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毛飞翔》第120章


“是我要求翎毛士官到这个会议上来的,”他说,“众所周知的,翎毛士官是我们联盟的军人,是烈火总长的弟弟。但是象我们所知道的那样,他为我们的自由事业做出了非常伟大的贡献。所以我认为:他忠于自由联盟,对烈火总长军事指挥的评价也是非常具有参考价值的。”
“抱歉,埃斯拉议员,”另一名头足种族的议员开口打断了他,“我刚才已经对你的提案提出过异议。我并不是要对翎毛士官无礼,但是我们的确知道。根据银河联邦对羽人种族的社会法规定,翎毛士官因为生理结构方面的原因,不具备完全的社会行为能力,烈火总长是他的终身监护人。既然他们处在这样一种社会关系之下,翎毛士官的证词具有多少参考效力,也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烈火盯着反对自己的埃斯拉,脸上露出一个礼节性的笑容,但是任何人都知道这种笑容对于他在联盟中的反对派来说,是莫大的嘲讽:“确实,我弟弟如果要在会议中进行汇报。我认为会把我们所要面临的问题复杂化。所以我本人也不明白埃斯拉议员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一个提案……”
“因为你已经不再是翎毛的监护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插进来说。烈火和一众领袖们猛然转头,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从议席的次席上站起身来,轻盈地向翎毛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可以作证,翎毛士官在今年的九月份已经结了婚。按照联邦法律:他的监护权已经从家庭内部,转到了他的终生伴侣名下。”八音走向翎毛,与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翎毛士官对于您军事行动的证词,已经不再受您监护权的影响。所以我认为:他有资格对您在第戎星系的军事行动,作公平公正的内部汇报。”
烈火脸上的微笑象在陡然间被冻住了一样,他极慢极慢的倾过身子,震惊而狂怒的,死死地瞪着翎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结——婚——”,一下子顿住,扫视了周围的同僚政敌一圈,象是终于记起了自己身在何方一般。又坐直了身体,一语不发地咬紧了牙关。
翎毛也在注视着自己的二哥,但是他的目光却不象烈火那样复杂,他现在的神情就象他平时眺望星空,或者飞越群山那样,看着眼前的一切,但是眼睛里的光芒已经射向了很远很远,超越心灵的地方。
他实际上是在看着他远在宇宙那一端,为了他的自由与幸福,费尽了毕生心力的队长。
“我参与了烈火总长的军事战略规划,我能为我下面所作的汇报宣誓真实,”他开口说,语音并不标准,但是带着让人信任的诚恳与沉着,“烈火总长在第戎星系,进行了大规模的种族劳工控制计划。所以他的军事干涉行动具有私人目的,我个人认为他不能够胜任这次军事行动的最高指挥官一职。”
第115章 
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迈步向会议室前端的全息控制屏走去。两名操控全息电脑图像的参谋士官不知所措地闪到一旁。翎毛从口袋里拿出自己使用的脑部脉冲感应片,伸手贴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他转身面向联盟议会,肩上有力的大翅拂过电脑的控制台,掠起一阵清新的风。
“我已经搜集了大量的证据,能够证明烈火总长在数个战争爆发的资源星系进行了有组织的间谍煽动,将资源星系与自由邦中的贫苦劳工作为种族兵源,加入我们的基层部队。”
他将感应片连接上了会议室电脑,目光沉静地看着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哥哥,还有所有吃惊,怀疑,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各种族的人们。面对着世间的万千纷争,阴谋战乱,他都不再胆怯,不再害怕,整个宇宙都没办法再伤害他。
“烈火总长在第戎星系的劳工控制,以以下三种方式为主:一,植入式芯片控制;二,信息素控制;三,神经元寄生兽控制——”
“荒谬!”烈火狠狠地一捶桌子,呼地站起身来,“你所谓的这些种族控制手段,都受到过联盟议会的承认,是团结受压迫种族事业中的一部分——”他转向会议室中的联盟领袖,“我抗议,翎毛不但不能作为一个正常的社会人,而且以他的基地士官身份,也不应该谈论我们的军事战略,参加我们联盟内部的最高军事会议!”
“但是他能够作为我们的普通一兵,说出他想说的话!”埃斯拉议员口齿犀利地反驳说。八音也立刻补充了一句:“而且,他的现任监护人,已经全盘承认并信任他的社会行为能力!”
