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四年》第9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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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老一代的师一级单位和新组建的师一级单位的战法不同,战阵宽度亦是不同,青年近卫师坐镇的左翼虽然只有右翼一半的兵马,但是战阵宽度却不差多少,牺牲的无非是纵深而已。
随即参谋司根据陈文的意志和情报制定计划,众将问询,亦是一一解答。待到军议结束,众将对于各自的任务有了一个准备,便回到营中,一级级的安排下去,以待明日决战。
与其他各师不同,青年近卫师独自坐镇左翼,虽说是临近运河,更利防守,但是压力同样不小。
马信回营,召见局一级的军官传达命令,每一营的作战任务细化开来,各营只要负责好本部的任务即可。同样的道理,待到传达结束,各营的营官亦是回到驻地,向麾下各局的局总细化任务。
青年近卫师的大营之中,丁俊杰他们那一队人马没有值夜任务,用过了晚饭早已在帐中休息。只不过,明日即将决战,众人或是兴奋,或是忧心,除了在成军时脱掉了代理二字的队长黄成铭已然是鼾声大作以外,无不是辗转反侧,说什么也说不着觉。
熄灯时分已过,按例,睡不着的也不能说话。这是条例,到了战时亦是军法,江浙明军军法森严是闻名于世的,他们或多或少都是识得字的,比之那些普通士卒就更是清楚。
大战在即,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一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浮现。衣不掩体、食不果腹的穷苦百姓,他们不惜卖儿卖女,为的不过是活下去罢了。当大军北上,以工代赈在执掌了府县权柄的江浙明军集团的文官们的操持下,那些百姓也大多得到了活下去的途径。
可是,运河沿岸的那些府县,例如号称是“繁华压两京,富庶甲齐郡”和“天下第一码头”的临清州之流,那些清军入关前还繁花似锦,人口皆在百万计的运河名城,现在一个个的却已然破落得没了样子,以至于在丁俊杰看来,她们甚至还不如偏僻于浙东山区的永康县城来得繁华,至少在那里,不至是遍地的狼藉和满城的乞丐,让人看了只觉得破败二字,联想不到一星半点儿与美好挂钩的词汇。
相较之下,扬州已经收复三载,人口也在逐步恢复,比起临清州这样的城市,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满清对那座城市造成的破坏,却也绝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恢复如初的。
破坏永远比建设来得容易,他们此番随军北伐,正是要为了那些枉死者复仇,为幸存下来的人们争取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而这一切,就要用清廷的血来书就。
耳畔是黄成铭的鼾声,脑海中回忆着这一切,渐渐的,帐内的鼾声越来越多,想是随着夜深人静,越来越多的袍泽进入梦乡。没过一会儿,丁俊杰也幡然入睡,帐内再没了辗转反侧的动静,黄成铭睁开眼睛,扫视了一番,才长舒了口气,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下。
这一夜,与此前的几个晚上一般,清军出动探马进行袭扰,江浙明军亦是对此作出必要的应对,双方谁也没能达到目的,但也没有吃上什么亏。到了第二天一早,大军按照平日里的时辰用过早饭,便踏着晨露出营,向着彼此心照不宣的战场而去。
大军展开,步步推进,探马在中间地带上搏杀、撕斗,竭尽全力的将对手的情况看在眼中,更是竭尽全力的在拦截中将情报送回到主帅的军前。
北伐军的骑兵数量不占优,不过随着大军的不断推进,临战的情报也愈加的多了起来。新军布阵,一如参谋司计算的那般,武卫右军坐镇临近运河的右翼,禁卫军镇守平原地带的左翼,厚重的中军则交给了武卫中军和武卫左军。
由此布阵,清廷摆明了是不想付出太大的伤亡,试图从左翼击溃江浙明军,从而借助于骑兵的数量优势来加速北伐军的崩溃。这是最为稳妥的战术,也是最符合清廷如今情况的战术。
