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猎之狱》第67章


在镜中世界看到半人半虫的雪莲时,他似乎也是雪白半透明的虫身,虽然造型和他这条尾巴不同,材质却很相似。
云洪尾巴一僵,慢慢蜷缩起来。
如果自己的尾巴和虫族的很相似,那自己岂不是一早就被别人发现了,为什么他一路走来都没人认出来,还是说他和雪莲的比较特殊?
忽然,当初在赤霞峡谷他刚及赋师境界,丹翎盯着自己新生的尾巴露出了然表情的画面无限放大。
兽猎圣宫后殿。
“你杀了落冥。”
羿日迈着沉重的步伐,浑身杀机重重,一步步走向台阶下执剑而立的流丹。
“你错了,我杀掉的是‘黑’,不是落冥。”
流丹仰面微笑道。
夹在两位圣皇之间的谛安被他们的气势压迫得无法呼吸,还是羿日发现了,一卷衣袖将他卷到自己身后,谛安才如获重生般大口喘息。
不过在听到流丹这句话后,本来暴怒的羿日也冷静了下来,想明白了一些事。
流丹杀的是‘黑’。
他身上的气势微微收敛,一双眼却转而看向地面上内脏破碎,毫无生机的黑。
“可他还是死了。”
羿日沉声道。
流丹收回手中的天火素挽剑,耸了耸肩。
“真死了又如何,那只能证明那是个假货罢了,你我都明白,作为域级强者的落冥是不会因为内脏破碎而死掉的,你难道还想为了一个区区小赋灵来招惹我,仅仅因为他可能身具幽冥影龙血脉?”
之前因为流丹突兀出手击杀了嫌疑人,才惹得羿日暴怒,然而他现在沉下心一想,也不得不承认流丹这一手确实是最有效率并没有失误的做法。
落冥在走之前不是域级强者,他还只是个赋皇,然而如果出现在这里的黑发少年是落冥,那他一定达到了域级,才拥有变幻形貌的能力。
而域级,他们的身体只是躯壳,只有摧毁他们的命核,他们才会真正死去,这也就表明了一点。
黑发少年死,他就是不落冥,嫌疑解除。
黑发少年不死,那他就是落冥,毕竟域级的幽冥影龙,现在就他一个。
然而无论他是不是,作为区区赋灵的‘黑’,也是必死无疑的结果。
羿日沉默不言,他身后的谛安在颤抖。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他才能真正确定地上的那具尸体就是小叔,虽然不知道小叔是怎样瞒过父皇他们,将自己表现为赋灵级别。
但万一,万一这个伪装真的使小叔的身体构造改变了呢,万一他现在真的就只有赋灵的实力。
那岂不是就真的被莫名其妙杀死了?
这就是梧桐圣皇,原来他之前伪装的银发少年根本不是他本人的性格,他本人是要多冷血,才能一秒下定抉择并且毫不犹豫地出手斩杀认识一个月的同伴啊。
这还是根本没有确定对方有嫌疑的情况之下,杀了黑,他要怎么和云洪交代?
或者说,他本来就不在乎云洪,所以也不在意是否交代?
想起之前‘丹翎’的一系列表现,谛安越想越觉得心寒,此刻的梧桐圣皇流丹在他心中,已经贴上了‘冷血’‘骗子’的标签。
“还要在地上躺多久?”
在谛安胡思乱想的时候,流丹已经赤足踏到了‘黑’的腹部,侮辱性地在上面碾了碾。
地上的尸体毫无动静。
“够了,他已经死了,你就算再恨他也···”
谛安忍不住出口,却被流丹的一个微笑压迫得呼吸困难,内脏仿佛被挤压到了一起。
“小辈,我允许你说话了么?”
“哼!”
羿日重哼一声,将谛安笼罩在自己的‘域’中。
原来那就是‘域’的初级运用,‘势’。
势,谈笑间杀人于无形,要不是流丹只想给谛安一个教训,刚才的域别说赋人级别的谛安,就算是赋灵级别的修炼者也会被瞬间压碎肉体。
谛安这次不再敢贸然说话,只能默然缩在羿日身后。
当着别人爹面教训别人儿子,就算别人儿子真的不懂礼貌,那也是逾矩了。
况且流丹这不像是教训,更像是挑衅。
见羿日和流丹之间的气势愈加弩拔剑张,而喜欢看戏的盛越泽别说劝架,没去添柴加火都算他有良心,所以作为老好人的花海很是头疼,只能再次上前劝架。
“流丹,羿日,你们别总是一见面就不对付行么,还有后辈在看着,好歹有个圣皇的架子行不行。”
花海走到两人之间,抬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随后冷眼看向地面的‘黑’的尸体。
“还有这位‘尸体’···你想骗过别的域级强者还行,可惜在坐的都是圣皇,你觉得你的那一线生机能瞒过我们的‘域’感应么?”
