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652章


更让他们寒心的是,刘泽没有为闵贤求情,让他们起了兔死狐悲之感。一刻钟前,刘泽和闵贤在厅中展望未来,许以丞相之位,一转眼,闵贤却生死未明,更确切地说,是有死无生,而刘泽眼睁睁地看着。
这样的主子,真的值得他们为之卖命吗?
程墨率先打破寂静:“沈廷尉明察秋毫,本王这里谢过,不如到前喝两杯茶?”
事情办完,你可以走了,我还要和刘泽算帐呢。
主人下逐客令,沈定哪会听不出来,他心情不错,笑了笑,道:“下官还有公务,不打扰王爷,以后再来叨扰。”朝程墨拱拱手,带差役离去。
沈定这一笑,只把刘泽笑得毛骨悚然,目送沈定带人离去,复又担心闵贤招出他意图谋反之事,巴不得闵贤死在去廷尉署的路上,急急出厅,就要叫许十三蒙面在路上暗杀闵贤,务必让他开不了口。
他刚走到厅门口,就听背后传来程墨寡淡的声音:“世叔要去哪里?”
“世叔”两字像是从牙缝蹦出来,让刘泽机灵灵打个冷战,得先把程墨骗走,才好派人暗杀哪,从北安王府到廷尉署路程并不远,出了御街,顺着御街走两刻钟就到,要是迟了,闵贤被押进廷尉署,就没法子下手啦。
他露出笑脸,转身道:“五郎请稍待,我处理一下琐事再和五郎说话。”
“不知世叔要处理什么琐事?”程墨冷冷淡淡地道。
纵然闵贤肯招,待沈定问了口供,再来拿人,也得一两个时辰,这段时间足够他把刘泽赶出去了。刘泽谋反之举怕是再也掩藏不住,差别只是自己查出来,还是沈定查出来而已。也就是说,这份大功,是司隶校尉立下,还是廷尉署名立下而已。
被人写举报信诬陷,这帐不能不算,既然时间充裕,结局注定,他何妨先跟刘泽算算帐?
刘泽脚步顿了一下,他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程墨语气不对?在程墨和闵贤之间选择了程墨,自是不愿程墨和他生嫌隙,而是希望程墨的价值大过闵贤,能为他做更大的贡献。
“也没什么事。”他重新走回来,在程墨对面坐下,道:“五郎可要喝茶?我这里的茶还是五郎送的呢,我们煮水烹茶如何?”
他住进来时,提起京城中流行清茶的喝法,本只想和程墨拉近距离,没想到程墨送了他二两茶叶,上次程墨在这里喝的,便是这茶了,他统共也只有这二两茶。
程墨道:“世叔倒有闲心喝茶,难道不怕闵子敏恼世叔不施援手,坐视他被拿进廷尉署,恶意报复,诬陷世叔谋反么?”
刘泽色变,心里暗骂:“混帐小子,你明知闵贤有可能招出我意在帝位,却把我牵绊在这里,不让我派人把他诛杀于路上,是何道理?”
他深深吸了口气,语作悲痛,道:“人心不古哪,我待闵子敏不薄,没想到他竟做出这等事,我和五郎两代论交,交情非比寻常,他纵然对五郎心怀不满,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该这样。”
他为人决绝,一旦做出决定,毫不留情,闵贤已成弃子,自要把残余价值利用尽,一切全推在他身上,把自己摘出来,取信程墨,让程墨尽心尽力为他办事,扶他登上帝位,到那时,再暗杀程墨,报今日自己低声下气之耻不迟。
程墨饶有兴致地看他,道:“我好意留世叔在这里居住,以免世叔为沈廷尉所扰,没想到世叔手下的幕僚却想置我于死地。唉,真让人寒心哪。”
老杜、许十三等人在外头听到最后一句话,暗暗点头,都觉程墨说出他们的心里话,刘泽今天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他们寒心。
刘泽全无自觉,道:“十年前,闵子敏前来投奔我,我一时心软,留他在府中,虽为幕僚,却一直冷落于他。此次若不是荀优、西门凉为沈老匹夫所害,我人在京城,没有人手可用,哪会用他?这人,不堪大用哪。”
老杜快吐血了,刚才你是怎么夸闵子敏,许诺事成之后,封他为丞相的?现在却把他说得如此不堪,翻脸比翻书还快哪。服侍几十年,相处几十年,直到这一刻,老杜才真正见识刘泽的翻脸无情。
“我收留世叔住在这里,原是看在令郎面上,不忍见他深陷诏狱,你赶到京城营救他,却被逼得居无定所。现在看来……”程墨自嘲似的笑笑:“呵呵,没想到好心被雷劈,世叔才住进来几天,就有幕僚欲置我于死地,向沈廷尉投举报信。世叔再住下去,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世叔别怪我说话直接,我这人嘛,胆子小,不禁吓,这次差点吓尿了,再来一次,我的小命就交代给你了。你还是走吧,别害我了。”
“今天这事完全是意外,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刘泽哪里肯走,赶紧拍胸脯保证,道:“再有下次,不用五郎说,我一定回祖宅居住。”
程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别再下次了,你还是赶紧走吧。闵子敏存心举报,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我府中埋什么东西,你走了,我还得分拨人手好好查看呢。”
“闵子敏会在府中埋什么东西?”刘泽道:“不会吧,他不至于这么坏。”
有没有埋东西,我还不清楚?
