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予我》第17章

“别说我了，你呢？黎雨晴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拿到她现在的电话号码了，只是还不敢打。”
“试试吧，”陆于临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得越久机会越小，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我会找个合适的时候。”
陆于临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天，“情之一事，叫人云里雾里看不清。”
邓禹剡笑着打过去，“大男人家家的，酸死我了。”
陆于临只瞥他一眼，“真扫兴。”
☆、失而复得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付尺乔一大早就接到家里的电话，母上大人嘱咐她要好好去吃一顿，她笑着答应了。
中午接到了立秋的电话，立秋说礼物寄过来了，可能过两天才能到，又聊了几句，也很高兴地挂了电话。
到了晚上，室友们神神秘秘地将她拉到学校外一个饭店里。走到门口时，付尺乔一看这饭店的装潢就停了下来。
“一个生日而已，你们和我一起随便吃点就好了，没必要搞得这么正式啦……”她站着不走，那三人竟然也拉她不动。
许倩当即变了脸色，“你就是什么都要拒绝我们是不是？”
付尺乔一看情况不秒，立刻改变态度，坚决地说道：“我什么都听倩姐的，为倩姐马首是瞻。”
许倩没绷住，笑出声，“还挺会审时度势。”
“那是那是，倩姐请。”付尺乔摆出一副狗腿的嘴脸。自从上次听了立秋的“教导”，她就知道，只要脸皮厚，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而她这么多年，恰好练就了一副厚脸皮，当然这只对于某些事。
进去之后，她看见陆于临和邓禹剡竟都在，桌上还摆了一个大大的蛋糕。她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欣喜。
坐好后，每个人都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付尺乔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多的礼物，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将蛋糕移到另一个桌子上，陆于临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菜单，递给付尺乔。
付尺乔拿到菜单翻了翻，最后合上，左右看了看，苦着脸将菜单交给许倩，“倩姐……我选择困难……”
许倩摇头，“啧，真没主见。”
许倩翻着菜单点了几个几个女生爱吃的菜，转头问林筱澜和柳絮，都说没有意见之后，她将菜单递给陆于临。
陆于临看了一眼邓禹剡，邓禹剡对他做了一个“你懂我”的表情。陆于临点点头，又加了两个菜，将菜单交还给服务员，说：“没有点很多，一会吃完饭还有蛋糕，我怕吃不下。”
付尺乔点头如捣蒜，“这样挺好，这样挺好。”
陆于临看着她，忍不住轻笑了两声。
林筱澜也赞同道：“不够可以再加，可不能浪费。”
付尺乔这一寝室的女孩原本都很外向，与人结交也很容易，邓禹剡本身也是个活泼性子，陆于临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是为人也很好相处，因此一桌人边吃边聊天，一顿饭下来竟都熟悉了。
吃完饭后吃蛋糕。付尺乔其实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蛋糕了，她觉得蛋糕很腻，吃着有些难受。所以今晚她亲手分蛋糕的时候，也给别人分了很多，给自己分得很少，因为这还被邓禹剡取笑。
“付大小姐是不是因为我们没提前告诉你，想实施报复，借蛋糕撑死我们啊？”
“没有啦，想给您多吃点，一会儿回去这么多礼物我抱不下，还要仰仗您帮个忙。”
吃完饭后，几人一起在校园里散步，邓禹剡果真帮付尺乔抱着礼物，给了陆于临很多暗示，他都充耳不闻，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搞得邓禹剡哭笑不得。
回到寝室，付尺乔迫不及待地开始拆礼物。
寝室四小只一起送了她一个很大的软软大白，天气已经冷起来，她抱着这个大东西爱不释手。
邓禹剡送了她一个小小的创意台灯，发着淡黄色的光，让人心里暖暖的。
最后是陆于临的礼物，他的盒子最小，让人猜不到他究竟送了什么东西。这么小的盒子，很有可能是很贵重的东西，这让付尺乔的压力有些大，她不希望收到很贵重的礼物。
