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658章


两个挨廷杖的人吧,虽然官职保住,但皇帝没开口让太医救治,可见已失去圣心,棒伤这么重,能不能活还两说呢,若是刚才中常侍的手指向自己……让人不寒而栗哪。
便有人赶紧奏道:“最近天气炎热,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这马屁拍的,人人侧目,刘询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挨到散朝,恭送刘询回东殿,群臣人人觉得后背湿透,再看两位廷杖的朝臣,已经发烧,陷入半晕迷状态了,平时对朝臣颇为关心的刘询,竟是自始至终没有过问一声,临去时也没吩咐羽林郎把两人抬出去。
众人看两人的目光十分复杂,不少人引以为戒,最后还是两人的好友待人走得差不多了,亲自动手,把两人抬出宫,送回府,让其家眷延医诊治。
早朝发生的事,出乎意料的,没人再提。
杨敞和陶然散朝后直奔北安王府,在府门口遇见,陶然上前行礼,道:“谢御史大夫。”
他竟一直不知这位负责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是程墨的人,难怪程墨如此淡定。
杨敞客气地道:“太常丞快快免礼。”
两人去书房的路上难得的有说有笑起来,杨敞从没有过的和蔼可亲,他越放低身段,陶然越心惊,这全是看在程墨的面子上哪。
程墨见两人一起来,奇道:“怎么了?”
杨敞功利心颇重,或者可以说有野心,一心向上爬,对上位者那叫一个和善,可对下边的人就很一般了,陶然官职低他好几级,正常情况下,他不会和陶然相约前来,更不会谈笑风生。
陶然跟朝臣们一样,对杨敞这位御史大夫敬而远之,避之尚且不及,也不会和他相约前来,有说有笑。
两人对视一眼,陶然自然不会抢了杨敞的风头,对视过后,微微低头,态度恭谨。
杨敞把早朝发生的事简略说了,最后道:“王爷还须小心。”
他负有监察百官之职,藩王也在他监察之中,刘泽在荆州礼贤下士,博取贤名,他便颇为警惕,曾给刘询上过密折,提议预防刘泽谋反。但奇怪的是,密折递上去后,如石沉大海。
然后刘干进京,各种折腾,最后把自己折腾进诏狱。他和程墨过从甚密时,有御史要弹劾程墨,都被杨敞压下去,要不然,事情闹得这么大,岂会没有御史弹劾?
接着刘泽进京,这次更过份,程墨无视沈定,收留刘泽,让他出了一身冷汗,数夜无眠,犹豫要不要提醒程墨,陈说利害,或是离开程墨,甚至不再压制御史们,由得他们弹劾?
最后,还是在觐见时,眼角瞥见刘询温和的神色,才做出决定,静观事态发展。当时小陆子奏报刘泽住进北安王府中,语气颇为不平,刘询却没有异色。
皇帝这样,要么智珠在握,要么对北安王深信不疑,他细细思索后,觉得应该是后者,既然皇帝如此信任程墨,他何必妄动?
刚才在到北安王府的路上,他也暗暗抹了一把汗,幸好当时不曾妄动,否则结果殊为难料,若是惹程墨不快,以后要为其心腹,就难了。
程墨静静听他说完,略略想了一下,点头道:“我知道了。如今尘埃落定,说也无妨,我司隶校尉早就怀疑荆州王有异心。”
杨敞道:“实不相瞒,派往荆州的御史也觉得荆州王行为有异。”
两人相视一笑。
陶然为刘泽感到悲哀,两大监察、特机构都察觉到他的反意,他还如此作死而不自知,要是不死,就没天理了。
程墨道:“陈飞被贬,想来以后再也没人再非议本王了。”
右扶风陈飞,是刘询登基后第一个被贬的官员,而他被贬,却是弹劾程墨,惹刘询不快所致,如此明确的风向标,群臣都是精明人,自然心里有数。
杨敞道:“陛下英明,自有定论。”
这人,是笑面虎哪,任何时候都不忘谄媚君上。陶然对杨敞深深忌惮,觉得自己官职比人低就算了,智商不够人家玩,拍马屁的功夫也不及人家,以后还是离这人远一点的好。
第895章 想法有变
杨敞和陶然先后离去,程墨重新换了茶,待水沸,独自一人品茶。
他崛起太快,引人眼红,遭人嫉妒,不知有多少人躲在暗处,等他倒霉,投井下石。这都没什么。这一世,他只有二十二岁,难道真的就此混吃等死,成为废人一个吗?
