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军国》第658章


“呵……”罗开先眯着眼睛盯着且格拉斯笑了两声,却没出声责罚,转而冲一旁人开口问道:“莫非仅有且格拉斯一人想过,你等全都不曾想过?”
李姌和葛日娜两个头一次列席这种场面,只是因为无聊前来凑热闹的,这会儿两个人交换着眼神,却不敢开口说话,只是双眼桃花样看着自家男人的威风模样暗暗咂舌。
赫尔顿闻听罗开先的话语之后,抬手捅了桶身旁的大管家,低声道:“余奎,前次你不是有些疑问?如今我家主将正在问话,你起身说吧!”
被叫做余奎的大管家不过四十多岁,衣着倒是整洁,只是那张脸沟壑纵横倒是像个常年务农的老农,他抬眼瞧了瞧那张大桌子后面挺立的高大男人,缩了缩脖子,悄声回道:“赫东主,这就是咱家将主?这几天见过太多次,俺老余却从没敢靠前,俺开口说话,若是错了,该不会挥刀砍了俺?赫东主你是好人,可莫要逼俺,俺就一园子管事……”
赫尔顿早就习惯有人用他名字的第一个音节来称呼,毫不在意对方话语中的瑕疵,反而窃笑着说道:“莫怕,将主看着凶悍,却从不以言获罪,老赫我刚买下庄院,你自荐做管家时,怎不怕?”
一旁听了半响的两个副管家乐了,其中一个挤近了些,嘀咕道:“老余哥哥,听将主话中意思,莫非是要与人开战?那可是将门石家出头!三千人啊,咱家庄子里满打满算也就五百人,还要加上小娘与老少!老余哥哥是个有主见的,你起身与将主说说,俺们支持你!”
被架起来的余奎有些犹豫,转圈看了看,又缩了脖子,冲着刚刚鼓噪的家伙呵斥道:“古麻子,你这厮又想挑事!你也是庄内管事,为何不出头说话?”
被称作古麻子的脸上确实有些斑斑点点,这厮是个厚脸皮,被训了也不恼,依旧偷笑着,说道:“嘿,麻子我只是负责庄内吃食和采买的管事,哥哥你才是杂务全权,何况将主问话,哥哥你这正职不开口,哪有我这副职说话的道理?官府中人怎么说来的?那叫越权!嘿,您说是不?赫东主?”
余奎被这一番话语弄得哭笑不得,用手指点着这个麻子脸的混蛋说不出话来。
赫尔顿才不理会两个人之间的言语纠缠,再次点了余奎说道:“余奎你不是小娘,莫不是害羞?将主也非猛虎,还能吃了你?”
被两个人连着挤兑,余奎脸红脖子粗的彻底忘了怯懦,噌的站起,嘟囔道:“你两个……非良人……”
被称作“非良人”的两个则满脸带笑,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
余奎站起身后,就没时间顾忌旁人的模样了,感觉这大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自己身上,尤其那巨大桌案后面的高大男人,那双黑漆眸子透射的目光更是有若实质,让他感觉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
好在这余奎也是个有胆魄的,一时的羞赧与怯懦之后,旋即站直了腿子挺直了腰身,学着之前金骞的举止,抱拳一揖之后,坦然道:“属下余奎,添为庄院大管家,见过将主!”
会客厅当然没多大,罗开先对赫尔顿几人的举动怎能没有察觉?只不过这不是正式的军事决策会议,顶多可算是前期的动员会,所以他才没有在意几个人的小动作,这刻见到有人站起来说话,还是一个新面孔,便饶有兴致的问道:“余奎?庄院大管家?胆色不错,有话直管说来!”
听了一句夸奖,哪怕还被那双眼睛盯着,余奎也觉得有了底气,腰杆愈发挺得笔直,径直说道:“属下初见将主,不晓将主喜恶,若是言语有所冒犯,还请将主恕罪则个!”
话还未说,先给自己刷一道护身符吗?罗开先习惯性冷肃的脸孔都松动了不少,暗道草莽出英才,莫非自家这临时购置的大杂院里还能出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才?
嘴上不予置评,罗开先淡然道:“讨好的话莫要开口,有话尽管直言,若是言之有物,本将主不吝赏赐!”
