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之异谭》第199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话：池园夜宴图（6）
“我想起来了，我们是来这园中避难的！”菊夕因为想起了这些显得有些兴奋，“荷夕知识渊博，涉猎广泛，他当初精通许负之术，占星与奇门遁甲也有涉足。他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幅画给我看，说有办法进入画中避难，待乱世之后再回来，于是我们就到了画中……谁知记忆越来越差，荷夕已经忘记了出画的办法，只是模糊记得出口在园子的东南角。”　
“东南角？”竹痕康隆道，“那不就是古画的右下角吗？被烧毁的位置！”　
“烧毁？那里的确曾经失过火，现在还有焦黑的痕迹，梅影说无法修葺。那里是明令规定的池园禁地，除了寒食寒衣，其他时间是禁止进入的。”　
“寒食寒衣？”杏痕娃娃脸不禁问道。　
“那里是池园的坟冢，园子里死了人都是葬在那儿的。”菊夕退化的仅仅是进入画前的记忆，进入园子后的记忆却是牢牢印在脑中，抹也抹不去的。　
“那里是什么时候失火的？”雪桐燕彤问。　
“不晓得，我们来园中后就已经是那样了，我们也曾偷偷去禁地看过，希望能找到出口，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菊夕黯然，看了看荷夕珍妮：“我听珍妮说，你们有办法出去？”　
“对！我也可以带你出去！”雪桐燕彤正色道。　
“我并不强求出去，我只求找到荷夕！或出去，或留下，或赴死，我得与荷夕一起，我舍不下这个伴儿。”菊夕道。　
众人一时为菊夕的重情感慨不已，对燕彤道：“咱们出去吧，这里不是久候之地，荷夕的灵魂还在钵中，咱们带菊夕一起出去，她们就能碰面了。”　
燕彤点头：“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先出去，然后把你们的魂魄取出来。”　
众人都不觉站直身子，守在燕彤身边，荷夕菊夕则吹了风灯，站在林边盯梢。　
燕彤盘腿坐在竹林中，闭目不语，其他人也皆肃静，愈发显得这竹林静谧异常，仿佛这池园再次回归成一幅死寂的古画。　
半柱香过去，燕彤猛然张开双眼，只见她脸上渗出大滴的汗来，重重叹了口气：“不好，我出不去了！这幅画里有封印，我们的魂儿都被封住了！”　
众人一惊，全都呆愣在当场，连抱怨的话也没心思说了。一时间，荷夕菊夕回到林中，菊夕闻言并不惊讶：“进园容易出园难。我们侍候梅影蕉影多年，关于这园子的事也略略了解一二，我们这园中人就如同江中的摆渡人，没有人接过手中的船桨，怕是永远都无法靠岸。除非有新的灵魂来接替我们，不然永远都出不去！”　
“如果那样，即使出去了，也找不到自己原本的身躯了啊！”荷夕珍妮急道。　
雪桐燕彤努力令自己镇静：“我们一定能出去！菊夕，带我们去那片坟冢看看吧，你不是说那里有出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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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画被焚烧的右下角，在画中世界是一片残垣遗迹，荒烟蔓草间立着一块类似界碑的石碑，上面刻着三个赤金色的古隶字“池园冢”，字旁雕以繁丽的祥云图案。以界碑为隔，界内圆圆的坟头竟有二十个之多，最外面的两座新坟的碑上赫然刻着“仙子之桃之墓”与“仙子之柳之墓”。　
“那里应该就是画中之桃面露恐惧之色的地方吧？”竹痕康隆指了指西北方的湖，“在摆阵之前，这里应该是一处建筑，一道回廊正临着这片坟茔。”　
菊夕点头：“不错，在这之前园子的布局的确是那样，而且那一次的布局大概持续了二十年之久。”　
“摆阵与夜宴有关吗？”落梨家琪问道。　
