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本尊》第50章


府邸占地不过十数亩,和刘府占地近千亩的大庄园比,微不足道,不过花费却也不菲,李乾还从刘媛那里借了三万两银子,才置办下来。
府邸十分清幽,周围几乎都是书香门第,前任主人是个士子,因为考中了进士,进京去了,把这个别苑卖给了李乾。
李乾也是看中了周遭的环境和屋内清雅的布置,才置办下来。
马车将李乾父母接进了庄园,又请来了南华府有名的大夫给李母治病。
李乾算是安定了下来,每日陪伴父母膝下,读书会友,竟然真的如同一个士子一样过起了读书人的生活。
眨眼,已是数月。
刘府阴眼之中。
李乾巨大的本体黑影依然盘坐虚空,仿佛入定的佛陀,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他右手托着的黑色巨茧看去比以前更加幽深黑暗,震动得十分剧烈,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一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而在他左手,则是盘坐着一个孩童的身子,也是双膝盘绕,手指捏诀,小脸上显示出一种庄严肃穆的神情。
忽然之间,巨茧发出咔的一声裂响。
两颗黑色的珠子缓缓飘出来,一个朝孩童泥丸,一个朝孩童心脏飞去。
黑珠隐没入孩童的身体后,孩童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眸里浮现一层银光,又有一种平和,寂然,无喜无悲,完全不同于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神情。
他就在黑色的大手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喃喃道:“祭炼这么久,终于把这个分身祭炼成功,不用傀儡法器控制了。”
他跃下地面。
看向虚空那尊巨大的黑影,一种互相不分你我的玄奥感觉弥漫在心头,从此李乾就是他,他就是李乾。
分身本尊,谁是分身,谁是本尊呢,他咧咧嘴,淡漠的笑了笑。
三日后。
一股浓烟在一个小巷子里冒出。
一个穿着道袍,唇红齿白的童子从巷子里走出来。
他悠然,平静的走在南华府的街道上,满眼繁华似乎都不入他心头,脸上平静得至乎冷酷。
许久,在一条幽静的道路边,他停下了脚步。
在街对面,是一个不大的府邸,匾额上的李府两字龙飞凤舞,给人深刻的印象。
门边,正有一个青年人搀着一个妇人,那妇人两鬓斑白,眼睛也瞎了。
在妇人另一边,还有一个白衣女扮男装的女子,扶着她另一只手。
青年人小心翼翼的搀着妇人,显露出一种孺慕的神情,一边说着什么,妇人脸上挂着微笑,落日余晖撒在他们身上,好一副天伦美景。
童子就站在那里,神色平静的看了一会,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眼神深处,是一种斩断一切决然。
“李兄,瞧那个道童,长得好可爱哦。”
夕阳西下,白衣士子的刘媛朝着道童远去的背影,露出一些好奇的神色。
李乾却是头也没抬,淡淡道:“是吗,我觉得他好像一条狗啊。”



(这章想写出点斩亲缘的味道,笔力不够,最后一句纯粹就是大话西游里的台词了,没看过的估计会有些莫名,老人家了,还是缅怀大话西游当年给我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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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码头,少年
昌信国东部的乌龙州是一个三面环海的巨大球形半岛。
整个大州有五个府的建制,龙武,昌华,枫林,巴东,广洛,因为地理位置特殊的关系,乌龙州的渔业特别发达。
每年有大量的海鱼捕捞上来,通过乌龙州修建的大运河道,通往昌信国内地。
不过因为春秋两季,海面经常形成飓风,而冬季海鱼又要迁徙,使得夏季成为乌龙州渔民的主要捕捞季节。
现在正是临近秋季的时节,远洋上已经逐渐有小股的风暴形成。
所以大批的海船停歇了运作,渔民又回到家里返耕,种上一季的稻谷,只有少部分胆子极大的渔民,还敢乘着风季到来的前夕,继续捕捞,只要能活着回来,收获也极为丰盛。
