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宠皇后(螽斯羽)》第79章


会,说不定皇后见了她母子心中喜悦,能与自己尽弃前嫌呢,便道,“也好。”说罢也不将仲针递给乳母,竟是亲自抱着向殿内行去。
坤宁殿内安宁幽静,只偶尔传来几声低语。皇后身着家常黄地宝相纹褙子,正靠在贵妃榻上同对面苗昭容说话。不知苗昭容说了句什么,皇后面上似乎浮上一丝无奈,长叹一声,轻轻摇摇头,带的一对碧玉水滴坠子摇曳着冷光。
不成想一抬头竟见皇上进来,手上还抱着个婴孩,她不由一怔,自有心疏远过皇上几次之后,他已许久未曾再踏足坤宁殿,此番怎得又起了意?苗昭容见她望着门口出神,回头一看竟是皇上,紧着便起身行礼。皇后无法,也只得跟着起身,虽是恭恭敬敬按规矩躬身下去,面上却依然是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滔滔依次向皇后和苗昭容行过礼,见气氛尴尬,便移步到皇上身边,指着仲针向皇后道,“娘娘,您也瞧瞧仲针,现在逗他,他都会笑了。”说着用手指轻轻挠挠仲针下颌。
皇后方才见她跟在皇上身后,心中已明白皇上此次前来八成又是她在搞鬼。她有心不接茬,却又忍不住看向仲针,看那粉白细嫩的一团小人儿,笑起来天真可爱的样子,直让人触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皇上见她面上方才冷如玄冰,已是有些讪讪,此刻见她望着仲针,神色缓和,忙将小人儿抱到她面前,道,“皇后也瞧瞧,朕瞧着眉眼有些像滔滔,下颌倒跟十三有些像。”
苗昭容方才已与皇后说了许多贴心话儿,劝她勿要与皇上置气。此刻见他二人一同逗孩子,不由向滔滔一笑,上前拽了她的手细细叙过寒温。滔滔忽然想起来隐约听人说瑜柔已选定驸马,犹豫片刻还是向苗昭容提起。
苗昭容见问,许久都不答言,回头向皇上瞅一眼,转头向她使个眼色。滔滔会意,明白她是叫自己出去,顺便留个机会给皇上和皇后和好。她犹豫片刻,只得扶了苗昭容的手一同出坤宁殿。
及到了殿外,苗昭容才叹道,“你也不是外人,我这话便不瞒着你。柔儿这事虽是咱们官家亲自做主定下的,但……我实在是不满意……”说着竟触动伤情,止不住落下泪来。
关于瑜柔那位驸马,滔滔也略有耳闻,听说是皇上生母李太后的侄子,叫做李玮的,不仅长相甚是丑陋,行动也是一副市井人家的粗俗举止。
此事说来话长,皇上身世甚是离奇,自降生后便被大行皇帝(皇上父亲)的刘皇后接到膝下抚养,且对外只声称是她所出。
皇上直到亲政后,才知晓自己身世。因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将亲生母亲视作是先皇的低等妃嫔而已,故而深觉未尽到孝道,只有竭尽所能补偿母亲家族,才能稍减内心愧疚。
可谁都未曾料到,他竟将自己最珍爱的女儿许配给那朴陋的李玮。算起来,那李玮还是瑜柔的长辈……
“若他单是出身低微也就罢了,可他人又笨拙,面貌又甚是丑陋,这让我这做母亲的如何接受?”苗昭容拭拭泪,叹道,“官家糊涂,怎么柔儿竟也同意了?”
滔滔想着瑜柔素日便是个最难琢磨的性子,任谁也摸不准她究竟在想些什么。看着苗昭容伤心,她心下也不忍,踌躇一会儿安慰道,“娘子莫要伤心,我且去劝劝姐姐再说吧。”
待到了偏殿门口,远远地见打磨光滑的湘妃竹帘子挂在殿门两侧,四处静悄悄没个声响。丫头见了滔滔,忙屈膝行礼,请她进去。
滔滔狐疑地踏进偏殿门,见瑜柔身着葱绿曲水纹缠枝褙子,面上有些憔悴,略显苍白,正微微躬身在书案上,临摹名家画作。身旁默不作声站着那个酷似十三的小黄门。瑜柔不用说话,手上动作只一停顿,他立刻便心领神会,熟稔的替她洗笔,换笔,看上去竟分外安宁和谐。
滔滔站在地上,定定看着瑜柔面上平和安宁的神色,略一犹豫,又悄无声息退到殿外。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此举也未必是任性而为,况且自己出面去劝她,无论是何意图,看在她眼里,总会变了味儿,且随缘吧。
一时满怀心事回到坤宁殿,却发现皇上已离去,只剩皇后一人低头逗着怀里的小人儿。滔滔望着她添了几丝银发的身影,微显落寞,不由问道,“官家为何不留下来用膳?”
