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门派的小狼狗惦记我[重生]》第93章


喻识愤愤不平地伏在他耳边,只假作委屈:“我刚才已道过歉了,你还记着,那骂我好了。”
撒娇讨巧什么的,喻识信手拈来,陶颂本就吃这一套,一时被他这委委屈屈的语调勾得心潮起伏不定,眼眸都深沉了些。
喻识望着陶颂的眼神,脑海里又定定浮现出顾昙的话。
他涌起些不知名的害怕,虽然那可能只是顾昙故意刺激他的随口之言,但他就是忍不住,生出些微微颤抖的害怕。
他与陶颂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温热的手就贴在陶颂肩膀处,整个人皆伏在陶颂怀中,仅隔着一层绵软的锦被。
喻识于这自心底涌出的深深恐惧中,突然起了些旁的心思。
他害怕失去陶颂,他想紧紧地抓住陶颂,拥住陶颂,每一刻都能感受到陶颂的存在,他再也不想和陶颂分开了。
风雨潇潇,喻识呼吸微乱,一手覆上陶颂颈肩,低声道:“阿颂,我们……”
陶颂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第101章 终章其二
二人之间的气息有些许灼热,风雨不歇,喻识眼眸深沉如墨,在幽微的灯影间格外摄魂勾魄。
陶颂心潮起伏不定,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唇,才堪堪将理智提起来三分。
他只轻轻吻了下喻识脸颊,将人稍稍支起来。
喻识瞧着他,微露疑惑。
陶颂垂下眼眸,犹疑了片刻,方略带歉意地笑道:“剑修,我总觉得,现下不是个好时机。”
那就是拒绝了。
若说喻识心下不失落,那是假的。
陶颂面上歉意更盛,只蹙了蹙眉,轻声道:“恐怕马上便会有一场恶战,我只是觉得,大战之前把该做之事都做全了,一点念头都不留,好像不大吉利……”
喻识这么一听,也莫名觉出三分不妥。
陶颂又笑笑:“不如留到来日吧,等此事了结,我们就好好……”
话说到一半,二人又皆觉得,如此说好像也不大吉利。
这两三句话说得氛围全无,喻识一身灼热都褪了一半,只好按着陶颂狠狠亲了一口,佯作恼怒:“回回都是你不同意,成婚之后,这件事一定要听我的。”
“都听你的。”陶颂勾着喻识俯身,附在他耳畔低声笑笑,“你说几次就几次,你说在哪儿就在哪儿,你说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我全都听你的,好不好?”
陶颂温热的气息扑得喻识耳际发痒,他只一路脸红到了耳根,再不好意思说话了。
他伏在陶颂胸口,听着陶颂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只由着思绪飘了百八十里地,什么都没想。
他很想就这么放空自己,因为这大约,是暴风雨来临之际的最后一点安逸时辰。
顾昙魔修身份败露,不是仙门百家联手前去铲除,便是顾昙主动找上门来。
以他对顾昙性格的了解,顾昙八成,会选择破釜沉舟的后者。
陶颂望着窗外风雨飘摇,亦是同样的心思。
他也不愿意破坏此情此景,只抚了抚喻识发梢,提起闲话:“你说,咱们成婚办在哪里好?”
喻识抬起头,微微皱眉:“这个时候聊这些事情,总觉得不好。”
“就当随口说说。”陶颂笑了笑,“若造化眷顾,听见了我们所说,也好成全。”
喻识趴在他怀中想了想:“云台物是人非,青江又是崔淩的地方,也只有扶风了。”
他又念起庄慎的脸色:“只是庄掌门不一定乐意,不然我们去积兰巷办吧。”
“积兰巷是你之前住的地方?”陶颂问道。
喻识点头,又叹了口气:“想必莫娘子已经把屋子租出去了,也不一定有地方给我们办。”
他算来算去,又真切地生出几分无奈:“这么一想,我们俩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既没有银钱,也没有田地,还带着个小娃娃,以后该怎么过?”
陶颂揽住他:“谁说我没钱?”
喻识爬起来:“你哪儿来的钱?扶风难道给内门弟子们发钱么?”
“平时不发,过年发。”陶颂含着笑意,“我好歹也攒了百十年了,以后我用压岁钱养你。”
喻识低声叹了口气,顺着他瞎编:“那还是我出去卖煎饼吧,不然不还是坐吃山空?”
