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不靠谱》第56章


“孟官人此言——呵呵,那屈死的岳武穆想必是万分赞同的。”季德干笑了两声,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屈死的岳武穆能青史留名,能成神成圣,为万世所景仰崇敬。”孟九成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卖国求荣之汉奸,如石敬瑭之流,又能富贵几代?却至今仍有遗臭。”
“四弟说得好。”王忠峰拍拍孟九成的胳臂,说道:“咱即便不学岳武穆,也别当那,那个汉奸。蒙人和金人都是一路货色,烧杀抢掠是一般的狠毒,屠戮之惨景,令人愤恨难当,都该打杀。”
说到这里,便颇有些话不投机的气氛,季德面色涨红,低头不语。
季先笑了两声,说道:“小侄儿见识浅薄,言语不当,诸位原谅则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下也有亲朋丧于蒙人之手,亦恨蒙人。实不相瞒,在下曾在红袄军中与金人厮杀血拼,颇知义军之窘困,也知义军首领如杨安儿,很有投宋之意。奈何,宋廷惧怕金人,不敢接纳。”
听季先的话中提到杨安儿,又看他叹息摇头,孟九成突然想起来有关他的事情了。
季先确是杨安儿旧部,至于他是受杨安儿所派,还是自己跑到宋地,却是不清楚的事情。但他四处奔走,确实说服了应纯之招纳义军。然后他招徕了石珪、葛平、杨德广等义军,并被朝廷任命为涟水忠义军铃辖。
而这也正是孟九成要走的路,招徕义军,一跃而成为领军将官,再徐图发展,兴王图霸。
且不说季先后来因为被李全诬陷谋而被暗杀,从一介平民在短时间内成为一军统领,这恰恰是时势造英雄的典型例子。不一定是要个人才能出众,只须胆大心细,并赶上了形势变化所造成的契机,就大有可能。
而季先四处奔走,游说地方官员,终获成功。就只能说明这个人并不简单,在粗豪的外表下,也有缜密的心思。
孟九成心中虽有傲气,但却对事不对人,他并不敢小瞧古人。所以,想起季先的历史后,他的脑海里急速翻腾,权衡利弊。
是借机结交,还是先于他向应纯之游说,把他的路堵死?思索的时间很短,孟九成已经做出了判断和决定,先助季先一臂之力,日后是独力招徕义军,还是从季先那里开始征战生涯,便尽可看形势而定。
想到这里,孟九成轻捻着酒杯,意味深长地说道:“所谓的宋廷不接纳,并不准确,应该说是不敢公开接纳才对。至于地方官员,特别是边境州县的,对宋金形势最是了然,想利用豪杰之士行恢复大业,也不意外。”
季先和季德望着孟九成,仔细揣摩话中之意。
季先反应过来,试探着问道:“不敢公开?那便是秘密接纳,支助钱粮了?”
“或许吧!”孟九成淡淡一笑,说道:“这可能还要看宋金形势的变化。嗯,这不过是在下粗陋之见,听听便可,莫要当真。”
“不,孟官人说得极有道理。”季先的神色郑重起来,季德也点了点头,“政策随形势而变,正是明理。然依孟官人所见,宋金形势将如何变化?是否对北地义军有利呢?”
“应该会吧!?”孟九成可不想变成能掐会算的神棍,话说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便模棱两可地笑道:“酒席闲谈而已,你我都不能左右形势,且看以后吧!”