现任监护人!承认并信任他的社会行为能力!翎毛站在演讲席高处,顶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望着他的人,等着听他讲话的人,心灵已经已经被八音说出话语幸福的涨满,他觉得他心灵中产生出来的力量比翅膀更轻盈,更自由,毫无阻碍地带着他飞向宇宙,飞向天空的那一端——队长,我的半身,我的灵魂,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啊?
在爆炸开始的那一刻,在爆炸中心的子纶就被林椎的强力绊摔与所之而来的巨大的冲击波给按在了地上。但是她毕竟是带着硬甲的软体种族,抗打击能力比一般的种族要强得多。她在有毒的烟雾中呛咳着,惊异地发现林椎已经摔倒在了自己的脚边,头盔歪斜地遮住了半张脸,有蜿蜒的鲜血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不远处,一名宇航服破损的士兵的尸体静悄悄地从他的身边飘浮而过,从皮肤中渗出来的血已经溅在了宇航头盔的合金玻璃之上,很快就会被房间中强大的宇航减压吸成一具太空干尸。
子纶本能地伸手抓住了林椎的胳膊,在太空的失重环境之下,尽可能地把他拖离减压带来的狂风。林椎的脑袋歪斜在她的肩上,有几点血滴落在了宇航头盔的面罩上。子纶轻轻地颤抖了一下,除了母亲之外,她还是第一次这样靠近一个太阳系的种族呢。而且这个人又是她有一半血缘的哥哥……她张着嘴,低头看看昏迷过去的林椎。她很熟悉太阳系种族的形态,羡慕他们修长敏捷的四肢,温暖光滑的肌肤,最奇异的是上肢前端那长着十只手指,灵活得不可思议的手掌……她与姐姐不止一次地看着母亲的手指,灵巧地为她们编织围巾或者手套,比宇航员公寓中任何一个种族的手掌都要温柔的,轻轻抚摸过她们的小脑袋……抚摸!子纶模模糊糊地想起来:在按下爆炸按钮的那一刻,林椎的手臂曾经古怪地按在了她的前额之上!她将林椎拖到自己的面前,看见他的右臂在宇航服内弯折成了不应该的角度。胸口也奇怪地塌陷下去。子纶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忽然然在林椎头盔的送话器中,听见了极细微的啼哭声。
克林从黑暗中浮出来,小心地移动着身躯,避开嗖嗖乱飞的金属残片和无处不在的电火花爆炸,飘到了她的身后,手中冰冷的枪管抵住了她的后脑勺,沙哑地说:“放开他!”
子纶有些不情愿地松开手,唐和几名幸存的士兵也手脚并用,象划水一般地飘浮了过来。他们齐心胁力地将林椎拖到较为安全的地方,看着从他的右臂之下,宇航服的合金腰带间,微微映出来一片花格的颜色。
“在爆炸的时候,他冒险打开宇航服,把孩子塞了进去。”克林轻声说。环顾四周,明白那个没有宇航服的母亲也已经成为了一具太空残骸。
唐低下头,低声说:“她们……她,不逃走的话,一样会死的……”他瞧着黑暗冷寂,没有一丝光亮的外太空,轻声说:“那是我们种族惟一的出路……在战乱的星系中,所有的妇孺,兄弟,老人,象虫子一样的死去。所有的宣传,无论是政府还是反政府,无论是三大基地,还是种族平权,最后的结果都只是让我们走上战场,去为某个虚无缥缈的信仰而战。战死之后,我们又会被汽化成无处可寻的太空尘埃……”他蒙住了脸,“我受不了了,我们都受不了了……”
克林扫了一眼子纶,淡淡地说:“所以你们就相信了她的话,一批又一批地登上了所谓的‘逃难飞船’?”
唐弯下腰去,半跪在重伤的林椎的身边,轻轻地隔着宇航服抚摸那与他同一种族的,稚嫩的幼儿,哑声说:“但是,乌玛长老也说过:世间再没有什么事,能比最重要的人活着……更重要了。”
一声嘶哑的嘲笑声在通话器中响起,众人吃惊地低下头,苏醒过来的林椎咳出几口鲜血,痛苦地睁开了眼睛。
“老头儿挺有意思啊……”他嘟囔说,费力地举起一只手,指向舱壁的裂缝之外,“那么你们自己瞪大眼睛看清楚,你们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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