“诺!”几日来也见了不少军士锻炼的姿态,余奎这大管家有样学样的应了一声,便径直开口说道:“这几日,属下得见将主手下亲卫作训,可谓龙精虎猛非比等闲,令属下大开眼界,然……市井有言,双拳不敌四手,好汉抵不得群狼……据属下所知,将主所帅亲卫不过百多人,便是庄院内各家男儿齐上阵,亦不过三百有余,而将门石家鼓噪者足有三千众……将主侍卫或可以一敌十,本庄各家男儿却仅为田舍奴,何能抵得住许多豺狼?”
“嗯,确实言之有物,继续……说一下,依你之见,该如何以对?”罗开先没想着马上驳斥,反而鼓励了一句。
余奎的胆魄愈发足了,信口道:“若依属下所见,当遣人急报府衙,若事有不殆,去登闻鼓院撞宫门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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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节 人才余奎(下)
余奎的话音一落,除了古麻子和另一位副管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身上。
在古麻子和另一位副管家眼里,住在皇城边上,有事情去寻皇家以求公正是天地至理,但在其余所有人眼中则完全相反,自家这位将主从来就是不依不靠仗剑独行的性子,让他去向宋国的皇帝寻求公正?那简直是天大玩笑!
就在众人以为自家主将会雷霆暴怒的时候,罗开先语气平淡的开口了,“依余奎你之见,若遣人急报府衙而开封府衙调兵前来,需时几何?若府衙不应,敲响登闻鼓撞宫门状告宋帝又需时几何?”
“这……”余奎的脑子有些木,作为‘见过一些世面’的开封府郊民,他对京都的事情有些认识,但若真的让他去验证所提议的可行性……他真的没有半分把握,心下忐忑,但面对罗开先的提问又不能不答,余奎硬着头皮继续道:“从庄院此地骑快马至府衙,需大半个时辰,但府衙之内……知府大人……”
余奎的话语仅仅开了个头,便难以继续下去了,因为他心中知道自己不过一介平民,别说去求见知府高官,便是府衙的大门都很难进去,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京城的知府调兵前来,至于去登闻鼓院撞宫门更是笑话,皇帝高高在上,岂是他一个小民能见得到的?更不用说涉事的是朝廷中大将军的儿子,而自家这庄院的主人偏偏还是灵州人。
罗开先真的没有难为这余奎的想法,无论这余奎心中怎么想的,至少这人的话语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想出的应对之策,尽管所谓的策略不能解决问题,但并不能抹杀对方的心意,更别说这余奎还只是新近归拢到手下的宋人。
所以几乎不用思索,罗某人坦然继续道:“嗯,看来余奎你也知道事不可行……坐下吧。”
余奎的身体几乎是颤抖着坐了下来,他的脑子里,困惑与疑虑几乎混成了浆糊。
环视了一圈,尤为关注了一下参与到这次会议的三个宋人的表情,罗开先径直说道:“余奎所议虽为一策,然远水不解近渴,诸位不妨自推,当知绝然难行,不需本将主赘言……谁人另有别策?”
没人再站起来开口说话。
先前余奎说话的时候,众人中确实有人以为这是一个省心省力的办法,然而只是稍作推敲,便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还不能很清晰的把握,但都隐约感觉到了宋国的官府并不值得依靠。
敏锐的察觉到了现场众人的心态,罗开先开口道:“据前日所得讯报,此次敌众以宋将石保吉之子石元庆为主导,另有京城之内诸多商贾及盐帮、排帮出钱出力,预估敌众人数至少三千人……处于京畿重地,又值新春正节之时,竟有人敢妄然调动如此多人,宋帝岂能不知?然此时此刻,却未曾有任何人对彼等施之以约束……由此可见,所谓宋将之子石元庆不过假借,石保吉乃至宋帝均难脱逃纵容之名!”
他这番话语谈不上声色俱厉,但语调低沉却宛若晨钟暮鼓般震慑心灵。
赫尔顿经历丰富,对这类事看得透彻,所以他听着罗开先的话只是不断的点头;且格拉斯这厮揉着脑袋不停琢磨,心中暗叹这世间算计太复杂多,比挥拳踢脚打人麻烦太多了,同他一般的人不少,包括几个亲卫队内部的什长曲长之类都是一般模样;心中思绪最简单的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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