打开盒子，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网址和一串密码。她立刻打开电脑进入那个网址，网址是一个下载网址，下载文件需要密码。她输入那串密码，密码有些眼熟，她看了半天，觉得看起来有些像一个日期，但是这个日期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文件不大，只有十几兆，很快就下载完了。解压打开，是很多doc格式的文档，这些文档的名字全是她很喜欢的钢琴曲或者歌曲名。她有些奇怪地打开一个文档，竟然是五线谱，别的不用看也知道全是五线谱了。一共有一百零三个文档，这个数字，是她网易云音乐里“我喜欢”列表的歌曲数，这个数字已经快一年没有变化了。
她不知道陆于临是如何得知她喜欢的歌曲，但是这确实是一份十分珍贵的礼物。这些谱子她曾经找过很久，都没有找到，也不知道陆于临从哪儿弄来这些谱子。想到之前室友说他小提琴十级，她有些惊讶地想：不会是他自己抠的谱子吧……那就实在，不知道如何感激了……
她十分珍惜地将文件单独存好，加了密码，密码还是那一串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日期。
洗完澡的许倩凑过来看她，问道：“陆于临送了什么？”
付尺乔尚未从感动中回过神，喃喃道：“谱子。很多……谱子……”
“谱子？”许倩好奇地问：“你会弹琴？你会什么琴？怎么从来没说过？”
付尺乔不好意思地笑笑，“学过三年钢琴，也不算会，所以没说。”
“哦……”许倩点点头，“那这个谱子有什么用？”
“都是我最喜欢的歌，我找了很久的。”付尺乔叹口气，“虽然现在水平不够，不能很好地弹出来，但是慢慢练，会学会的。”
“那你去学啊。”
“啊？”付尺乔回头看她。
“你现在去学啊，”许倩理所当然地说，“你现在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继续学？”
“我现在……好像没有那么喜欢钢琴了……”
“既然没那么喜欢，为什么刚刚那么开心？”
“我……”付尺乔没能想到原因。她确实很开心，看到这些谱子，她只觉得仿佛回到当初发疯一般地学着钢琴的时候。
她从小就很喜欢音乐，大到老师小到邻居，都对她父母说应该送她去学音乐，因为她很有天赋。每当这时候，爸妈就只能苦笑，因为他们家没有钱。学音乐是很废钱的，可是她家里只能勉强供她生活，再加上义务教育十几块钱的学费，除此之外，家里实在不能负担别的东西了，所以她也从来没有奢望过。
后来家里终于富裕起来，父母为了弥补她，立刻给她买了钢琴，送她去学习。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音乐，几乎就像发疯一般地狂热地喜欢着。她学得很快，连老师都很惊讶，甚至于一年以后，老师联系她的父母，想说服他们让她走音乐这条路，还愿意给她介绍更好的老师。父母来问她的意见，她想了很久，最终放弃了。
也许是因为规规矩矩习惯了，也许是因为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喜欢音乐，也许，只是因为她没有勇气。到上高中时，她为了学习很轻易地放弃了钢琴，为此老师还找她聊了很久，最终知道她志不在此，才放弃劝她，只是也十分惋惜。
如果要问是否后悔，她一点儿也不后悔。到了今天，她已经明白，她不愿意，也不敢，让音乐成为自己的压力与负担。她是一个胆子极小的人，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在高压下恨上了音乐，会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事，那样的她，将一无所有。
放下钢琴的这三年她其实也没有完全放弃，只要在家里，只要有时间，她还是会坐在钢琴面前练上很久。只是，不算聪明的她，在学习面前淡忘了一切，包括钢琴。寝室里不平坦的床她也忍了三年，又有什么不能忍呢。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只是因为害怕，所以她放弃了。
但现在看到这些琴谱，她只觉得内心的血似乎活了过了，它们在她的身体里喧嚣沸腾，抓住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
良久，她听见自己有些嘶哑的声音，“我……对不起钢琴。当初放弃它，现在已经，没有勇气再学了……”
许倩似乎是觉得可笑，她不知道付尺乔心里翻天覆地地想了什么，她只是觉得不能理解。
“喜欢就去学，又不要你的命，什么对不对得起，它能说人话么？你就是要弹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