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光同尘》第26章


洛城说小不小,可说大,也终归就在一座城里,生意场上,怎么着也不可能不打照面。
这些年,顾家和苏家自然是熟的,不过她打小也倔的紧,因着儿时的一日在苏子木那里碰了壁便再没有主动接近过他,就是他和鹿禾的事儿她也是不怎么注意的,可这天她却突的全回忆了起来,一桩桩一件件的。
那么要好的两个人,就跟童话故事里的人似的,离自己尘土飞扬的生活那么远,那么的……不真实。
一路模模糊糊的到了鹿禾家外,才恍然惊觉自己又差点去戳另一人的心窝子,便急急忙忙的又往回赶。
那日半晚,子木还见到了井牧川。
他就坐到病床前,也不看子木,就望着窗外的某处,什么也不说。
“我知道你来做什么”子木却在他之前浅笑着开了口。
井牧川闻言抬眼望向他,只见昏暗的病房里,子木安静的躺在那儿,眼神平静的注视着病床前的人,继续将话说完:“你可能不信,我走她准定知道,也准想跟着一块儿。”
井牧川不说话,没一会又听他接着说:“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只要能留住阿禾,只要你们能留住她…一定要留住她才好……”
子木觉着自己早就有预感,鹿禾一直那样懵懵懂懂的模样,看着什么都不知道,其实错了。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明白,只是一直没缓过劲儿来,只当自己的猜想是错误的,直觉不当一回事儿就可以过去。
等她缓过劲来,自然是会想要跟自个儿一块离开的。
要说这么多年子木有什么事是不能让鹿禾如愿的,大抵便只这一件了。
“我走了”井牧川站起身,淡淡说了句“你这样就不必送我了”。
苏子木打井牧川离开的方向望过去,只瞧着他挺直了腰身,头也不回的兀自离开。
那样一个背影,绝不是单薄的,也说不上萧瑟,可偏就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子木觉得自己以前想错了。
井牧川是真的想和阿禾在一起,想跟她过一辈子。
他想:只要你能留住她,只要你能留住她……
第60章:像快要离开人世的人。
后来几日鹿禾依旧没有去医院瞧子木,不过她却知道了子木到底得的什么病。
苏子木患急性白血病的消息在他住院的消息被流出之后便被外界所知。
很多人都自发去做过骨髓配型,可没有成功。
顾笙芩将这个消息告诉鹿禾时,忍着眼泪说自己瞒着父母也去做了配型,可同样不成功。
依着苏子木于苏家的地位,只要他一出事,公司便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顾笙芩家同样是搞房地产的,现在正和苏家为了同一块地皮的所有权明斗暗斗不知多少回,却始终不能高出一筹,现在苏子木出事,顾家只觉是天赐良机,哪里还愿意让自家女儿去做什么骨髓配型。
鹿禾挂了电话整个人怔了好些时辰,面上看着却不见丝毫波澜。
鹿禾妈妈提着的心还没放下便瞧出了异常,她整日将自己关在房子里,什么也不做,饭按时吃,觉按时睡,可就是毫无缘由的日益消瘦。
有事没事就过着大袄子到外面的花园里躺着晒太阳,看上去宁静安然,就像快要离开人世的人。
鹿禾妈妈瞧着这样的鹿禾只觉得心口像放了一把尖利的刀子,有事没事就在皮肉上轻缓的溜一把,不见血却缩着心脏慌得手脚都能哆嗦起来。
鹿禾妈妈曾小心的瞧着坐在落地窗前看窗户外面皑皑白雪的鹿禾,试探的问:“丫头,你去看子木么?妈妈陪你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一个期许,一个沉寂。
鹿禾嘴唇泛起一抹平淡的笑容,良久,沙哑的声音才渐渐响起“不用。”语气也似眸子般平静得近乎沉寂。
那一瞬间,鹿禾妈妈心中百感交集。
井牧川再次出现那天,距离他上一次告白近半月的时间。
有他瞧着,鹿禾妈妈便久违的出门去买菜。
那天的阳光很明媚,照得院子里还未化的白雪璀璨起来,鹿禾就背对着他躺在屋外走廊上的塌椅上,连带着整个人都虚幻起来,像是稍不注意就会消失不见。
井牧川茫然若失,疾走了两步又站定稳了好一会才朝她走去。
光线明明强烈到刺的眼睛都泛起了疼,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鹿禾身上盖着的绒毛摊子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她也没捡,只是呆呆的看着满园的银白。
记忆有时是可怕的,越到心里难耐的时候那些美好的画面越清晰。
积压在枯枝上的雪毫无预警就坠落下来,连声音也没有。
井牧川弯腰将落地的毯子捡起来盖在她的身上:“你这样子,有想过你的父母么?”他低低的说,手上却没停,将毯子掩的严严实实才罢休。
鹿禾张了张嘴巴,声音太小,井牧川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凑近了,半响才听到那微弱的声音:“子木。”
只两个字,井牧川便明白了。
鹿禾这样,是有心求死,与苏子木说的一样。
她想死,谁也拦不住。
只是,子木还活着,她便会活着,这样子对待自己,只怕是心里有怨怼的。
第61章:你是要我们生离么?
