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朱棣》第198章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一个新皇帝的宠臣、燕王府的死敌,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拜门子呢?朝廷先是召回长史葛诚,又偷偷拿了自己手下两名得力的校尉送到京城杀了,如今张信却忽然入府来拜,只怕也不会安什么好心吧?!
想着,朱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见,就说本王病了,不见客!”
门房依言诺诺退出。片刻之后又折回,怯生生地道:“张大人说有要事与殿下商量,请殿下务必相见。”
朱棣眉毛一挑,咬了咬细牙,冷笑道:“哼哼,本王不是说了么?本王病了,不能见客。莫不成他张信要到我燕王府来打擂台不成?”
门房无奈,更不敢说半个不字,匆匆出得门去跟张信回话。岂料张信竟是铁了心要见朱棣,眼见日到正午、四下无人,一把推开门房竟闯了进去。
朱棣听着门外喧闹,情知张信在硬闯燕王府,心下震怒,却碍于先前称病,只得上塌假寐起来。
张信闯入正堂,见了朱棣的模样儿,皱了皱眉,忽然冷笑起来:“殿下,燕王殿下?莫非殿下当真病了不成?”
朱棣心下恨极,却只做没听见。
张信绕着朱棣的塌前踱了两个来回,忽然停住步子:“大变在即,若是昔日战无不胜的燕王真是一个只知装病躲避的懦夫,那就算下官看走眼了罢,下官这就告辞便是”,言罢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刚踱在门口,张信回头见朱棣仍是毫无动静,只得停了步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折了回来,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家父在世时,常言帝王之气在燕,而不在金陵。哼哼,北平府的百姓也常如此说法。因而下官自幼便对此深信不疑。待见了殿下,方知个中真意。殿下,这些事儿,您可知晓么?”
朱棣闭门静听,一边不住思忖这此人的来意。待听至此,朱棣眉棱骨不禁一跳,已是暗暗起了杀意。
张信却不察,继续自语道:“哼哼,这些事,燕王殿下不知道尚且罢了。可是有些事儿,殿下却不可不知啊。殿下可知,燕王府的长史葛诚在京师已经招供了,而且还言及了殿下不少谋逆之举。朝廷已下令葛诚将功折罪,回燕王府探听消息,以为内应。。。。。。。下官日前也得了朝廷的密旨,只怕这几天便要对殿下下手了。这些事儿,殿下不知么?事情如此紧急,殿下尚卧榻而眠,哼哼,莫非下官真的看走了眼?莫非家母也看走了眼?”
说着张信竟已哽咽。
朱棣闻言心里一惊,葛诚自从京师回来之后,确多有异常处,如今看来,竟是因为有了异心了。可这张信又为何要来通风报信,将这些事告诉自己呢?莫非他真是好心?
想着,朱棣再也按捺不住,挺身坐了起来,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直盯着张信。
张信见状大喜,顿时拜倒在地:“殿下,我张家与殿下素来交厚。日前下官得了朝廷密旨,心神不宁。家母问及,下官便将事情原委一一禀知。岂料家母听后将下官怒斥了一番,言及殿下乃是皇气所在,万不可伤及殿下,否则必有天谴。下官也因此特来相告。。。。。。。还望殿下早做准备才是啊。。。。。。。下官话已至此,殿下还请珍重!”
说话间张信已是黯然落泪。
朱棣此时再无疑心,翻身下塌,一把扶起张信,眸子也闪过一丝泪光:“你张家对本王如此,本王还有什么可说的?自今日起,你张家一门,便是本王的恩人了。”
说着朱棣拱手而拜!
张信也自感动,忙摆了摆手:“殿下,切勿如此。事情紧急,下官在府里迁延已久,不可多留了,否则必会惹出嫌疑。信已传到,还望殿下快些预备。但有吩咐,下官必唯殿下之命是从便是”,言罢张信拱了拱手,转身匆匆离去。
望着张信的背影,朱棣稍一沉吟,恨恨地咬了咬牙,已是下定了决心!
第五十三章 【谋夺九门】
张信报信,燕王朱棣终于下定了决心,悄悄地遣人将大庆寿寺的道衍和尚,京师投奔而来的张玉,燕山守将邱福、朱能、张武、柳升、陈珪、火真、谭渊、薛禄、薛贵等人召集至燕王府后花园的吟风楼内。
吟风楼本就狭小,此时被这一干武将更是挤得满满的。人人觑着脸色铁青的燕王,情知大变在即,也都噤了声儿,楼内瞬时呼吸可闻。
朱棣眼见众人来齐,这才缓缓开了口,将张信报信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临了阴沉着脸踱了两步,咬着细牙冷笑道:“朝廷逼我太盛。。。。。。本王就算想做个忠臣孝子都是不能的。既如此,难道我燕王就算好欺的么?”
