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四年》第926章


得无以为继的可怜虫,而再后排的长矛手,饶是重型扎甲在身,比之普通扎甲更为厚实的甲叶也完全扛不住如此距离、如此火力的打击。
一次在远远的打死几十个,慢慢消耗到两千有余的伤亡,这与一次性干掉两千余人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上的。到了这个份上,武卫右军的幸存者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满地的尸骸,耳畔已全然是伤者的苦痛哀嚎,军令再听不进去半句。
第一次丁俊杰他们那些第一线的各队的抵近齐射与第二线的抵近齐射间隔微乎其微,射击完毕,伴随着命令下达,第一线的各队也不复保持着下蹲的姿势,而是双手握着没有装填的火铳,整齐划一的站了起来,等待下一个命令。
“青年近卫师,前进!”
左手持着铳管,右手握着枪托的前部,三棱的铳剑早已套在了火铳之上,伴随着战鼓声敲响,丁俊杰和他的袍泽们虎吼了一声,便大踏步的向着不到二十米的武卫右军残部列阵杀去!
二十米的距离,对于已经不需要严格甚至是刻意的保持着步子的丁俊杰们不过是转眼就能杀到的距离。
然而,没等他们抵近那些已经被吓傻了的清军的时候,武卫右军最右侧的第五镇却率先反应了过来。
只是一阵写满了恐惧的惊声尖叫,一向被刘成视之为武卫右军中战斗力最为差劲的这支有高丽八旗组建起来的第五镇便不负众望的轰然溃散,连给第五镇的各级军官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半秒。甚至在率先溃逃的人群中,更是没有少了军官们的身影,他们如同是一群受了惊的兔子一般仓皇而逃,已经彻彻底底的将新军的残酷训练和严苛军法抛在了九霄云外。
高丽八旗恢复了前辈以及后世子孙们面对汉家铁甲时那等闻风而溃的传统,然则一镇溃,其他各镇的战阵中,恐惧也只在一瞬间就如同传染病一般蔓延开来,整个武卫右军的步兵方阵在短短的一两分钟之内就损失了小半的将士后,也不可避免的进入到了崩溃的阶段。
只不过,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像是第五镇那般立刻就做出反应,短短的二十米不到的距离,大部分的清军没等转过身去,就已经被冲杀上来的青年近卫师追上。
“杀!”
丁俊杰前腿弓、后腿曲,火铳直刺,三棱的铳剑便刺破了面前这个身披半身甲的新军火铳手的小腹。随即便是一扭、一带,尚未反应过来的火铳手不可置信的看着甲叶洞穿之处,鲜血与碎肉喷溅而出。待到双手松开火铳,想要捂住腹部的时候,口中已然涌出了血液,紧接着双腿一软,便重重的扑倒在了地上。
“这是黄队官的那份!”
抽出了火铳,丁俊杰踩着这个新军火铳手的尸体便到了另一个刚刚反应过来的新军的近前。又是一个直刺,铳剑从两片甲叶的缝隙插入,随后又是一扭、一带,又一个新军的生命就这么进入了飞速流逝的结局。
“这是李由之的那份!”
两军列阵而战,一旦一方崩溃,那边会是一边倒的局面。论及战斗力,武卫右军虽无法与禁卫军相提并论,但也并不会比其他三支新军差上多少,甚至其中的一些方面,武卫右军还要更胜一筹,比如队列的严整、比如士卒杀人时的心理素质、比如对功赏的渴望,还要稍微强上一些出去。
然则,突然间损失了如许多的士卒,伤亡忍耐力的那根弦直接就被拉断了,放在其他各路新军也绝不会好到哪去。
新军右翼的武卫右军在两轮抵近齐射过后便突然崩溃,就连阵后的骑兵也被溃兵冲乱了建制。镇子的高台之上,大清皇帝爱新觉罗*顺治、满清第一勇士领侍卫内大臣瓜尔佳*鳌拜和散秩大臣御营幕僚长刘佳*成这三个清军最高一级的指挥层亦是被望远镜中这样难以置信的场面所震慑。
不过转瞬之后,从皇太极那时候便冲锋陷阵的鳌拜率先反应了过来,二话没说就冲下了高台。片刻之后,更是带着作为预备队的部分蒙古骑兵一窝蜂的奔着大军崩溃的右翼冲去。
