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显然不是酒馆营业的时间,所以整个酒馆里,就只有吧台后面,站着一个黑发黑瞳的调酒师,在酒馆的角落里,一个老头子正坐在桌子上,惬意的品味着一杯散发独特香味的酒液。
在瑞克推门进来的时候,没有人注意他,当然,这也正合他的心意,于是瑞克干脆利落的坐在了吧台上,对那个调酒师说,
“一杯草花叶龙舌兰,嗯,再来点吃的。”
“稍等。”
黑发黑瞳的调酒师看上去是个性格很冷的人,不过他手头的动作却很娴熟,随手抓起酒杯,摇晃了几下,就将一杯装饰着草花三叶果的龙舌兰酒放在了瑞克的眼前,另一只手在吧台里晃了晃,一小碟紫色的果干就放在了瑞克的左手边。
“呋”
瑞克抿了一小口酒,惬意的舒了口气,他是个性格很好的家伙,再吃了几片喷香的果干之后,瑞克看向忙碌的调酒师,开口问,
“老哥,你叫什么名字?”
“周墨。”
“哦听上去不像是阿瓦隆本地人?”
“我来自帕尔莫斯大陆。”
“呃没听说过。”
瑞克耸了耸肩,艾尔目前的六大王国,阿瓦隆帝国,兽人坎帕斯帝国,风暴帝国,丹伦萨斯帝国,南部联邦,月神联邦,那一个手里不是握着数千个位面?这么多小位面,瑞克没有听说过帕尔莫斯大陆,也是正常的。
就在瑞克和周墨你一言我一语聊得还算不错的时候,酒馆的大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进来的人,数量就有点多了,足足四个,而且都是那种怪模怪样的家伙。
为首的是个大光头,看上去像个野蛮人,披着白色滑轨的皮草风衣,敞着胸膛,不过已经是个老头子了,白色的胡子几乎和身体一样长,他拄着一根血红色的镰刀,看上不像是喝酒的,倒像是来闹事的,而他凶悍的脸,也证明了这一点。
第二个进来的,也是个小老头,不过相比第一个的霸气,第二个看上去就阴霾了很多,而且那颗灵活的不像样子的眼睛,让人一看,就觉得这家伙不像个好人,不过他却是被一头恭顺的,穿着暴露到让瑞克看一眼都会脸红的魅魔搀扶着走进来的。
能在安德瑞尔带着一头魅魔招摇过市,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所以这个老头,绝对是个大人物。
瑞克在心里想着,然后他看到了第三个进来的家伙,还是个老头,不过这老头和前面两个就不太一样了,他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但腰杆挺得很直,表面肃穆,白色的头发被扎成了发髻,脸上的胡须也很短,周身杀气弥漫,让人看一眼,就能联想到一把顶天立刻的大宝剑。
瑞克只是扫了一眼,就觉得心脏都快要被这杀意弄得停息了。
所以他不敢再看,只是将目光看向了最后一个进来的家伙,又是个老头!
今天是老头们联合起来出来嗨吗?
不过这老头却是个兽人,他也穿着粗布衣服,手里拄着一根普通的木杖,身体有些驼背,腰间挂着一个大布袋,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瑞克看着兽人老头,这老先生的感官很敏锐,第一时间就扭过头,四目相对,看着那双放佛包含了万物奥秘,清澈到让人不敢直视的双眼,瑞克和周墨的脑中,都泛起了来自世界本源的轰鸣。
但兽人老头没有恶意,他朝着瑞克和周墨笑了笑,就拄着木杖,坐在了那四个家伙旁边的椅子上。
没错,这四个老头都坐在了刚开始那个老头的旁边,五个人有说有笑,一看就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但五个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瑞克分明感觉到,这方小酒馆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但具体是怎么样,瑞克也说不上来。
90。终章…伊莱文的足迹
他看向周墨,压低了声音,
“嗨,老哥,这五位老先生都是谁啊?你见过吗?”
