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仙》第77章


这一段话,卫风在心中反复了何止万遍,也正是因为这段话,才使得他最终铁下心,摸上天癸宗,心甘情愿做这么一个猫狗不如的下等小厮。
这一段话,亦是令他时而甜蜜,时而愁肠百结,时而怀着美梦睡去,时而辗转难眠的叮嘱。这么一段深情款款的话,饱含情意,大有寄托终身之意,原本就是卫风朝九晚五,劳作时也不忘回味的真情告白。
他怎能不动容,怎能不颠倒?
也就是这么一段话,成为了卫风忍辱负重,百折不挠的最强大动力。
然而说这一段动人的话的湾湾,此刻又会是在哪个角落呢?又是在做些什么呢?心里又有没有惦记起这个痴情男人的片刻呢?
一切就像雾中花,水中月,慢慢的,慢慢的模糊下去。渐渐的,只能在卫风梦中悄无声息的绽放着。
爱着的,仍继续爱着;忘不了的,终究还是忘不了;伤心人的心,究竟要伤到哪一刻?
为什么连她的长相都渐渐模糊,为什么还忘不掉那个名字呢?
第四卷:魔门岁月
第五章:身心俱苦
日子在清苦中,一天天捱过。
失血过多的男人,在之后几天扫地,竟出奇的没再遭到什么骚扰。
这一日他尚还十分虚弱的身体,扫完地后,又来到了柴房。这许多日的劳作,柴刀却又钝了,但总算可以勉强工作,将每日三担柴的任务勉强做足。但这一天,却不知道谁又给动了手脚,居然又回到原始的“铁棍”状态。
卫风惨白的脸上,再无任何异状,仿佛对此习以为常。默不作声拿起扁担和柴刀,径直朝后山山脚底的小溪走去。
来到溪旁,才知道魔门中人,什么叫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早些时日的那块大青石,竟不翼而飞,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放眼四顾,简直连一块象样的石头也没有。
魔门人为了折磨卫风,细节工夫居然做到这个地步,满心是要他出丑卖乖,受骂吃打,这才称心满意。
任谁在这样近乎绝望的遭遇下,也会产生心灰意冷的心理,但卫风却主意坚定。为了湾湾,他不怒反笑,心中蛮劲再一次被激化,更铁了与魔门周旋之心。
一念想通,心头略微痛快一些,上山手拗“刀”撞,用劲浑身吃奶的力气,并不断地挖掘出自己潜藏而未被开发的力量,来帮助现阶段无助的自我。
折腾到夕阳落山时,才将三担柴的工夫做足了。回到伙房,自然少不得陆总管的一阵臭骂,责他办事效率低,耽误伙房做饭,如此罗罗嗦嗦,简直比一个老太婆还要唠叨。
但卫风丝毫不敢还嘴,只是默然,脸色镇定,一副坦然受之的神色。
晚饭后的洗碗工作,终于也遭遇了麻烦。
当卫风看到金凤这看似不成熟的体态在眼前晃来晃去,大感不寻常。深不明白这位尊贵的七小姐,怎会如此一反常态,在厨房频频出没。总不会是那么有闲心,到厨房散心吧?
卫风惊弓之鸟式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七小姐看起来不动声色,害起人来,绝对是派中数一数二的好手。若说残红欺负卫风还算是明火执仗,那么这七小姐却是阴毒卑鄙,专门干些暗中害人的龌龊事。
也不知道她在碗里放了什么东西,这个晚上的碗显得特别难洗。卫风来来回回洗了十几遍,光从井里提水,就累的他够戗,可如此来回搓洗,碗里似乎总有些腻腻的东西,像是永远洗不下来似的。
待他折腾到半夜,好不容易洗到可以被成功验收的程度,已累的腰都直不起来。捧着这些碗儿钵儿入橱柜时,脚下竟不知踩才何物上,一个趔趄,身子重心失去,向后倒去。
卫风心知在这个地方,一块碗儿,一个钵儿,远比自己的性命值钱,因此虽然在危难中,但亦不忘拯救手中的身家性命。拼命抱住手里的东西,不让跌碎。
身体“砰”一声倒地,手中还牢牢抱住那些碗儿盘儿,但仍是有那么一块两块不给面子,跌了出来,摔成几瓣。声音清脆,简直比卫风的一颗心裂开还真实。
跌伤的男人立刻知道大难临头,连忙放下手里的完物,收拾地下的碎片。
“好啊,嫌活儿不好干,发起脾气来了是不是?竟敢在这里耍泼摔碗。”金凤似乎等这一刻已等的不耐烦了,第一时间冲到现场。
“小弟知罪,小弟知罪。请师姐带我去见师尊,小弟甘领她老人家的折罚。”卫风突然要求见天癸娘娘,要与这给过自己承诺的女人谈判。吃苦受辱并不要紧,但湾湾的事儿,总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金凤杏眉一挑,凤眼一瞪,斥道:“你道我这做师姐的惩罚不得你么?何必见到师尊,才能定你的罪?本门的规矩是强者为尊,我比你强,就管得你。”
卫风哪有心思跟这小丫头争辩,也知此情此景,怎说都不可能见到天癸娘娘。
金凤也不是多说废话,光说不练的人。她拖着卫风,像拖一只死狗一样,来到伙房。
大声道:“陆总管,按你们伙房的规矩,打他一百杖条得了。不得轻打,跟他讲人情面,否则,连你一道治罪。”
陆总管眉花眼笑,半夜不睡觉,等的就是这颠峰时刻,就是这揍人的甜美差使。试想这样的一个人,手下又怎会讲情面,怎会轻打了?