皇后闻言,动作稍有停顿,旋即便淡淡道,“我今日吃素,恐不合官家胃口,便请他回福宁殿用膳了。”
滔滔见她这别扭的样子,哪有不明白的,什么“请”,那分明是“撵”,便靠近她坐了,劝道,“娘娘,看官家的样子已是后悔了,您又何苦再如此呢?那张贵妃在时,您都忍了十多年,现下她没了,您何必又为个死人置气?”
“本宫犯不上为个妾置气。”皇后将手中拨浪鼓收回,坐直身子冷冷道。
滔滔明白过来,她八成是在气皇上,因此也不便再劝,只得叹一声,挥挥手命乳母抱了仲针下去喂奶。
皇后见气氛沉闷,笑言道,“过几日开封府便要进耕牛到宫中“鞭春”,你往常不是最爱看热闹吗?到时候再带着仲针来,也陪我说说话。”见滔滔行动间有意无意护着小腹,不禁疑惑地看两眼。
见她小腹微微凸起,她心下了然,不禁笑得眉开眼笑,道,“你这是又有了?”
滔滔哪里能想到,刚出了月子便又会怀了身子,见皇后已是看出来,不由羞红了脸,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皇后握了她的手一拍,道,“你果然是个有福气的。现如今你和十三好好的,我便安心了。”
不成想从皇后这里回府没几日,滔滔便听十三说皇上病倒了,且病势沉重,几度“不豫”。
作者有话要说: 不豫:皇上病势沉重的特称。
PS:作者君这几日病的头昏脑涨,估量着连榜单字数都码不够了~~还请各位亲多担待,么么啪~
☆、第七十一章 立储
时近正午,阳光朦朦胧胧透过红木雕花窗棂,将室内晒得盈盈充满暖意。滔滔躬身在窗前,通身反射着柔光,手握一面真红牛皮小拨浪鼓,正饶有兴趣逗着仲针取乐。
这拨浪鼓虽是个小玩意儿,细瞧起来也是精致考究,那手柄末端镶嵌着一颗通红的珊瑚珠子,鼓身边缘也装饰了一圈螺钿,还是十三亲手挑的。
因时气渐暖,故而仲针只穿着一套靛青色福禄寿小夹袄,躺在贵妃榻上,看着娘亲笑得正开心。他圆溜溜的大眼随着滔滔动作咕噜噜转,胳膊腿儿也一阵乱踢乱蹬,随着叮叮咚咚的鼓声不时发出清脆笑声。
滔滔见他笑得欢快,也跟着心情大好。又摇了一阵,腰弯得久,略觉有些酸,便将拨浪鼓递到一旁侍立的乳母手中,直起身子捶捶后腰,抱着仲针来回散散步。
她听着外间像是已摆好膳,却仍是不见十三身影,不由微微蹙起蛾眉,轻声将木荷唤进来嘱咐道,“去前院看看是否还有宾客在?切勿惊动殿下。”
木荷闻言,忙躬身领命而去。约摸半柱香功夫,回来禀告前院只有十三一个人在,仿佛仍在处理公事。
滔滔点点头,低头忖量片刻,知晓他定是为皇上龙体违和之事费神。因着旧伤之故,每到季节更迭之时,十三总是难免喘嗽,这几日还要同熙来攘往的幕僚宾客周旋,比平日里更是忙上数倍,难免饮食上过于疏忽,令人挂心。
她略一斟酌,命人将仲针裹严实,抱着便向外走。乳母见状,忙上前来要将仲针接过去,不料被她摆摆手制止。她想着十三心中有事,见到自己还未必一定肯回来,若带上儿子,那便添了几成把握。
待到前院时,进门便见十三正笔直伫立在书桌前,一手握着紫毫毛笔,虽摆着个似要写字的姿势,但那墨汁都已滴在纸上,他却只管双眼微眯凝神思考,迟迟未有动作。
滔滔轻轻摇摇头,还未出声,仲针却已异常欢喜。他见到爹爹,口中咿咿呀呀叫个不停,在娘亲怀中乱扭乱动,一双胖乎乎的小手远远便向十三伸过去。
十三听见动静才回过神,侧头一看竟是滔滔和仲针,凝重的面上才扯出一抹笑意,却仍是驱不散眉间阴霾。他撂下笔,将仲针接在怀里,凑在滔滔颊上一亲,笑道,“你身子不方便,何必还要亲自抱着他过来,吩咐丫头来叫一声儿也就是了。”
滔滔心中暗道,若丫头叫你好使,我还会来么?嘴上却道,“左右我也是闲着。你也是,朝政虽忙,也要有劳有逸方好。”
十三点点头,却并无半分回后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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