周墨犹豫了一下,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刚开始就坐在酒馆的老头,
“我只知道,这位老先生是酒馆的老板,但他平时不怎么管事,每个月都会来坐一坐。
瑞克还想要说话,结果酒馆的木门又一次被推开了,这一次进来的人,就差点让瑞克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刚刚见过的,玛萨诺斯的传奇老校长谢尔菲德,还有其他几位身穿**师长袍的老法师,有男有女,在最后,瑞克甚至看到了阿瓦隆帝国的当代皇储,开国君主阿道夫的第42代玄孙,欧瑞斯…诺尔达夫。
这位在无数世界,都是绝对领导者的皇储,在这些鱼贯而入的人物里,竟然只能排在最后。
“你们来干什么?”
这些大人物刚刚进入酒馆,结果五个相谈正欢的老头子就停下了聊天,那个最凶狠的野蛮人老头气呼呼的朝这些人喊到,
“都走都走,人一多,我就烦,谢尔菲德你留下,其他人都滚!”
这下就尴尬了,连瑞克都替这苦出狂言的野蛮人老头捏了一把汗,但没想到欧瑞斯陛下只是尴尬的笑了笑,竟然真的就一脸顺从的转身离开了酒馆,还有些年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人,也都纷纷朝五个老头躬身行礼后,安静的离开了。
谢尔菲德没有注意到瑞克,他亲手弯腰搬了个凳子,坐在了五个老头的身边,笑眯眯的加入了老头的狂欢当中。
“伊莱文,怎么在这时候回来了,最近很清闲吗?”
“哎,温蒂和乔安娜又闹起来了,我实在头疼,所以回艾尔清静一下。”
“嘿,你还真是可怜啊!我记得25oo年前,她们可是因为小莉亚执意要嫁给你这个老不修的事情,也闹过一次的。”
“都3ooo岁了,还被老婆罚着跪搓板的人注意一下啊!”
“你妹!滚!”
“说起来,伦斯你最近一直在虚空战场督战对不对?那道虚空剑术练得怎么样了?”
“虚空战将,三剑!”
“嗯嗯,看上去是略有小成了,不错不错。”
“麦克劳恩还在挣扎呢?何必呢,提尔都服气了,现在在艾尔养老不也挺好的嘛。”
“哎,你们不知道,麦克劳恩和萝丝又在谋划些东西,鬼鬼祟祟的,上不了台面,当年的大战神怎么就变成这样的逗比了呢!”
六个老头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很久,瑞克和周墨也偷偷在一边听了很久,虽然还是有些听不懂,但这六个人的身份,却也足以让这两个小家伙惊若天人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之间,天色已经转入了黑夜,但瑞克却还是没有起身起来,龙舌兰酒已经加了六次,晕晕乎乎的瑞克和同样晕晕乎乎的周墨趴在桌子上,神秘的力量让他们很快就睡了过去,打起了满足的鼾声。
六个老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酒馆消失,又或者他们留在这里的,只是一段连时光都不愿意抹去的残影和记忆,如果他们还在,大概又是去另一个地方继续追忆似水年华了吧。
安德瑞尔头顶上的星空依旧明亮,那条星河亘古不变的横跨整个宇宙,天空中无数颗星,都在肆意的绽放着自己的光辉,但总有那么几颗,当他们亮起的时候,整个星空都会黯然失色。
伊莱文站在这片星空下,夜色的风温柔的拂过他苍老的脸,他有太多记忆留在这里,萨姆,海湾城,赫尔芬纳斯,圣白石堡,巨龙平原,安德瑞尔,几乎每一个地方,都代表着一段回忆。
太多太多的朋友已经消散在了时光中。
可还记得当年跟在他身后的帕尔斯?
可还记得当初风华绝代的法拉琪姐妹?
还有罗德纳尔和牧会议。
还有阿道夫和莫利亚。
还有他的那些弟子,每一张脸都浮现在眼前,那都是一段弥足珍贵的时光的记忆。
不愿忘记,就只能背负,时光的重量终有一天会压垮他,但不会是现在。尤其是当你趟过时间的河流,看着它一刻不停的在你眼前翻滚而过的时候,心痛,绝望,也就慢慢变成了淡然。
“所以。。。这就是我的故事吗?”
伊莱文笑了笑,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了群星之中。
在最后,那一颗星闪耀了片刻,就再度归于沉寂。
最后一缕清风飘过,
又一次,将伊莱文存在过的痕迹,
全部抹去。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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