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孤岛》第18章


顺得拧?br /> 通常少有人了解公交车驾驶台上的一堆按钮都对应着什么功能,然而安朗立刻就找到了。
为数不多的乘客被突如其来变故吸引住眼球,却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前后门一起开,刚拉开一个小缝,安朗就立刻蹿了出去。
即使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安朗依旧准确地找到了苏映冬慌张而拼命逃跑的背影,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他眼看着苏映冬毫无防备地被拉近身边的一辆黑色轿车中。
这辆车丝毫不理会交通规则,直接左转,开进另一条路,扬尘而去。
安朗慢慢皱紧眉,三四条搜索方法在脑中闪过,然而没有一条是他可以立刻着手的。也许一开始就对苏映冬坦诚相待是不是就不会引出这个麻烦了?安朗忽然想到,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赞赏苏映冬的警觉,还是该无奈她的多心。
他掏出手机,给那个只有号码没有用户名的手机号发了条简讯,之后按下一串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不管愿不愿意,现在这个人能给他最大帮助。
“您好,请问哪位?”对面传来一个不太有精神又不失客套的男声。
“凉温,是我,安朗。”安朗说完,那边就陷入了沉默,隐约能听到运气的声音。
那时他们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十年训练五年任务,唯独活下来的几个人被偷偷送往海外,结果当时他们的船遇到暴风雨,桅杆断裂,所有人掉到海里,被疯狂吞卷的海水冲散。如果这场天灾没要了他们的命,那就是救了他们。
最起码安朗、李凉温,还有项宸,都活了下来。
听着李凉温的怒气,安朗缓缓露出了笑容,当年都挺过去了,现在又不是最糟。
“苏映冬被他们抓到了。”安朗直接地说。
李凉温呼吸一停,叹了口气,“那可真不幸,我们这边刚得到了苏勤的消息。”
*
一切都发生在始料未及的一瞬间,苏映冬还沉浸在彻骨的寒冷和茫然中,一抬脚就掉进了另一个冰窟。
有人勾住她的手臂,把她生拉硬拽进了一辆面包车里,她什么都来不及反应一只黑黄的粗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完了。
黑胶带紧接着贴到脸上,黑色袋子兜头而下。
不管是眼前还是心里,苏映冬都只能感到一片黑暗。在一群暴力分子之中,她现在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安静坐着,她所有的小聪明在遇到真正有实力主宰他人的人面前都抖不出来。
这是个局吗?还是她错怪了安朗?
她心里忽然一阵难受,如果她真的误解了安朗呢?现在的状况已经无法改变,她没法将时间倒转回到十分钟之前,无论她多么惶恐害怕都对现在的局势于事无补,然而她要是误会了安朗呢?
在被拉进面包车那一刻,她仅存的想法就是希望安朗能看到这一幕。
明明刚刚从他身边跑开,怎么又希望他再次来救她呢?她试图说服自己,毕竟敬酒要比罚酒好,但是她骗不过自己心中的那份依赖,她希望安朗能来救她,她希望他是来救她的。
苏映冬,你真让人失望。她对自己说。
泪水悄无声息地顺着脸颊往下流,她觉得自己真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面包车里除了开车人偶尔骂骂咧咧地抱怨路况以及一些粗手粗脚的物音,竟然没有人在闲聊。
他们中似乎有某种纪律,显然不像是那种街头混混。
对于苏映冬来说,这算是个好消息,最起码他们不会胡来,也不算个好消息,她能逃亡的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
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或者更短或者更长,她被罩住头蒙蔽了感官,似乎也感觉不到时间的速度。她被拉扯下车,被人半拽半推着往前走,脚下或许是一片土地,坑坑洼洼并不平稳,她踉踉跄跄中听到了铁门洞开的声音。再往前走,足音变得脆一些,她猜想是走到了水泥地上。
噔。
短促的一声响,眼前的黑色透过了些光亮。