枫林府的鳞海县码头,渔船如织。
鳞海县有一个巨大的喇叭状海口,每年固定季节都会形成极为壮观的龙潮,一波一波宛如巨龙的潮水涌进这个海口,成为著名的景观,游人极多。
不过眼下还没到观潮的时节。
码头上的游船并不多,在河道上来往的都是渔船,有大有小,码头上,船上,许许多多皮肤黝黑,身体强壮的渔民在忙碌着。
码头边的空地上,一大堆,一大堆海鱼堆积成山一样,地上全是鱼血,海水混乱流淌的液汁,散发着极其浓烈的腥味。
密密麻麻的苍蝇停在上面,未死尽的海鱼一个挣扎。
嗡嗡嗡,无数的黑点漫天乱舞。
这种景象,简直有点恐怖,真正见过的人一定不会再把海鱼当作美味,不过,码头上的人却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些随意摆放的海鱼,运到内陆的价钱可以翻上几十倍,简直是暴利。
但其实真正赚钱的,也并非这些黝黑的渔民。
许多渔民都等在一边,等着一些穿着商号服装的人过来给鱼挑选过磅。
出海捕捞可不是一件简单的活计,普通的小船根本满足出海捕捞的需求,别说海上的风浪,就是船只的载重,渔网的大小都有很大的要求。
而能够经历出海风浪的船只,至少也是逆风级的大船。
一艘逆风级的大船,价值最少也在十万银子以上,假如真有十万银子,这些渔民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出海捕捞。
所以,这些渔民其实都分出一个一个团体。
每个团体一个船老大,这个船老大必须是威望极高,拥有多年捕捞经验,并且和商号关系极好的人。
只有这些船老大能够从各大商号手里借到逆风级以上的海船。
是借,并不需要支付费用。
但他们打回来的鱼将归借他们船只的商号所有,按鱼的品质好坏,数量付给他们一笔费用。
这笔费用,相比于这些鱼被商号运到内陆贩卖的价格,自然是极其低微,或许只有百分之一。
但只要能够顺利打捞,这些银子分一分,收入仍然比靠种田高得多,若是运气好,捕捞到一些极其稀有,或者巨大的海鱼,他们还能发一笔不小的横财。
所以,尽管捕捞风险巨大,乌龙州依然有无数青年渴望成为渔民,而能够成为船老大,几乎是他们毕生的梦想。
平四爷就是这个鳞海码头上赫赫有名的船老大。
他身高九尺,皮肤深黑,壮得跟铁塔一样,胸口有一道一尺多长的齿状疤痕,左手少了两根指头,这是他年轻时候与一条蓝鲨搏斗留下的痕迹,也是他渔民生涯最得意的往事。
他从十六岁开始随着父亲出海捕鱼,今年已经四十八岁,整整三十二年的捕捞经验,从小四,到平四,再到平四爷,从一个小小的渔民,成为鳞海县排的上号的船老大,绝非偶然。
在他的手下,有几十号敢风里来雨里去,十分彪悍,胆大包天的渔民。
有利益就有纷争,每个船老大都带着一批渔民海上讨生活,一个个小团体,也跟帮派一样,为了抢渔区(鱼群出没的海域),起冲突,打杀起来都很正常。
平四爷在码头混了这么多年,手里头见过的也不止是鱼血。
就是这样一个搏过鲨,杀过人的船老大。
现在却瞪着一双牛眼,显示出一些颇为烦躁,又有些无奈的神色,拿着一个烟锅猛抽个不停,在他身边还围着三,四个极壮的汉子,裸着上身,露着赤精的肌肉。
这几个都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老搭档,老心腹。
他们身后,就是一艘整装待发,长达十丈的破浪级大海船,比旁边的许多逆风级海船要大出一倍。
也只有平四爷这样老资格的船老大,才能借到这种顶级的渔船。
周遭码头上许多船老大,渔民都射来嫉妒怨毒的目光。
毕竟,现在已经临近风季,小股的飓风已经出现在外海,在海上遇到飓风,就是逆风级海船也不堪一击,破浪级就稳妥不少。
现在很多船老大都不敢出海,渔区都空了下来,趁这时候出海,基本上可以肯定满载而归,以破浪级的海船,出海捕捞一趟,就顶得上他们半个渔季的收成了。
“奶奶个锤的,四爷,我们这是出海捕鱼,又是风季,凶险得很,还要搭人出海,简直开玩笑。”一个膀大腰圆,长着酒糟鼻的渔民吼道。
“就是,我们祖宗辈留下的出海打渔的规矩,不搭人,不出外海,坏了规矩,要出大事的。”又一个瘦削一些的汉子低沉的说道。
还有两人没说话,但脸上都浮现出颇以为然的神色。
平四爷用力的敲了敲烟锅袋,脸色阴沉,冷声道:“老子不知道规矩?要你们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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