沉默良久,井牧川扫了鹿禾一眼,突然说了句:“你不想去见他?我带你去……”
鹿禾笑了笑,望着将融未溶的积雪:“也不用着急着见。无论子木去哪里,我都跟着……”
井牧川看着鹿禾,再一次沉默了一会,才启唇道:“我能救苏子木。”
鹿禾猛的回过头。
井牧川伸直腰身,冷然道:“跟我进房。”
鹿禾的手攥着对方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眼里有浓烈的震惊以及腾然升起的惊喜:“你…你……子木。”
进屋后,鹿禾的目光随着对方移动,几欲说些什么,却因为惴惴不安而开不了口,房间里一时静得出奇。
“我和他配型成功了”他找了一大批人去做配型全没成,护士玩笑着说让他试一试,他于是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结果却偏偏配型成功了。
鹿禾觉着嗓子干涩的发疼,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笨拙的看着井牧川期许得眸子都腾然亮了起来。
井牧川叹口气道:“我和他并无交情可言。”
鹿禾有些明白过来,她从沙发上起来,一脚深一脚浅的朝他走过去,明明有了希望心底却又升起莫名的危机感,目光闪动,小心翼翼的说:“我……我一定记得你的好。”
井牧川笑了。
那么漫长的等待换来区区一声‘牢记你的好’?这样廉价的回报,他怎么可能甘愿?
鹿禾低估了井牧川对她的喜欢,低估了这个人生中第一次说‘喜欢’二字的少年他的狠和绝。
井牧川丝毫不恼的凝视着她,缓缓道:“梁小鹿,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鹿禾眼睛紧紧的闭了闭,苍白的嘴唇慢慢蠕动着,声音却几不可闻:“你是要我们生离么?”她又迟疑片刻,低声道:“我…子木……”
井牧川明了她的意,笑出了声:“那我又何苦为难自己看你为别的男人要死要活?”
鹿禾走近他,突然拽住他的衣角,眼里全是恳求:“井牧川,我求你成么?我求你救救子木。”
井牧川心中隐隐有怒气升起,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强行吻了上去。
唇被吻住,那人口舌长驱直入,攻略城池。
舌尖被允吸得发麻,可鹿禾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几乎冰冷。
井牧川狭长的眼底是残酷的冷光,眉目间却泛着得偿所愿的微笑。
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就好比冰冻多年的心脏终于有了温暖的流动着的血液,将他们融为一体。
井牧川紧紧的捏住鹿禾的双肩,凝视着她茫然无措的双眼。
抬眸间,只见他那一览无遗的带着强制接受的无限情深以及近乎虔诚的眉目,鹿禾喃喃的问:“为什么是我?”
“你总有特别的地方…”他用手临摹着她如画的眉眼,无比珍惜道:“机场初见那日,我便不入你的眼……”
他顿了片刻,又淡淡的说:“我也不急着逼你,你不妨好好考虑,你如是愿意,我便救他。”
然后他起身,神情淡然的笑看了她一眼,踏步离去。
鹿禾紧紧攥着手,脸色刷的惨白,瞧着离开的井牧川,她只觉得满心的惶恐,只咬着嘴唇满口的血腥味儿。
犹记得子木离开那一月与井牧川相处的场景,只恨不能从脑子里剜去那一片曾认为美好的回忆。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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