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怎么回事,头上的黑袋就被人猛地拉开,耀眼的光线肆无忌惮地刺痛瞳孔。她发丝凌乱,嘴上贴着胶带,她闭紧眼睛,努力把头往肩膀上贴,避开光线。
即使这一点小事,她也没能如愿。有人捏住她的脸颊,强硬地撕开胶布。胶带撕开时如同皮肉分开一般疼痛,她咬紧牙,愤怒地睁开眼睛。
一张并不陌生且面无表情的面孔闯进她的视线,是项宸,何西烛的那个表哥。
她惊怒地向周围扫一眼,还好没有看到何西烛。她不知道何西烛有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但是至少他没有在这里。她心头微安,才感觉到嘴唇火辣,舔一舔立刻尝到腥甜。
“还有功夫管别人?”项宸勾勾嘴角,细长的眼睛里全是讽刺,显然一眼就看出了她刚才的意图,他慵懒地挑挑眉,又说声,“不赖。”
苏映冬怒视着她,没有急于说话,也没有丝毫退却。
项宸没有恼怒,反而向她一笑,“你要想说什么赶紧说,一会儿还要给你封上嘴。”
嘴唇上还疼得火热,他竟然还有给她贴上胶带,然而已为鱼肉,她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你到底……为了什么?”苏映冬没打算放弃她这次提问的机会。
项宸看着她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为了你父亲手中的生化制剂。”
“就、就是这样?”苏映冬愣住。她想过很多可能,既然都闹出人命,她在想她父亲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而这些人不知道她父亲有没有和她说过,也想知道这个秘密的内容。
但她显然高估了整个事情的严重性,以及在这群狂徒眼中生命的重量。
项宸冷笑道:“小妹妹,你知道那两管生化制剂会带来什么后果?”
“总归不是核武器的效果。”苏映冬针锋相对地说。她经常出入苏勤所在的研究所,也进过几次研究室,她父亲不过是在企业搞开发研究的博士生,所研究的项目也不过是提高产品性能,怎么会就这么容易研制出了这种高危的生化制剂呢?
归根结底,这不过是一场商战。
这竟然只是一场商战。
她眼中透着无尽的嘲讽和蔑视,项宸依旧没有错过,他无奈地摇摇头:“对牛弹琴。”
项宸转过身,立刻就有人刺啦一声拉开胶带,封上了她的嘴,在背后绑上了她的手。她虽然没办法说话,可这丝毫不妨碍她眼中放射着的毒光。
可惜项宸不仅没有一点忌惮,更好像乐在其中。
“把她藏到箱子里,过了这么久,安朗也该到了。”项宸看到苏映冬身体一僵,又补上一句,“好好欢迎我们的客人。”
那是一个运送家具的木色长箱,她站进去也还不到顶。箱子里面还包着海绵,脚下还有废弃的包装纸和木屑,木材和油漆的味道令人窒息,但是苏映冬除了忍耐,毫无办法。
她找到了箱子上面最透光的一道缝隙,她微微屈腿,隐约能看到外面的光景。
怎么办,还有逃脱的可能吗?
他们是用她来当人质的吧,如果父亲不来她就要一直被关在这里吗?
项宸的时间算得很好,她站的时间不长,就听到清脆的脚步声,而她身边和项宸身边的人都陷入一种专注认真的状态。
安朗来了吗?
苏映冬赶忙从小缝里向外看,她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站在仓库的中间,和项宸分庭抗礼。
“她在哪?”安朗开口问道。
苏映冬登时心中一暖,继而是更加的难过。她不希望安朗是别有目的来接近她的,却更不希望他的一腔赤诚。她最最害怕的就是背叛了这份善意。
项宸哂笑道:“这么久没见,不叙叙旧?”
安朗摇摇头,“项宸,这和她没关系,把她放了吧。”
“放人倒也不是不行,留着她也没有什么用,不过亏本的买卖我们沉舟从来不做。用拿得出手的情报换吧。”项宸说。
安朗望着他,叹口气说:“苏勤的尸体找到了,两个月前就死了,苏映冬什么也不知道。”
整个仓库瞬时陷入了沉默,十几个人没有一点喘息的声音,这里仿佛积了陈年的灰,一呼一吸就要吹散了。
这没头没尾直白露骨的结论,让苏映冬头脑一懵。他刚才说了什么,一定是她在这闷热的箱子里没有听清。
安朗这人不言不语的,其实特别有主见,他这样说是为了稳住项宸吧。没错,她还记得不久前还和爸爸通过电话,不会有错的,算上那一次,这两个月中他们通过两次电话。每一次苏勤的声音都很平稳,想念她、为工作而忙碌,与平时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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