朱能、张武等人早就有了要动兵戈的心,只碍于燕王朱棣一直不能下定决心才作罢了的,如今燕王终于到了不得不反的地步,众人也是血脉贲张,隐忍在胸中的一口恶气总是能吐出来了。
“殿下,您就发令吧”
“娘希匹的,看老子不宰了那群王八蛋”
。。。。。。
“殿下”,一直不言声儿地道衍悠地站了起来:“朝廷的棋局步步紧逼,如今既已得了信儿他们要动手了,我们总是不能坐以待毙的。但是,此番一动,便没有回头路了。殿下,您可下定了决心?”
朱棣看了看道衍,情知他是担心自己心意不坚、临事犹豫,不禁蹙了蹙眉,咬牙恨恨道:“大师何曾见本王后悔犹豫过?朝廷如此待我,本王还能怎样?除了奋力一搏,已别无活路。”
“好,阿弥陀佛,好”,道衍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殿下决心已定,那便可以商量对策了”,说着又朝诸将道:“贫僧还记得燕王殿下就藩北平时,曾请天下第一相士柳庄居士袁珙相过一次面。袁珙初见燕王,便言殿下面阔鼻隆,眼若月,印堂生阳,口似含珠,耳若垂帘。体厚而稳,手长且柔,步宽又深。乃是集日月风华于一身的‘龙行虎步,日角插天’之相也。”
众人都是武人,却也听过柳庄居士袁珙那些神乎其神的名头,只是不懂道衍所说这些偈语的意思,便问:“何为‘龙行虎步,日角插天’之相?”
道衍却是神秘地一笑:“当时贫僧也是不知,故而相问,那柳庄居士方才告诉贫僧,‘龙行虎步、日角插天’,乃是太平天子之相也”。
“太平天子?”众人都是惊呼,旋即便高兴起来。
朱棣在一旁听着,也渐渐想起这一出往事来。道衍扭头看着燕王,忽然笑道:“当时柳庄居士曾言,待殿下年过四十、须过肚脐之时,便是荣登大宝的时候了。如今殿下年已三十有九,须过肚脐,岂不正印了柳庄居士当年的断语么?”
众将听罢,眼中都放出光来,眨也不眨地看向朱棣,面露喜色。
望着众人热辣辣的目光,朱棣再不情愿也不好佛拗众人意,只得点了点头。心里却也在想,这柳庄居士二十年前的断语放到如今这个局势,真是有未卜先知的意味,莫非。。。。。。真如他所言,自己会有天子之福?
道衍眼见攻心奏效,这才缓缓道:“如今局势,朝廷把着北平的兵权,殿下能指挥得动的,也就王府里的百余名侍卫罢了。敌强我万倍,这。。。。。。可不好办呐。”
众人刚被道衍撩拨得激情澎拜地心顿时又凉了下去,朱能却是急性子,不耐烦地道:“哎呀,我说住持大师,方才还说了这许多好话,怎的回头就往我们头上泼一盆冷水啊?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没兵怎得?我们这些人谁手里没有几千人马,一股脑调进来勤王不就完了么?”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儿,都是一笑。朱棣却面无表情,摆了摆手:“北平城都被张昺、谢贵控着,要调兵进来,谈何容易。除了强攻,别无他法。”
“不,不,万不可强攻”,道衍连连摇头:“一旦强攻不下,山东的兵旦夕便至。到时候,前不能克敌,后有强援围攻,我们这点子兵力,无异于束手待毙”。
邱福听了也不禁无奈:“哎,若是能偷偷地打开一个缺口,或是地道,让我们偷偷地把兵调进城来就好了。只是。。。。。。只是。。。。。。哎。。。。。。”
“张昺、谢贵不日就要带兵来围燕王府拿人了,挖地道还不知要多少日子,远水解不了近渴啊”,道衍沉吟着摇了摇头,忽然眸子闪出一丝光亮来,盯着朱棣:“殿下,张昺、谢贵不是要来燕王府拿人么?不知拿的何人?他们总不至于敢朝殿下动手吧?”
“不,这一条谅他们也是不敢的,更何况本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