“有没有,我要搜过才知,说不定闵子敏胡乱招供,沈廷尉很快就来了。我只能给世叔两个时辰,世叔赶快收拾收拾,天黑前搬走吧。”程墨说完起身,租金的事自然是不提的。
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刘泽断断没有想到程墨会来这一步,整个人僵住。
第887章 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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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走了,刘泽追出小院,没追上,站在院门口发呆,事情不是这样的啊,不应该这样的啊,这不是他设想好的剧情啊。他在心中呐喊,一定是哪里误会了,一定是的!
老杜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服侍他几十年,几曾见他这个样子?闵贤进了廷尉署,已无生还可能,得用的谋士又少一人,接连三个谋士折戟,连国相荀优都未能幸免,看来,前景堪忧哪。
“王爷,回去吧。”他低声劝道。
刘泽抬眸看他,一直看,直看得老杜心底无比悲怆,难道连遭变故,以致王爷眼睛出问题了么?
就在老杜眼泪差点流出来时,刘泽转身走了,进厅,往椅上一坐,道:“许十三,进来,附耳过来。”
许十三心中有不平之气,正自思量跟了这样一个狠绝无情的主子,以后怎么办,突然听到刘泽叫他,只好心拾心情,进来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刘泽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把他惊得眼眸瞪得大大的,叫:“王爷!”
对一个追随你十年,为你出谋划策的人,你何忍心至此?居然让他火速赶上去,把这个人暗杀于囚车之中,甚至丝毫不顾及他的生死。廷尉署的人会没有防范么?怎能说杀就杀,弄不好,他就失陷在里边了。
刘泽见他没动,不耐烦了,喝道:“快去!再迟,让他进了廷尉署,要动手就难了。”
许十三打了个寒颤,万一刘泽要他孤身去廷尉署杀闵贤,那他进得去,出不来,有死无生哪,现在实是没时间可怜别人,只能先为自己着想了。
许十三消失了,刘泽去找程墨,在路上见好些奴仆手拿棍子,不知在花丛中做什么,大管家普祥不停道:“查仔细些,有泥土翻新迹象的,一概挖出来看看。”
“这是做什么?”他问普祥,顺便问程墨:“你们王爷在哪里?”
北安王府实在太大了,若没有人引路,一定会迷路,他也只熟悉小院附近这一片。同样的,程墨在哪里,没有人告知,他没办法找到。
普祥见是他,过来行礼,道:“回荆州王的话,我家阿郎在霍王妃院里。”
在霍氏院里?那倒不好办了,他本想闯过去,先恳求,恳求不成,便撒赖,总之无论如何都得赖在这里。亲眼目睹沈定的凶残后,他更加不会离开北安王府这座保护罩了,满京城找找,能让沈定相信,确定不会谋反的,大概也只有程墨了。
他要留在这里,借程墨的庇护谋事,把程墨拉拢到手!
“麻烦通报一声,本王求见。”刘泽难得对一个管家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话,管家也是奴仆下人,哪值得他低下高傲的头颅?可今天他有事求程墨,不得不对普祥假以神色,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了。
普祥为难地道:“荆州王见谅,阿郎有事和王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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