域的二级运用,‘生’。
域级强者命核不碎,三百大限不到便不死,对于生命之力的领悟与生俱来,更别说其中的佼佼者五位圣皇。
“···哼,看来瞒不过你们了。”
地上的‘黑’猛的睁眼,翻身一跃而起,却被几位圣皇抬手压下。
他也不怎么在意自己身前的一滩血迹,一双狠厉冷艳的蓝眸只看向一旁笑意盈盈的丹翎。
“现梧桐圣皇,白鬼圣皇血脉,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够狠。”
此刻他的形貌已经产生了改变,身高拔高了不少,一头子夜鸦羽般的漆黑长发及臀,头上龙角收回,五官与脸型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英俊深刻的脸型变作巴掌大的雪白瓜子脸,一双形状优美的蓝眸烟视媚行,如果不是他那副戾气重重的表情,完全可以胜任楚楚美人的角色。
谛安见到熟悉的小叔,顿时又激动了起来。
流丹摸了摸光滑下巴。
“这句话我还给你,龙族第一美人,的确闻名不如见面,如果脾气再好点就更完美了。”
落冥不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着重看了看他被圣光笼罩模糊不清的脸部。
“我看你也不差,遮遮掩掩算什么男人,该不会因为那张脸长得和女人一样,所以才藏头露脸怕被嘲笑吧。”
说得好像他自己长得不像女人似的。
作为大陆头号通缉犯被押在一众圣皇面前还这么嚣张的,真是非他落冥莫属了。
在场的挑事达人盛越泽精神一震,十分期待两大美人之间可能出现的互撕。
然而流丹没有理会落冥的明讽,他有些无趣地伸了个懒腰。
“好了,通缉犯抓出来了,我也不需要你们的感谢,之后你们爱怎么审问是你们的事情,我现在只想回家找我老婆一度春宵,你们慢慢玩。识相的就别来打扰我,除非你想和一个处于发情期的圣皇为敌
。”
老婆?
谛安一脸古怪的看向流丹。
难道他对云洪是来真的?
而作为保守派的羿日在听到堂堂一个圣皇说出‘发情期’这个粗鄙词语之时也是浑身一震,好在他面上不显,只是略微僵直的指尖出卖了他心头的震惊。
“哈哈哈,兄弟,你这句话终于吓到那老古板了。”
盛越泽大笑着想拍流丹的肩膀,却被后者嫌弃地躲过。
“抱歉,作为一只鸟,我讨厌水,也讨厌长鳞片的东西。”
他轻笑着弹了弹一尘不染的肩膀,转身飘逸离去。
作为在场的有鳞片的人——羿日,有水也有鳞片的人——盛越泽:“······”
果然是个比他还不合群的家伙。
盛越泽耸耸肩,没有放在心上。
而流丹在离开后殿之后,脚步变得轻快起来,身高变矮,头发缩短,面容也在一步步变回丹翎的模样。
这时候他也不再掩饰实力,直接跃出窗户,在皎洁的月光下如风般飘逸地飞向圣树顶端。
当然,他这举动差点让一些刚好在窗边的兽猎狱试炼者眼珠从眼眶里滚出来。
之前揍过云洪也被揍过的紫羽鸩青年张大嘴巴,望着窗前一闪而过的丹翎使劲揉了揉眼睛。
“···我一定是在做梦,赋灵级别怎么会飞呢,呵呵,呵呵。”
与此相同的场面出现在各个房间内,然而丹翎却无暇理会。
现在他只想回寝室,然后,嘿嘿嘿——
他带着一脸淫/荡的笑容轻轻落在云洪房间的窗台,逆着月光的纤细身影仿佛一只轻巧却巨大的蝙蝠,又仿佛美丽的入梦精灵。
然而在他看到云洪此刻正背对着他趴在梳妆台前,盯着自己的脖子看时,丹翎脸上的表情忽然一沉,变为一片冷凝。
而丹翎落在窗台自然遮住了月光,正借助月光观察自己又变为光溜溜一片的脖颈的云洪眼前顿时一黑,他心中一动,心有灵犀地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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