没错,刚穿过来时,他想着能重活一世,一定要弥补前世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忙得团团转,以致过劳死的惨状,这一世,只要混吃等死就好。几年下来,他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生活奢华更不待言。可真的要这样,自此蹉跎岁月,无所事事吗?
他为王,食民脂民膏,受百姓供养,难道能一直心安理得地当寄生虫,而不思为百姓出力?他的良心过得去吗?
太阳西斜,慢慢没入屋檐后,房中光线渐渐暗下来,程墨俊朗的面容隐没在黑暗中,他依然盘腿坐在榻上,一动不动。
华锦儿手托香腮想心事,在廊下发了半天呆,一阵风来,凉爽异常,让她惊觉,回头一看,身后的窗户黑漆漆,没有半点灯光,心里有些奇怪,没见阿郎出去啊,怎么屋里没人?
“阿郎?”她试探着唤了一声,听不到程墨回答,探头一看,房中隐约一个身影,看身形正是程墨,不禁吓了一跳,大叫:“阿郎,你怎么了?”不由分说推门闯进去。
程墨的思绪飘得很远,仿佛重新经历前世的一切,正想得入神,突听见华锦儿大嚷大叫,跑了进来,因为太用力,厚重的门页撞到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反弹回来,带起的风,刮起小泥炉的炭灰,扬了程墨一头一脸一身。
“做什么大惊小怪?”程墨一边举袖遮住口鼻,一边责怪。
听到程墨的声音,华锦儿欢喜地道:“原来阿郎在这里。”随即嗔道:“怎么不叫我点灯啊,黑乎乎的,一个人做什么呢?”
说着,熟练地摸到火刀火石,点了灯,屋里一片光亮。
小泥炉的炭早就熄灭,陶壶搁在茶盘上,还剩半壶凉开水,面前的茶杯满着,一口没喝,他刚才想得太入神,以致泡了茶,忘了把陶壶放回小泥炉上,也忘了喝茶,幸好这样,才不致把水烧干。
“天黑了?现在什么时辰?”
“酉时末了。”说着,华锦儿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一下午没吃东西,只中午吃半碗饭,到现在饿了。
“这么晚了?”程墨道,肚子也咕咕响了两下。杨敞和陶然午时初告辞离开,他便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不许任何人打扰,连午饭都没吃呢,这会思绪回到现实,饿得不行。
重新洗了脸,换了衣裳,热腾腾的饭菜也上桌了,程墨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他吃相优雅,哪怕吃得飞快,也让华锦儿看得两眼发光。
“看什么呢,快吃。”程墨瞪她一眼道,小妮子只拨拉两口饭,便看着他流口水,这是饿傻了吧?
以前,程府的人同桌吃饭,当时没有登基的刘询住在府里,也和程墨、普祥、狗子一起吃,顾盼儿嫁进来后,很不习惯,却不敢说什么,直到霍书涵嫁进来,管了这个家,立下规矩,奴仆不得和主人同桌吃饭,才有尊卑。
现在有点晚,又在书房,程墨便招呼华锦儿一块儿吃饭,华锦儿推辞两句,便盛了饭,在程墨斜对面坐下,她拨了两口饭,刚要夹菜,一抬头,见俊朗的脸,优雅的吃相,不由看呆了。
被程墨一说,小脸一红,低头猛拨饭,吃得急了,被呛,咳个不停。
“喝两口汤,慢慢吃,别呛着。”程墨已经吃完,放下碗筷。
晚上,程墨歇在霍书涵房里,一番恩爱后,霍书涵靠在程墨胸前,纤纤玉手轻轻抚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道:“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出京玩些日子吗?什么时候去?”
年前一大家子准备去看海,苏妙华被刘询留在京中,老大不乐意,程墨便说以后再出京游玩,半年过去,霍书涵不提,程墨还真忘了。
“孩子还小,哪经受得了舟车劳顿,明年再说吧。”程墨在她吹弹欲破的脸上啵的亲了一口,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轻笑道:“要是明年我们再添丁,只好拖到后年了。”
霍书涵轻啐他一口,双手推拒他的胸膛,道:“我有话和你说。”
“说什么?我听着呢。”
“啊……手别乱动……荆州王曾住在我们府中,他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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