简直比衙门的杀威棒还狠,这陆总管估计是衙门出身,手里不知打死过多少性命,才练成这手杖棒之法。
卫风虽然体格健壮,但前些日的失血,以及这许久心情积郁,身体已大不如前。毕竟又不是真正的练家子,更非得道之体。一百杖下来,早已皮开肉绽,伤筋伤骨。
他仍是忍住一声不吭,硬捱下来。躺在床上,不敢贴床,疼痛不已。只能弓腰侧卧,才得稍微好一些,一宿折腾,总是不得入睡翌日干活,那罪可就受大了。扫地是轻活,那也罢了。担柴砍柴,那可是重负荷的体力活,重伤之下,干起来加倍的痛苦,苦不堪言。凭借惊人的意志力,他终于捱过了这一关。
几番伏在草地上,扑在溪水中,跌倒在路上,他始终咬紧牙关,暗示自己要活下去,要活到重新见到湾湾的那一刻。这一信念竟比任何疗伤圣药更见效,在他丧失一切时,给予他一点生存的勇气,在无边的黑暗中想像一分微弱的光明…
请点击此处收藏本书^_^谢谢
第四卷:魔门岁月
第六章:蒲苇一时纫
半夜里,他手中拿着车鸿送给他的那道符,想着旧事,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那在流血时,在吃打时,在受辱时,都不曾留下的眼泪,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是那么不可遏止……
他在想:“车先生给我这一道符,既不避灾,也不避难。到底是做何用处呢?难道真如他说的,让魔门之人起不了杀我之心?可魔门之人现在要取我性命,那是易如反掌啊!就算能保得我性命无碍,不会死在魔门手里,那么万一正道的人遇到我呢?知道我是『纵火凶手』呢?知道我与观心庐这种号称正道的为敌,并且认贼作父,投在天癸宗门下呢?他们难道会大发仁慈心,饶过我的性命么?罢罢罢!谁要取我性命,尽管来便是。想来我命中冲撞了什么太岁,注定要孤苦受罪……”
死了倒一了百了,他甚至这样自暴自弃的想。随即又想:“不能,死也要死到别处去,不能让天癸宗的人捡这便宜,看这笑话。我万万不能死在她们手里,要在这里活着,活着见到湾湾。”
在他每日千遍万遍思念湾湾的情况下,其后十几天里,居然有一日,真的天可怜见,让他看到了他心中万般思念的女主人公。
湾湾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一身天癸宗的奇装异服,浓妆艳抹,浑身散发着奇香无比的味道,令卫风简直难以相认。
以前那个不加粉饰,不爱装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湾湾,此刻竟如此热爱打扮,而且打扮的如此过分,竟让卫风吃惊之余,近乎荒诞,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眼睛还是那么大大的,眉毛还是那样弯弯的,身材仍是娉娉袅袅的。但那清醇透彻,净如清泉的眼波,却好象平白无故失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复杂意味,近乎有些浑浊和欲望的眼神。
卫风心中寒意阵阵,呆在院子里,扫帚都几乎扶不稳了。
本与同门有说有笑的湾湾,见到了卫风,一张笑脸立时收敛,淡淡的道:“哟?这不是卫大哥么?好些日子不见,怎地这么狼狈,干起了低三下四的仆役啦?”
熟悉的身影,已经不是熟悉的故人;熟悉的声音,说出的已经不是熟悉的话语。
卫风呆若木鸡,简直比听到五里铺惨案那一刻,还要震撼。天摇地动,眼前一片?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