“没什么关系，每当梅影动气的时候，才会摆阵。她这些年的脾气好很多了。”菊夕道，“说到夜宴，那是专门针对外来者的宴会，每当有外面世界的人闯入画中，夜幕就会降临……其实真正的赴宴者们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只能隔窗看到园中各处轩馆灯光如昼，通宵达旦。夜宴从不需要在旁侍候，有需要加菜加酒的，梅影和蕉影就会给我们吩咐，我们依照吩咐送到轩馆门口的桌上即可。”　
“夜宴究竟请的是哪些人？”杏痕娃娃脸非常好奇。　
“我认为，应该是画神。”雪桐燕彤分析。　
菊夕看了燕彤一眼，偏头思索：“画神。荷夕以前也曾经分析过，她说这古画如此神奇必有缘故，定是有神明相助！不过，这些也只是她的推测而已，馆中之人我们从未见过，至于他们是怎么来的也不得而知。我们在这园中多年，也经历过几次夜宴了，那些宾客倒是一次比一次来得多，热闹异常。”　
“之桃是怎么死的？”雪桐燕彤打断问道。　
“她和之柳，有一人是外面世界的人，就在前不久闯入了画中，于是，黑夜到来，夜宴开始……最终之桃之柳两人被魔鬼吞噬，到如今我们也猜不透之桃之柳究竟谁是来自外面世界的人。”　
“魔鬼？”除了燕彤大伙都吓坏了，尤其身在坟地听到这个词汇。　
“当那些赴宴者欢饮达旦的时候，我们这些园中人会聚集在永昼山馆玩一些下人的游戏。”　
“吓人的游戏？”竹痕康隆胆怯地问。　
“是下人，也就是丫鬟们的游戏，不过，说吓人也不足为过，因为那游戏的压轴节目就通过抽花签的方式来找出魔鬼。”菊夕看了看众人，“这里所说的魔鬼，也就是咱们这些不属于池园的人，有些道理我也不明白，魔鬼似乎永远是一对儿，所以每次捉到魔鬼，也都是一组丫鬟或小厮。”　
“小厮？”落梨家琪奇道。　
“对，这园中曾经也有过小厮，不过，他们现在都在这儿了。”菊夕一指那些坟茔。　
“你刚才说，魔鬼永远是一对儿，这是什么意思？”燕彤道。　
“梅影说，魔鬼之所以不同于鬼，是因为它有影子。当它隐藏在某个人体内，它的影子就会潜伏在另一个人体内，这两个人往往是一组姐妹，就像它们。”菊夕再次指向那些坟茔。　
众人也向坟茔看去，坟茔也是一组一组的，两个挨得较近的坟头为一组，坟中的女子以仙子相称，男子则被称作仙官。　
雪桐燕彤认真地看了每一座石碑，上面都写着风华正茂的好名字，看了不禁令人唏嘘：之桃之柳，小蒲小葵，兰心蕙心，紫檀紫楝，这些是仙子的坟茔，而仙官的坟茔大部分在远处，看来死去的时日更久远，落梨家琪不禁念出了这些人的名字：“听松，听枫，金槐，金杨，阿枇，阿榔，楠山，榆山，永椿，永楸，移荼，移菽。唉，没有想到池园曾经那么的热闹。”　
众人又怕又感慨。　
雪桐燕彤表情有些严肃：“实在想不通画里的轮回是否也存在……对了，菊夕，我还想问你，你和荷夕刚进入画中的时候，难道没有引起夜幕降临？”　
“有的，”菊夕点头，“那时，我与荷夕刚刚经历了那个堪比地狱的外面世界，所以这园中所谓的夜幕和魔鬼，我们全然不怕。当年的那次捉魔鬼没有捉住我们，反而捉住了另外的一对小厮，我记得梅影当时说，那魔鬼的残迹潜伏在听松听枫体内多年，终于将其归案。故而我与荷夕算是堪堪逃过一劫。”　
“一会儿还要捉魔鬼吗？”　
“对，如果捉不到恐怕天永远都不会亮。不过，我经历的这几次夜宴每次只能捉到一对，我们这些人大部分还是可以幸免的。”菊夕道。　
众人并不觉得这是安慰，反而越听越怕。　
菊夕继续道：“人们抽了花签后要用花签刺小臂，一个时辰后血迹会在某人臂上凝成鬼脸，据说此人会被鬼脸吞噬，而同组的另一个人也会被自己体内的鬼影吞噬，魔鬼吃饱后会离开，把黑暗一起带走，天也就亮了。”　
“照你的说法，这是吓唬人的，其实是为了找出外面世界的人。”杏痕娃娃脸道。　
“是的，所以我们之中很有可能被找出某一个，或者某一双。”菊夕的声音很平静。　
“一旦发生危险，我就率先制住那梅影，你们负责蕉影，只要她们不布阵，就奈何不了咱们，至于那魔鬼，分明是变出来吓唬人的，大家别怕。”燕彤道。　
众人默默点头，令燕彤感动不已，出了这件事之后，公寓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指责和埋怨她，这更令她惭愧，暗暗发誓一定带大伙逃离这鬼地方，而且都要毫发无损的！　
池园的东北方夜空绽放出几朵烟花，将整个池园照亮了。　
菊夕抬眼看了看：“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