武卫右军的大旗在清军右翼迎风招展,看到这里,陈文的嘴角撇过了一丝冷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光是要靠知,更要有着科学而合理的分析。
陈文当年组建参谋司的目的就是这个,到了今时今日,有了肉眼可见的成效,清军的布置凭借着推演便能得出,在“算”之一字上已经附和了开篇的真谛。那么剩下的,就是真正的战斗。
第一百三十四章 逆转未来(三)
顺治的御营在沧州停留多日,山海关失陷的消息,尚且是秘而不发,获悉这等消息的寥寥无几,无非是那些最高层的亲贵重臣而已。
但是,这样紧要的情况,能够保密多长时间,却也是很难保证的。一旦走漏了消息,漠南蒙古的援兵必然离心,甚至连带着那些八旗军的军心也必然将会为之动摇。
这是如今清廷最不愿意看到的,但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就好像是当年东江镇尚未式微、林丹汗也没有远窜的辽东,后金军屡战屡胜,但是在任何一个战略方向都很难停留太长时间,否则核心占领区就将会遭到攻击。同样的道理,当时的后金军也绝不可以在任何一场大型会战中失败,因为一旦失败就将会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实力差距,于当年如此,于今时今日亦是如此。现在的清廷完全没有耗下去的打算,这对他们太过不利,唯有速战速决,解决了北伐军的主力,大军南下的同时派遣一支新军回援京城,方可确保安全。
拖久了,谁也不能保证刘成口中的那个安跛子会不会腿脚突然快了起来,出兵袭取京城。若真如此,到了那时候,京城即便一时未下,但是对于军心的打击却是难以估量的。无论是进退失据,还是在慌乱中决战,新军的胜算都会大打折扣,远不如尽快与北伐军决一死战。
正因为如此,新军沿着运河大举南下,行军速度不可谓不快。本打算是在山东与北伐军决战的,谁知道陈文竟然也出兵北上,正是想到了一块。清廷不知道陈文为何会选择进入直隶,而非是在山东等待,但是既然如此,清廷也没有继续浪费时间的打算。遵从着这一原则,轻骑的骚扰都做得不甚用心,唯恐会将时间拖到秘密保守不下去的时候。
此间北伐军主力抵达沧州战场,清廷高层无不是长舒了口气,待他们发觉陈文的排兵布阵之后,更是在弹冠相庆之余,无不对这般的布阵产生了莫大的疑虑。
抵达沧州,顺治便住进了府衙。大战将起,御营有总领指挥之责,顺治既是御驾亲征,亦有坐镇军前以稳定军心之用。此时此刻,御营前移到了沧州城南的一处镇子,前面是列阵的四支新军,镇子周遭则是作为预备队的拱卫军和蒙古骑兵。立于城内的最高处,拿着望远镜遥望南面,耳畔更是探马不断送回的情报,这份忧虑便更甚了起来。
“没有长矛手,居然还敢摆在侧翼,难道陈逆就不怕朝廷的骑兵吗?”
高台上,刘成在沙盘上用旗帜摆出了双方的布阵。陈文的布置,于中军和右翼皆是中规中矩,但是在左翼,青年近卫师连个一个长矛手都没有,何以拒马,看上去确是个不小的漏洞。
“这肯定是个陷阱,陈逆用兵的风格是以力压人,布阵上也在尽量的确保阵型的稳固。这般布置,绝对有问题!”
从永历四年至今,清廷与陈文交锋了将近十年的光景。最初的时候,他们对江浙明军不甚看重,毕竟那时候西营风头正劲,可是等到洪承畴身死,而后岳乐和济尔哈朗亦被诛杀,原本的蔑视就迅速的转换为恐惧。
恐惧的眼中,看什么都好像是有着阴谋诡计一般。这本无可厚非,便是刘成也不太能看明白这里面的问题,只得继续在沙盘上进行推演,试图从中找出问题的关键。
“这支浙匪全是火铳,必定是陈逆的主攻方向,照本王看来,派出骑兵骚扰,牵扯住了,等待其他各部破敌即可。浙匪其他的部队的编制没有太大的变化,比那西班牙方阵强不了多少出去。”
富绶的满不在乎,但其他人却绝不敢像他这般。虽说从新军依靠古斯塔夫方阵击败吴三桂以来,他们就已经意识到了火器在未来战争中的重要性,但是像陈文这般连一星半点儿长矛手都不带的,却也是从不敢去想的。此间这一个个的没有理会富绶所言,全部盯紧了刘成面前的沙盘,试图从中看出陈文的真实意图所在。
然而,刘成原本也不是参谋司出身的,更是没有进过讲武学堂的参谋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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