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下》第51章


境里原形毕露被刷下来,如此一来,一个强大的宗门也不失为一个上好的选择。
传闻当年易且儒幼年时,易家长辈便一直用忠君爱国之道教育易且儒,为的就是使其长大成人后可以通过泮宫的考选,果然,一直受正道哺育的易且儒果然成长为了一个道德君子,轻而易举的以魁首之姿入选泮宫。
易且儒入泮后,易家长辈又紧急将易且儒召回,告诉其真相。迫使其放弃“正道”而归于“邪道”,不做忠臣而作乱臣。易且儒在经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最终在“国”与“家”之间选择了家族。于是一个君子变成了小人。
这堪称是经典反例,可惜不是谁都能成功的,一旦失败还极有可能遭到反噬,至今还没有听说谁能够复制成功。
“遗玉?遗玉——想什么呢?”
遗玉本来在想着泮宫和宗门之间的关系,结果想着想着便想远了,想到上卿的传闻了,直到念应白连声唤问才回过神。
遗玉定了一下神,想起自己刚才问的问题,又道,“咸阳人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赤水在梁国北疆,靠近秦国,一旦赤水动乱,梁国边境不保。
念应白摆摆手,说道,“这倒不会,我听掌宫祭酒说,咸阳人是主动去的赤水,听说是当年有什么约定。”
“约定?”
念应白继续说道,“当年他们在赤水的杀戮实在是太过了,杀修士也就算了,竟然连凡人也杀!偏生咸阳泮宫的掌宫祭酒修的又是‘仁道’,眼见杀戮深重,道心极其不安,便把咸阳泮宫的镇宫之宝‘律剑’压在了赤水,约定二十年后再归还。如今二十年之期已至,咸阳人是去‘取剑’的,秦王使臣不明就里就大放厥词,当真可笑!”
话说秦国以法家治国,可他们的掌宫祭酒居然修的是儒家,这也够奇葩的。更奇葩的是这位宅心仁厚的祭酒不仅道心不安,还把镇宫之宝“律剑”也压在了赤水赎罪,这直接导致了咸阳泮宫的实力大降,最后被南淮泮宫打了埋伏……
遗玉心里想着念应白刚刚的那句貌似认真的“事情有变”,感觉这东序掌议似乎和秦国使臣一样的不靠谱……
念应白似乎看穿了遗玉所想,便说道,“事情真的有变。”
遗玉疑惑地望着他,赤水和咸阳泮宫又没打起来,这算哪门子的事情有变?
念应白说道,“‘律剑’是不世之宝,如今咸阳泮宫取了回来,实力岂不是大涨?咸阳那边实力突然大涨,岂不是事情有变?”
遗玉一琢磨,发现还真是这个道理。
遗玉无言以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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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礼,法)'
律剑,曾经是圣剑,主人是商鞅。
当年商鞅自卫国白衣入秦,在咸阳宫殿觐见秦王,大谈变法之道,制霸之术,得到了秦王的赞赏,并授之以大权,主持变法事宜,以此为肇始,秦国变儒为法,改王道而霸道,由是以法家治国。
变法之事,牵涉上下,其首要在于民。商鞅为了取信于民,尝在咸阳街头掷剑于地,宣称能拔剑者,即赏千金。商鞅在咸阳街头整整站了三日,才有闲汉被人怂恿站出来一试,商鞅当即在街头众目睽睽之下封千金赐之,于是民乃信商鞅之法。
当时在咸阳街头被商鞅掷在地上的剑,就是后来的“律剑”。律剑原本其实只是普通的剑,但却因为这件事,这把寻常普通的剑成为了秦国律法的标志,并且在商鞅悟道成圣后,成为了圣人的佩剑,这把剑,也就成了圣剑。
圣剑者,圣人之剑也。
后来由于商鞅之法实在是太过苛酷,引起了儒、墨两家圣人的不满,在争渡大道时,联手击杀之,于是商鞅圣陨,律剑也遭受了重创,失去了大道的庇佑。不过作为一国律法的标志,律剑依然有着不可想像的玄妙。
商鞅圣陨后,律剑几经辗转,流落到了秦国大将白起手中。从此白起声威大振,执法如山,万军如同一体,指挥数十万人就好像指挥一个人一样——这就是律剑的神妙!
