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BOSS撞脸了怎么办[重生]》第51章


沈川周围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对手里有同门、有好友,然而这十几个羽化仙君却不能停下,否则就要经受心魂被灼烧的痛楚。
大势已去,沈川站在高台正中央,刻意伪装出来的缥缈仙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沉渊标志性的恶意与戾气。
他勾唇对守微远远笑了一下。
下一刻,沈川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走,突然间站立不稳,差点滑倒。
战斗暂停。
沈川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守微能确定,沉渊的确已经走了。
沉渊原本想通过心魔,引起凡人恐慌,骗得他们建立契约点亮海底阵法。
只要心魔的根源被解决,凡人自然不会大范围地自发“皈依”。
守微看似孤身前往帝京,实际是为了吸引注意,为之后去净化心魔的人争取时间。
他很明确地知道,沉渊对他的兴趣非常大。
所幸,有云开和云水寒在,也的确没有出什么意外。
醒来之后,沈川谢绝了虚玄宗的挽留,执意要离开。
也就任由他去。
云无法当时说的那些坏事,都被细细考据挖掘,最终证明与守微无关。
沈川也出面解释过。
再加上守微的功劳,那些负面的评论渐渐消失,转为褒奖与赞扬。
沉渊很长时间都再没有动静,一切都似乎平静下来,朝好的方向发展。
平静湖面下隐隐有暗潮汹涌,然而没人会把时间和精力耗费在毫无意义的恐慌中。
修炼的日子充实而又平淡。
某天终于热闹了几分,是青黎回来了。
云开将凤骨交给她,她当即离开虚玄界。
成年青鸟的羽翼掠过五湖四海,却一无所获。
她回到北境,在散佚的古籍中夜以继日地翻找,终于得到涅槃火的下落。
又是极漫长的等待。
金红色的火焰珍贵稀少,炽热非常。凤凰每次涅槃的时候,想必都很痛苦。
凤骨静静地躺在其中,谁也不能保证,丹砂一定能浴火重生。
最后,火焰余烬里,一只红色小鸟探出头来。
“啾!”
青黎觉得,仿佛自己也获得了新生。
青黎是带着一只小鸟回来的。
小鸟上蹿下跳,颇不安分。赤红色的羽毛柔软蓬松,南柯伸出手想摸一摸,却被喷了好大一口火。
南柯身为阴界槐树,被这口凤火吓得够呛。
青黎变了脸色:“你别逗她!”
凤凰,凤皇。
本是有着尊贵崇高的地位、让人顶礼膜拜的存在,怎么能被逗弄?
丹砂跳回青黎手上,啄了啄她的手心。
青黎顺了顺羽毛,嘴角扬起苦涩笑意:“涅槃,是不会影响记忆的。”
也许是被消磨太过,丹砂张扬尊贵的气势不见,像是一只初生的雏鸟。
活泼,好动,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心。
看着这幅纯真稚嫩的模样,青黎的悲伤难以抑制。
“她的记忆缺失,而我至今都不知道,当时在天地棋盘发生过什么。”
☆、云开月明
帝京之难后; 东洲许多势力内部都发生变动。
渡劫以上的修士离不开清心钟,还要受到心魔的困扰,没有多余的精力处理俗事。
许多势力都像云衍剑宗一般,由云无法之流掌权。
而那些死扛着心魔的; 大多被排挤出去。或是被当成叛徒; 或是被造谣泼脏水; 甚至有些已经丧命。
他们受到太多的限制,敌人却有恃无恐。
而这次帝京之难,心魔的范围扩大到凡人,沉渊的存在不再是一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
他会引发的惨重后果; 也不再是少数人才需要担忧的问题。
大多数人,虽然知之不详; 但已心有余悸。
很快,各大门派里和沉渊一派的人都被揪出来,夺去权力重点关照。
云衍剑宗,云水寒亲自整顿。
虽然只是一道残魂; 却没有人敢轻视她。
庄严肃穆的宗主殿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云无妄疯狂挣动,始终无法突破那层灵力禁锢。
他怒而问道:“我们怎么说也是羽化期,说关就关,凭什么?”
