,坐在自己面前跟自己抱怨婚后生活的新婚夫人,居然就是自己的大嫂。
这一天,苏文翡正在跟洪临渊抱怨说她在夫家面对的夫君是个多么木头的人——
洪临渊听后却似乎丝毫不为所动,心情兀自大好地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我说姐姐,你为甚么不能显示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讨好模样呢?只消如此,你婆家的人他们便不会这么费尽心思变着花样儿地找你的麻烦了啊……”
苏文翡讪讪地看着她,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我是一个人,并不是一个奴才!”
这句话说过没有多久之后,苏文翡自己也便忘记了。
只是却令听这话的那人,兀自记挂了许多年——
生之为人自然有生之为人的活法儿,俯仰无愧,而决非卑躬屈膝。
洪临渊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这句话听上去似乎似曾相识。
洪临渊打眼儿瞧着坐在位置上的这位年纪并不大却已经为人妻子的少夫人,笑容可掬地道:“我家公子也曾说过这么一句话——‘我是人,不是为人差遣的奴才’……据说,这句话,源自‘金鳞才子’之处……”
苏文翡听了这话不禁怔了一怔,继而苦笑道,“我本就从‘金鳞才子’那里偷去的东西多了去了……又何止这样一句话……”
洪临渊闻言也笑道:“我家公子当年那‘天下才子之首’的名头易主,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哀痛和惋惜。倒像是平常之人,似乎更是有些漠不关心呐。”
苏文翡听着这话不禁伸出右手支撑起前额,也看不清楚此刻眉眼间的神情,吐出的话语倒是有几分格外地耐人深思:“无论怎么说来,在我的心中,他才是能够称得上当之无愧的‘天下才子之首’,不会是洪临峰。即便再是感慨又能如何?他人既然已经不在意这些虚名微利了,连遗憾都未曾留下半分,再如何也只得一抔黄土随风散去。难不成丢掉了这个空名头还得要日日哭一哭,方可尽一尽哀思?”
洪临渊笑道:“这个自然是不必的。想来凭着长,洪……洪大公子与我家公子数十年的交情,亦是不会在意‘天下才子之首’这些虚名罢。”
苏文翡端正坐好,笑曰:“想来‘金鳞才子’与那位洪大公子也不过点头之交,何来谈得甚么‘数十年的交情’?不过是唐大人在少小时候的那几年里,略略有些交涉罢了,你还真是爱小题大做。”
洪临渊笑道:“你有哪里会知道洪府与唐家的恩怨呢……若是当真如你所言,倒是简单轻松得多了。”说罢向着正当值的郎中略一拱手施礼,人便提步去了。
她家唐大公子唐大人明天尚且有要事要忙,这倒也怨怪不得她洪临渊太过傲慢轻狂、不懂礼数。只可惜,目送着这位洪小姐一走,无缘继续听到‘金鳞才子’唐慎之八卦的苏文翡反倒是心中乱了分寸。
那些年,唐慎之那个人对于她而言究竟是个甚么样的心思,谁都不会知晓。只是那样一个人——随便招一招手、亦或者回眸笑上一笑,都必定将是惹人注目、风华绝代!……有些男子,自一十八岁长大成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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