高台上,顺治放下了望远镜,一屁股便坐倒在了地上。身边伺候的太监竭尽全力的将其拽了起来,可重新坐到了龙椅上的顺治却已然彻底呆在了那里,任由太监们呼唤却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反应。
战机转瞬即逝,尤其是已经有一支新军发生了崩溃的当下,更是不容有丝毫的迟疑。此刻顺治已经被陈文师法龙虾兵在排队枪毙时代招牌式的战法的威力所彻底震慑,鳌拜不在,先斩后奏已经是势在必行,他也只得对那些还在发呆的传令兵们下达了一个又一个命令,以尽可能的缓解颓势。
鳌拜已经带着部分蒙古骑兵去救场了,刘成很清楚,鳌拜还是留给了他几千蒙古骑兵用来作为预备队的。这些部队现在还不能动,至少不能放在大军的右翼,那里相隔一两里地便是运河,投入太多的轻骑兵也不会取得太好的效果,反倒是因为太过于扎堆而丧失了游斗的空间。
把这些蒙古骑兵放在手中,随时准备向左翼的禁卫军方向投送,刘成指挥不动顺治的那几个唤作前锋营、骁骑营的禁军,哪怕是散秩大臣也没有任何用,便直接下令给拱卫军的总统多尼,勒令他以着最快的速度增援右翼。至少要撑到其他战线将败局扭转过来,以及武卫右军的溃兵得以重新收敛和重新投入战场。
多尼是正蓝旗旗主,和硕豫亲王的身份,较之刘成这么个汉人抬旗的额驸是尊贵万分的,甚至连比较的资格刘成都不曾有。不过多尼也是如今满清亲贵中有着足够经验的统兵大帅青黄不接之中稍微还算不错的,自然也能明白清军在右翼的那一瞬间过后已经站在了全军崩溃的边缘,至少不会像富绶那般。
果不其然,刘成的命令下达,拱卫军便展开了向武卫右军方向的推进,其中多尼更是亲自率领着本部的骑兵追着鳌拜的脚步而去。
武卫右军的崩溃已经不是遏必隆能够挽回得了的了,不过有了拱卫军和鳌拜的骑兵堵上缺口,总也能够再撑上一时半刻。清军的布置,原本就是要以左翼的禁卫军击破北伐军右翼,从而利用骑兵数量占优的优势把雪球滚起来,从而完成对北伐军的击溃,甚至是歼灭。
大军右翼的崩溃太过突然,中军和左翼还在与北伐军对射,尚且没能分出个高下。奈何现在已经没有了耗下去的时间,刘成只得调动起了他能够调动的最后一支有着一锤定音能力的部队。
“让红夷炮队向前推进,给老子轰击禁卫军当前的浙匪,立刻!”
欧陆提倡野战炮使用小口径火炮,为的就是便于跟上行军和队列推进,新军师法的瑞典更是这一战法的最有力倡导者,所以新军之中没有哪怕一门的大口径火炮,而是清一色的三磅炮,此间已然全部投入到战场之上了。
不过,此次大战,清廷也并非全无准备,红夷炮和臼炮可以更快的突破城防,对于击破北伐军后对南下途中不肯降顺的城池的攻击也会更加便捷。如今臼炮全在京城,未来也是优先用于夺回山海关的,不过红夷炮却还是带了十门出来,正好用在此处。
命令下达,没等传令兵接令,刘成似乎已经看到了红夷炮抛射轰击北伐军右翼,加快其崩溃进程的场面。
突然,刘成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有一物正在飞速靠近他的脖子,便立刻低下了脑袋。下一秒,刘成抬起头来,脑后的金钱鼠尾已经被拦腰砍断,辫发散乱开来,而当他满怀戒备的转过身去,看到的却是顺治手持着宝剑,正怒不可遏的注视着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狗奴才,这就是你练出来的新军,接战即溃,必是你这汉狗的手脚。来人呐,把这条汉狗给朕拉出去砍了!”
顺治一声令下,高塔上的那两个侍卫便直接拔刀冲来。御前不得带刀,刘成更是不能例外。此间面对两个大内侍卫杀来,他即不解释,也不去找寻什么替代品,只是瞅准了二人冲过来的路线,猛的冲进了一人的怀中,单手握住了那侍卫握着佩刀的右手,那胳膊便如同是并非自己的一般,任由着刘成控制着佩刀崩飞了另一个侍卫劈头盖脸砍来的佩刀。
电光火石之间,刘成以一敌二,不由分说的便化解了此刻的杀招。崩飞的佩刀飞上天空,随即落下时正好插在了顺治的面前,登时就将这个蛮夷之君吓得一屁股坐在了高台的地板之上。
“有刺客,护驾!”
反应过来的太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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