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是何年》第18章

还好还有呼吸。
她松了一口气，这时才留意到他身上有股浓烈的酒味。
她猜想估计是他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所以才没接他母亲的电话。
她费了好大劲把他扛到沙发上，走去洗手间给他找了条毛巾沾湿。
毛巾刚放上他的额头，却听到他梦呓，
“小曼，谢谢你”。
秦霜霜手一顿，看到他嘴角轻扬。
敢情这家伙是把她当陆小曼了。秦霜霜苦笑摇摇头。
忽然间周子韩蹭的睁开了眼，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秦霜霜。
“原来是你，看来我真的喝多了”。他的声音低沉嘶哑，眼睛布满了血丝，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秦霜霜想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给你煮完醒酒汤吧？”
周子韩没有反应。
秦霜霜随口一提，“这首歌挺好听的。”
他还是没有反应。
作罢，不理就算了。
“这首歌对我来说是小曼的主题曲。”
周子韩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秦霜霜震住。
他眼睛依然闭着，但是她却感觉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秦霜霜心里有些生疼。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分手？为什么不把她找回来。”
过了很久都没听到他回答。秦霜霜以为他睡着了，起身站了起来。
“她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然后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陆小曼感觉鼻子有些发酸，她撇过头，不让秦霜霜看到她此刻的狼狈。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你说情人节晚上？是哪个情人节？”
秦霜霜一怔，想了想：“就是大二那年，刚开学没多久。”
难道她和莫一凡拥抱的情形那么巧被他看到了？
“那那天那个电话也是你接的咯？”陆小曼问。
秦霜霜一时没反应过来，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
“原来那天电话是你打的。”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声音带着笑意。“子韩那时候喝醉了，手机是我帮他接的。我看到电话没有备注，不知道是你打的，早知道我让他接了。”
陆小曼扯了扯嘴角：“因为我当时换了手机号，他不知道，所以没有存。”
“小曼，子韩真的很爱你。我们两家关系一向要好，也因为如此，家长都希望把我们凑成一对，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自己不是对方那杯茶。”秦霜霜意味深长看着陆小曼，又说，
“正因为他那么优秀，所以从小就讨女孩子喜欢，但是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们，当然也包括我。我曾经一直以为他可能不喜欢女孩子。”
秦霜霜不禁笑了起来。
“直到那天我在我们学校撞到你们，他看着你的眼神是那么专注而且快乐。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周子韩，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你的名字。”
陆小曼此刻脑子像一团浆糊。她从来没有想过周子韩在这段感情里付出过多少。
也没想过当初为了给母亲治疗，而迫不得已向周子韩提出分手，他会不会也像她一样伤心难过。
就因为她怕像柳月眉所说的，如果她坚持和周子韩在一起，他将一无所有。所以她擅自放弃了这段感情，却从来没有问过周子韩这是不是他想要的。
她误以为周子韩和秦霜霜交往，也从来没有开口问过他一句。哪怕只是一次。
从头到尾周子韩才是最无辜的。
“你们分手后，我看到子韩和家里人翻脸，甚至从家里搬出去住，他气当初他母亲干涉你们的感情，所以他用这种方式来和家人对抗。
以前他一心想着学习，现在他又用工作麻痹自己。小曼，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和他分手，但是我觉得子韩是你这辈子最应该去珍惜的人，你错过他，这辈子都会后悔。”
一阵悦耳的铃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陆小曼怔忡。
声音是从秦霜霜的包里传出。
“嗯，好，那你帮我买，我要草莓口味的。”秦霜霜脸上掩不住笑意。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这个铃声……”。