“你少说两句吧。”云无心低声劝他。
“我偏不。你看看这些弟子; 都是用什么眼神看我们,若是放在之前,他们谁有这个胆子?”
“我也不想关你。”云水寒不惊不怒; 问道,“你师兄怎么死的,还记得吗?”
“那又如何。法不责众,你总不能把我们全杀了。”
“不用,杀你这个最聒噪的,也能给其他人提个醒。”
云水寒眼里杀意不似作假:“我都快分不清楚,你到底是真的蠢,还是坏。”
“我只是不服。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有些人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你要做得这么绝?”
“因为这里是东洲,是道修的东洲,而不是他沉渊一人的东洲。”云水寒语气铿锵,不容反驳,“若是我们与沉渊开战,你们会忍着剧痛抵抗他的控制,还是顺着他的要求,从背后狠狠捅我们一刀?”
“当然是……”云无妄还想争辩,声音却不自觉弱了下来。
“连灵魂也能出卖的人,不值得相信。各人有各人的选择,自然也该为选择承担后果。”
云水寒转身离去,声音一字不漏地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在沉渊彻底消失前,这样做,对我们都好。你们不用纠结,我们也不用怀疑。”
她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剩下的人都看向云溶。
宗主之位已经不再属于云杉,而新一代中,只有云溶最为合适。
她轻而易举地当上宗主,却一点也不轻松。
正是最敏感的时期,她无论做什么,都要经过严密的思量。

云水寒的残魂暂时还寄居在沧澜剑残片中,不能离开太远太久。
故而她过来的时候,顺道把守微和云开也带上了。
此时,他们刚从禁地回来。
那里的东西被搜得乱七八糟,各种玉简法宝堆了一地。
大多是数百年未动过的旧物,无人问津。
而在最底下,有一个纸质的本子,因为质朴显得格外出众,引起了守微的注意。
守微随手翻看,竟是云开父亲的手记。
云开的父亲平生交游广阔,喜好读书。
修真界惯于用玉简记录,而这个本子,外表完全是凡界的风格。只在不起眼处刻画加固的铭纹,才能保存至今。
翻开第一页,只有“无端”两个大字。
铁画银钩,风流酝藉。
云无端,是云开父亲的名字。
二人如获至宝,掸了掸上面的灰土,妥善收好,揣回了鹤归山。
这些天里,守微把竹林里的杂草大致清理一番。原先那两间小院早就不能用了,云开便重新盖了一间竹屋。
竹屋干净整洁,摆设一应俱全。
风铃,花草,笔墨,书画。
和魔域那个宫殿自然无法相比,但胜在温暖舒适。
阳光斜斜洒下,二人坐在书桌前,取出那本手记翻阅。
大多是琐碎的记事,既有严肃的长篇大论式的思考,也不乏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意识流记录。
“随着修为提升,负面情绪越来越重。不但是我,其他几位师兄弟亦是如此。”
“最近一万年,东洲不断有飞升雷劫,而北境一直都没有动静。是妖修那边出了问题?”
“发现一处太古遗迹,同行者有阿然、无法,和几个好友。”
“伤亡惨重,阿然和无法都受重伤。万幸,我们还是把它带出来了,也许能缓解眼下的症状。”
“几位好友用命换来的宝物,不能轻易被毁掉,我和阿然绝不让步。”
“原来他们早就变了。”
这句话突兀结尾,云开死死盯着那个日期,正是被他深深铭记的、他父母出事的那天。
守微揽过他的肩,轻轻地拍了拍。
云开将手记合上,有些黯然:“他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记,唯独没有我。”
小时候还好,后来云开很少见到父母,只知他们常常云游四海,偶尔回来几次,又是匆匆离开。
他甚至猜想过,也许是因为他剑道天赋弱,父亲对他失望。
当时他听说自己有了一个师兄,暗中不满过,还想着要捉弄一番,自然没有成功。
失败几次之后觉得:算了,有个师兄还是挺好的。
时间慢慢过去,不满变成依赖,直到最后再也挪不开眼睛。
守微揉揉他的头发,从云开手里拿过手记,从后往前翻开。
第一页依然是两个大字,“陶然”。
这是云开母亲的名字,字迹依然是他父亲的。
他记下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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