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是何年》第22章

大番薯笑眯眯地回看着她，他身边的周子韩一脸漠然的表情。
陆小曼感觉到周围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脸忽然发烫了起来。
“你来介绍下吧！”大番薯说。
大番薯让她介绍什么？
陆小曼错愕，嘴里含着的面包，不知道是该若无其事吞下去，还是该淡定的吐掉。
陆小曼傻愣愣地坐着，转眼看着台上的周子韩，后者只是平淡地对上她的视线，显然也是在等她回答。
陆小曼想起高中时候的他们。
那时候他们还是同桌，语文老师让她背诵李煜的《虞美人》，没想到关键时候她忘词了，把周子韩提示的“小楼昨夜又东风”，错听成了“小楼昨夜遇东坡”，结果引来全班爆笑，这首诗还被她罚抄了三十遍。
那时候他坐在她旁边给她提醒。
而现在，他在几米外的主席台上。
噤声了一会儿，倒是周子韩先开了口，“好了，今天就先这样，大家先去吃饭吧！”
话音刚落，众人犹如解放一般，雀跃起来。
陆小曼松了口气，硬生生把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
“陆小曼，你留下！”周子韩又说。
陆小曼怔住，指了指自己，“我？”
周子韩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同事恍然不解看着陆小曼，而小克在离开前那一脸似笑非笑，耐人寻味的样子，让陆小曼心里更是发毛。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陆小曼和周子韩两个人，陆小曼不由得紧张起来，她走到周子韩身边的位置坐下。
周子韩甩出一份报纸，对着陆小曼道，“你拍的？”
陆小曼拿起报纸，是关于那天他和陈雨菲的报道。
“嗯，我和同事一起去的。”
周子韩站起身，靠着桌沿。他的双手交叉着，黑眸凝视着陆小曼，揶揄道，“学了这么多年新闻，就拍出这种水准？”
陆小曼抬头看着周子韩深邃不见底的眼睛，两个人的间隔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她心跳渐渐不稳起来，“我……”
“你什么？”周子韩垂首，因为离得太近，他的脸庞在陆小曼面前放大，吐出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庞，陆小曼感觉到自己的耳后根在发热。
他的角度，正巧不偏不倚地看到她微微敞开的领口下，若隐若现的秋波。
周子韩倒吸了口气，站直了身子，话锋一转，“晚上我和陈雨菲有个约会，你就在旁边看着，给我们拍拍照片，做做专访什么的，如果做不好你就准备收拾包袱走人吧“。
陆小曼心一慌，急忙说，“可我不是摄影专业的啊！”
周子韩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移开脚步，走了出去。
〃晚上七点，曼陀罗酒店。不许带帮手。〃
陆小曼看着他出去的方向；许久没回过神。
*******
夜幕降临，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不绝于耳。晚风拂面，带着丝丝冰凉。
陆小曼拉紧了领口，看了眼手机。
七点十分。
半晌，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缓缓驶了过来。
陆小曼看到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衫西裤的周子韩从车上走了下来，俊美的脸上还噙着放浪不羁的微笑。
只见周子韩迅速地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拉开了车门，一手绅士的挡住车门的上框。
陈雨菲从车内走了下来，她饱含温情的看着周子韩，对着他微笑。
陆小曼表情瞬间凝固了，她呆滞的望着眼前两个俊男美女，心犹如千斤重，她很想摔下相机，当场走人。不过一想到工作，她又咬了咬牙，忍了下来。　
陈雨菲挽着周子韩的手臂，经过陆小曼身边时，无意识地看了一眼她。
“她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也是一名记者，我叫她过来做专访的。”周子韩解释。
陈雨菲朝周子韩点了点头，转而对着陆小曼若有若无的勾了下嘴角。
陆小曼忽略心里的酸楚，强装淡定和她打了声招呼。
餐厅内环境清静而幽雅，布局格有情调，偶有酒杯相碰的声音，伴随着轻柔的爵士音乐，绝不失为情侣约会的好地方。
陆小曼看恍了神。
真的好浪漫。
周子韩怕人认出陈雨菲，惹来麻烦，向服务生订了间包厢。
用餐时，陆小曼自顾自的吃着，她怕隔壁那对“痴男怨女”的表情闪瞎她的眼睛，连他们的对话也不想参与，只不过还是会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陈雨菲整晚话最多，不断拉着周子韩聊着她成名事迹。而周子韩好像还乐于其中似的，总是能听到他淡淡的笑声。