“I　will　be　your　shelter？”秦霜霜摇了摇手机，“这首歌就是那次在子韩公寓里听到的，他说是你的主题曲。我也很喜欢，用来当铃声了。”
秦霜霜浅笑，提起包，站了起来。
“霜霜，你爱过子韩吗？”陆小曼问道。
秦霜霜转过身，微微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子韩从小学习成绩就很好，他是我学习上的标杆，也是我的竞争对手。除此之外，他还是我的干哥哥，而妹妹又怎么会喜欢哥哥？。”
“干哥哥？”
“两年前子韩的妈妈认我做干女儿。”
陆小曼震惊地看着秦霜霜，后者只是云淡风轻，点了点头。
柳月眉看来真的喜欢她，即使知道她不可能做自己儿媳妇，也希望能收她做干女儿。也难怪，秦霜霜无论相貌，学识，家境，内涵样样都那么出色。换成她是周子韩，甚至随便一个男人，她也会喜欢秦霜霜这样的女生。
远处的夕阳，从绚丽化为淡然，一点一点的坠入地平线。暖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轻拂着陆小曼的脸颊，她的内心也跟着泛起淡淡涟漪。
秦霜霜的话荡漾在她脑海里挥之不散。
她想起分手那一天周子韩离开时决绝落寞的背影。
她想起周子韩看到她和成一航相亲时愤怒的言行。
她想起那天早上她误会周子韩和秦霜霜时，她摔门而去，却没留意过身后那个人的神情。
她忽然很想去见见他，有一肚子话想和他说。
小克看着她一个人目光呆滞靠着车窗，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察觉到她满腹心事，便打开话匣，“我刚还以为你留在那刷碗呢，等那么久都不见你出来。”
陆小曼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小克觉得无趣，也就没再开口。
陆小曼回到酒店后一直忐忑抱着手机，在屋里踱来踱去。
几个钟头后，她终于下定决心。
她先练了练嗓子，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能自然些，然后才拨动了周子韩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既然能拨通，这么说他从来没有换过电话？陆小曼心中一喜。　
电话响了很久，陆小曼心也跟着怦怦直跳，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嘴里跳出来。
“喂？”电话忽然被人接起。
陆小曼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原本只是想打电话给他，听听他的声音，但是现在忽然打通了，她又忘了要说什么了。
“是我。”裤子因为紧张而被捏得有些褶皱。
☆、守在她家楼下
周子韩没有开口，电话那头只剩下断断续续的DJ劲曲和嘈杂声。
他应该是在酒吧。
陆小曼感觉到拽着裤子的手隐隐约约正冒着冷汗，“子韩，那个……我今天见到霜霜了”。
“然后呢？”
她刚想说秦霜霜白天和她说的事情，结果话就被另一个声音娇媚的女人抢了去。
“周大少，陪我喝一杯吧……”。
“你在外面？”陆小曼眉帘幽锁。
隔了几秒就周子韩冷若冰霜的语气，“嗯，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这句话是对着陆小曼说的，陆小曼听出他语气里的冷漠。
“没，没事了。”陆小曼心悸，恬淡的说。
两人沉默了半响。
“既然没事，那我挂了。”周子韩开口。
陆小曼嘴巴微张，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等她回过神，电话已经被挂掉了。她看着黑暗的屏幕，感觉心一下被掏空了。
另一边，梦迪拉酒吧。
五彩的灯光急促地闪烁，舞池里的男女疯狂的扭动着自己腰肢，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酒味和觥筹交错的暧昧色调。
周子韩慢慢晃动着手里的高脚杯，他没有看往舞池那个方向，只是安静的坐在角落边，品酌82年的lafite。
他的两个发小坐在旁边面面相觑。
几年前听说他和一个女人分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夜夜买醉，那时候他们才恍然，原来这小子早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交了女朋友，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了手。
但是让他们都大跌眼镜的是周子韩竟然是被分手的那一个，而且是因为收了周子韩的母亲的钱后离开他。
最近两个礼拜他每晚都拉着他们买醉，想必又是因为那个叫陆小曼的女人。他们没见过陆小曼，却很好奇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能让从小被女孩们追星捧月，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的周子韩迷的神魂颠倒。
一个叫方泽的男人忍不住开口，“子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