陶颂搂着他晃晃:“剑修,我没和你开玩笑,我真攒了不少,买点田地做个小地主再开个小铺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喻识听他语气认真了些,不由又爬起来:“你就打算这么跟我下山跑了,庄掌门能放人么?”
陶颂轻轻抚着他一头乌发,语气轻快:“我去找师父谈,大不了让他打我一顿,他一定会同意的。”
他又顿了顿,念起另一桩事:“成婚之前,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趟归墟么?”
喻识抬头,瞧见陶颂笑了笑:“我还没见过师父和几位师兄弟,总要去说一声的。只是不知他们喜不喜欢我。”
喻识偏头想想,挑了挑眉:“那不然,成婚后再去吧,到时候他们不同意也迟了。”
陶颂微微一委屈:“怎么说得我一定会不招待见一样?”
喻识抱了抱他,弯起眉眼:“我待见你还不够么?”
陶颂笑着搂紧了他两分,尚未说话,便听得一阵有节奏的叩门声。
二人心下皆一沉,封弦推门进来:“没打扰你们吧,庄慎让你俩过去一趟。”
他望着二人,语气沉肃了些:“顾昙率众多魔修,正在赶来的路上。”
燕华山庄的最高处,是一座巍峨殿宇,名唤升云,建在高崖之上。仙门百家齐聚此处,正在议事。
喻识与陶颂赶来时,事情已商议得差不多了。
众人之中现出宋持的身影,与二人略一颔首,开门见山:“诛杀魔修的金石阵已然布下,眼下只剩两件事要说与你们听。”
宋持眉目间现出些许不豫:“一件是,我去归墟的时日短,并未查到许多有用的痕迹,这金石阵的阵法,恐怕不能全部还原。”
喻识微微一蹙眉:“曲桑谷也不肯帮忙?”
“段谷主由着我翻了他门中的书卷,还不如青江古籍中详细。”
周遭仙门皆现出几分惋惜,唯宋持不喜不悲,语气平淡:“曲桑谷当真再无任何鲛人痕迹,许愫也去了,诸多上古秘术尽数失传。”
事已至此,喻识也只能尽人事:“宋城主辛苦。”
宋持对这句客套话没什么反应,只接着道:“因而,第二件就是,这金石阵的阵眼,由仙门诸位掌门长老把守。”
喻识心中一惊,在座诸人却皆是默认的模样。
他方要开口,云台的南疏长老沉声道:“不过几个时辰,派去探查的弟子就死伤大半。魔修来势汹汹,顾昙修为亦深不可测,他既然敢主动前来,定然早有过此一战的准备。”
“此战若不能斩草除根,只怕昔年除魔之战的祸事,会重新上演。情势危急,不得不放手一搏。”
众仙门纷纷附和起来,只说已安排妥当门中之事,倒当真是有些齐心协力的样子。
昔年除魔之战时,也是仙门百家齐心协力,只是情势一旦转好,便开始各怀鬼胎。
虽说此乃人之常情,喻识也不由微微感喟。
他听着堂中的各项安排,又一蹙眉:“诸位掌门长老皆去守阵,总要留一人调动全局的。”
喻识望向庄慎,庄慎却将崔淩拎了过来,棺材脸上竟然颇有赞许之色:“就他了,燕华山庄周遭的布置,许多主意,皆是他出的。”
喻识微微一怔,便听得陶颂低声道:“阿淩的兵法是自幼学起的,哀帝虽然自个儿昏聩,但当初,着实是用心将阿淩当太子养的。”
崔淩温和地笑了笑,但也并未露出犹疑羞怯之色,处在一群上了年纪的仙门老人中,亦能不卑不亢,进退合宜。
喻识先前便觉得,这小孩虽素日里瞧着温恭谦和,骨子里却沉稳得很,又有主见,是个能担事的。
庄慎于一旁瞧着,也做此想。他捋了捋长须,不由便将目光挪到了自家徒弟身上。
陶颂大大方方地笑笑:“师父可不能拿我和阿淩比,我自幼便比不上他的。”
庄慎眸光一沉,只道:“你哪儿也别去,就在升云殿内待着,崔淩的安危,全部交给你、封散人和喻长老。”
陶颂方要开口反驳,宋持却接口赞同:“山下安排妥当,用不着你下去。顾昙的目标是我们这些掌门长老,你留在此处帮忙。”
陶颂尚未说话,喻识却听到了庄慎的传音。
他和庄慎相识百八十年,头一遭听见庄慎用此等隐秘方式和他说话,一时心情很是复杂。
但他也没自作多情多久,因为这是传给他与陶颂二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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