陆小曼装作不经意地抬头，看到周子韩扬着微笑，停下筷子，神情专注地看着陈雨菲，听她说。
陆小曼心里泛酸，低头继续啃着面前的那碗饭。
整顿饭下来，陆小曼把采访的事完全抛诸脑后，直到周子韩开车把陈雨菲送到家时，她才猛然想起来。她告诉了周子韩，周子韩却一脸平静，“没事，来日方长。”
果然很方长。
第二天陆小曼又以同样的理由被叫去加入他们的约会，陈雨菲显然很意外陆小曼又跟来，神色异样，但是碍于周子韩在场，她也不好说什么，但是陆小曼还是能感觉到陈雨菲眼里的不悦。
那天陆小曼没有忘记正事，拍了几张自己都认为很专业的照片。结果她交到周子韩手里的时候，周子韩却没买账，说她的角度，对焦没处理好，要重新来过。
第四天，陆小曼向小克取经，调好了对焦，角度，色调，然后把新拍的一组给周子韩过目。结果周子韩又以没把他照的更帅一点为由，没有通过。
陆小曼气的当场拍起桌子，“周子韩，你够了没有！我不是读摄影毕业的，我满足不了你百分百的要求。你既然这么严格，为什么不叫小克拍！”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好，以后能指望你做什么大事？”
陆小曼对着他怒视了几秒，转而又轻笑起来，“我想你那位陈小姐也不想每次约会都有第三者打扰吧？”
周子韩表情几不可察的变了变，“这不用你操心，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陆小曼心里的怒气犹如火山爆发就要喷射而出，她屏息了一会儿，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几天后，陈雨菲从外地拍戏回来。
当晚，陆小曼就接到周子韩的电话，说是陈雨菲发高烧，打电话给他，让他过去看看。他让陆小曼陪同自己一起去。陆小曼刚想拒绝，周子韩就挂了电话。
陆小曼心里五味杂碎，经过几次接触，以女生的直觉，她感觉到陈雨菲对周子韩绝对不会是朋友间那么简单，而周子韩很显然也对她有所好感，否则不会一再约她出来吃饭，连她病了都亲自去她家探病。
陆小曼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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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陈雨菲家门口的时候，周子韩反而没有让她陪同，而是独自提了一袋药上楼，让她先在车上等着。
陆小曼心领神会，没有说什么。
楼上客厅的落地白纱窗帘随风轻轻舞动，室内的灯光透过窗帘攒射出来，风光旖旎，陆小曼坐在车里抬头望着楼上，浮想联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看了一眼手机，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却漫长的像过了十五个世纪。
陆小曼有些烦躁，抬头却发现客厅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
陆小曼心猛烈一紧，打开车门，下了车。
客厅依然还是一片黑暗，陆小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难怪他不要她一起上去，原来是怕破坏他的好事。
陆小曼怔怔的望着楼上看了一会儿，鼻子有些泛酸，她转身朝着街道走去，结果刚走了两步，眼泪就止不住流淌而出。
陆小曼顿时如同被抽走了主心骨，失去了平衡，她蹲下身，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宁静的夜晚周遭一片沉寂，只有她断断续续呜咽的声音。
早已做好了他离开的准备，以为自己已经做的足够坚强，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如果有一天，当她亲眼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时候，所有伪装起来的坚强都会全部瓦解，心会比当初他离开那时还要承上十倍之痛。
陆小曼蹲在街道边哭了许久，直到全身都没了力气。
她踉踉跄跄站起身，结果余光中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的周子韩。
她吓了一跳，泪眼迷离地看着身边伫立的周子韩，周子韩一双英挺的剑眉下是幽深深邃的双眸。
“你哭什么？”
陆小曼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他。
“我问你哭什么！”周子韩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