季先叔侄显然意犹未尽,屡番碰壁却因孟九成的一番话,又有了乐观的希望,心情自然为之一畅。但孟九成收口不言,他俩也只好不再询问,众人喝酒聊些闲事,气氛倒也松缓下来。
“孟官人既是有拜见应相公的机会,能否烦劳——”季先得知孟九成等人来楚州的意图,不禁想让孟九成代为说项。
一介平民,想拜见太守,自然是门难进,脸难看。不过,你终究是会成功的。当然,孟九成稍微沉思了一下,觉得可以见机行事,倒也不敢一口答应。
“在下可不敢打保票。”孟九成很有余地的说道:“待应相公召见,在下可先试试应相公的口风,再见机行事。若是应相公对义军观感很差,在下可也不想去触霉头。”
“那是自然。”季先赶忙拱手致谢,“萍水相逢,孟官人能伸手相助,在下叔侄便感激不尽了。”
说说谈谈,酒足饭饱,互通了住址后,众人才拱手作别,各自散去。
“不想竟在此地遇到如此才俊!原来还是小瞧了南人。”望着孟九成远去的背影,季先不禁发出感慨。
季德年轻,心中还有些不服,可又找不到其他的攻击点,便故意一哂,说道:“他算什么南人?嗯,倒是读过几天书,却只是嘴上功夫厉害。”
季先摇了摇头,说道:“你看他走路的步态姿势,象是文弱之人嘛?这般年纪,这般见识,已是十分难得。能来州城作公,显是又深得知县信任。凭他的口舌,应相公只怕也要被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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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大言相激,治病
“能说服应相公自然是好。”季德苦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只是部伍要南下,也不是件易事。”
季先轻轻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若能多条后路,总是好的。”
“却是不能再多等时日了。”季德望向北方,沉声说道:“蒙人退去,金人必要反扑,宋地情形也看了一些,奴家该当回去助家兄一臂之力。”
“四娘子也莫急,且再等七八天,再返回不迟。”季先沉吟了一下,说道:“若孟官人说服应相公,在下可先去招徕东海义军,或伺机北上,或婴地自守,以接应大王南下投宋。”
“也好。”季德稍微一想,便点头同意,“这些日子劳动季叔了,日后定有重谢。”
“四娘子言重了。”季先赶忙拱手一揖,谦逊道:“季某虽久已不在军中效力,却仍是部属,奔走效劳自是应当。”
季德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清楚。这季先奔走游说,或是为了义军,也或是为了自己,但这话却不能明说。人各有志,难道始终要人家居于下位,听令服从?
…………
华灯初上,孟九成和胡大郎便来到了陆府。
孟九成还是那副打扮,胡大郎却已经是仙风道骨的一个老道士,相貌也变化了。
通传已毕,下人引领着两人进府,走向厅堂。孟九成以目示意,胡大郎并没觉得异样,只是笑着轻轻颌首,表示没有问题。
到了厅堂,陆承焕起身相迎,见到胡大郎的道士装束,微有诧异之色。
“昨天在下不知贵府小娘子有恙,言语冒失,回去后心中甚是不安。”孟九成拱手见礼,便开口解释道:“恰逢这位仙长在客栈中救死扶伤,义治病患。在下见仙长手段神奇,百般求恳,终使仙长答应,来贵府为娘子诊治。”
陆承焕皱了皱眉,说道:“孟押司好意,本官感激。只是小女病症难医,药石无效,和尚、道士也请过,也是无用。”
“哼,没有医不得的病,只有不会医的庸才。”胡大郎鼻孔朝天,一副很拽的样子,手中拂尘一甩,“如此父母,不疼儿女,倒也少见。”
“你——”陆承焕不悦地瞪了眼睛,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口气不大,手段倒有。”胡大郎不示弱地瞪着陆承焕,说道:“若医不好,你打骂出去也无怨;若是医得好,倒怕你吝惜百贯钱财。”
“钱财?”陆承焕几乎要咬牙切齿了,一跺脚,说道:“好,且看你的手段。若是招摇撞骗,便将你收监入狱;若是医好小女,百贯医费双手奉上,本官还要三拜谢罪。”
“如此甚好。”胡大郎大刺刺的往椅中一坐,说道:“且将小娘子请出来吧!”
陆承焕哼了一声,吩咐下人去后宅,让丫环把陆家娘子带到后堂,显是不想让人见到他那个傻姑娘。
“嘿嘿,道长,烦请您移步后堂。”孟九成陪着笑脸,谦卑地对胡大郎说道:“医好之后,在下必有重谢。”
胡大郎眼皮一抹搭,爱理不理地撇了撇嘴,起身随着下人向后堂走去。
陆承焕看着胡大郎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声,有些余怒未息。
“大人且息怒。”孟九成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位道长确有些神通,却是在下亲眼所见。如若不然,在下也不敢斗胆请他来。”
陆承焕吐出一口粗气,摆了摆手,说道:“孟押司的好意,本官岂能不知。刚刚都是气话,即便医不好,本官也不会与出家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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