律剑作为秦国律法的载体,凡是遵奉秦法之人,都会收到律剑的影响。白起就是利用这个特点,指挥军队万众一心,从而如臂使指,战无不胜。因为国法不容违逆,执剑如执法。这几乎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控制,只是仅对秦人有效罢了。
白起之后,再无人能掌控此剑,于是律剑就被咸阳泮宫供奉起来,时至今日。
……
遗玉在心里过了一遍关于律剑的传说,不免有些疑惑,“既然白起之后再无人能驾驭此剑,那为何在历代咸阳泮宫掌宫祭酒手中,此剑依然凌厉非常?”
念应白答道,“说是无人能够驾驭,是因为再也无人可以像白起那样依靠律剑指挥数十万大军。商鞅圣陨后,律剑失去了作战的作用,可它依旧是秦律的载体,所以依旧有神妙。有律剑在场,无论修士凡人,只要是秦人,无不奋力勇敢,而且会比平时更加强大!”
传说当年有一个越国剑客入秦,横扫咸阳高手,无人可挡。直到有一个败将提议,说要去咸阳泮宫重新打一场,越国剑客同意了。结果这个手下败将居然偷偷地请动了律剑临场,在律剑的作用下,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血气昂扬,奋斩越国剑客!
这件事传开后,几乎无人敢在咸阳泮宫挑衅秦人。
唐轲突然在一旁惊道,“神通如此,岂是人力所能及?”
念应白道,“当然不是人力,这是‘道’!”
“道”有很多,传说大道三千。
其实大道只有一条,所谓的“三千”,指的不是大道有三千,而是指争渡大道的手段有三千。
修道,修儒,修墨乃至于修佛,这些都是三千手段之一。
而商鞅的手段是修法,修的是法之道。商鞅悟道后,把律剑作为了自己的悟道之物,就像四季师姐的道花和一笔师兄的《大日出海图》一样,律剑,也承载了“道”的力量。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律剑的力量,就是“道”的力量。
念应白道,“我南淮泮宫这些年人才鼎盛,本是不惧咸阳泮宫的,甚至还略有期待,期待他们过来,让我南淮一舒历年来的恶气!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取回律剑,如虎添翼,气焰更盛,如此我南淮泮宫却是危矣。”
对于咸阳泮宫那边来说这是奇兵突击,可是对于南淮泮宫这边来说却是措手不及。
念应白微微叹道,“莫非桃真的争不过柳吗?”
桃是南淮,柳是咸阳。
雍州很大,却容不下两个国家。秦国和梁国从一开始便是死敌,争斗不断。
可是正如梁国打不过秦国一样,南淮泮宫也不如咸阳泮宫,无论是两国私下里的燕射,还是天下泮宫云集较艺的大射——桃,都争不过柳。
好不容易期盼到鲜花盛开的日子,南淮泮宫上下都希冀着可以雪耻以振声威,掌宫祭酒和四学掌议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可他们心里依然存着这个想法,毕竟他们是泮宫的执掌者,他们比谁都希望可以看到南淮泮宫的强大!
可谁没有想到,秦国居然还暗藏了这么一手其实也不算是暗藏,毕竟他们也没有料到——二十年前这漫不经心的一举,却造成了南淮泮宫如此的困境。
当年律剑被抵在赤水,使南淮泮宫可以战胜咸阳泮宫。如今还是因为律剑,战局却一反当年——
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遗玉静心沉思,忽然道,“律剑虽神妙,可我们也未必没有机会。”
念应白问道,“怎么说?”
遗玉道,“律剑代表秦法,可毕竟这是在梁国啊!秦法焉能在梁国张目?”
念应白道,“虽说是在梁国,但律剑管的却是秦人,与我梁人无碍,这与在秦国还是梁国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遗玉说道,“他秦国有‘法’,我梁国有‘礼’啊!”
“礼?法?”念应白似乎抓住了什么,但是却又不真切。
遗玉轻笑,说道,“掌议岂不闻《礼》云:入境而问禁,入国而问俗,入门而问讳。我们可以设一禁,让律剑在梁国失去作用!”
入境而问禁,入国而问俗,入门而问讳——这句话是出自儒家经典《礼记》,大概意思是说进入别人的国家要先去问清楚别国的禁令和风俗,以免不小心触犯。
这是儒家的礼。
念应白修的就是儒家,对于儒家的各色经典自然是滚瓜烂熟,这句话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他不清楚遗玉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他不说话,试试疑惑的看着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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