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年华》第30章


我先跟着爸爸飞回了北京,在北京,我被囚禁在家里整整一个星期。这期间我和吴建飞发过几条短信,打过几次电话。和花音,也没有断了联系。
回到日本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长发剪的短短的。
第二件事,就是到学校接受‘教师开导’。 ‘教师开导’无非就是每一天都到学校见不一样的老师,每一个老师会问一样的问题,而我,只需要不厌其烦的回答一样的答案就可以了。回到了家,我需要些反省作文,第二天,要给新的老师过目。这样的‘开导’持续了两周。
我觉得这个教育方针很是可笑。我接触了三个老师后就清楚的认识到,这些为人师表的老师们从来没有想要真的碰触我内心的深处。她们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些可以证明我只是一个正值青春期,情绪不稳定,偶有叛逆行为的女孩而已。就如所有的青少年一样,我的行为没有理由,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种正常现象而已。探查到他们的真正想法以后,我当然是体贴的尽量减轻他们的工作。
每一天,我需要重复的就只有那么几句话……
“没错,我只是突然厌倦了学校生活。”
“是的,我只是突然觉得没有人理解我,所以想到一个新的地方寻求一些刺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冲动的做了一个很愚蠢的决定。并没有太深想做这个决定的理由。”
“是的,我现在很后悔,我已经在反省了。”
“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学习,只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这样几天下来,我开始不由得感叹自己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
第二周,终于等到我的班主任对我‘教师开导’了。我微笑着看着他费力的坐在只有他一半屁股那么大的椅子上。另一手拿着一个白色的手帕擦着汗。他有着一张憨厚的脸,俗话说相由心生,用在他身上倒是贴切。对付所有的老师我都是使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战略。虽然虚伪的可以,但是日本人身为虚伪的元祖,自然不好直接的戳穿我的虚情假意。只是,唯独对我这个班主任我虚伪不起来,敷衍不起来。我走了,应该给他带来不少麻烦。恐怕教导主任那个超级机车又恐龙的老头对他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我歉意的看着他,真心诚意的对他道歉。他笑着摆摆手。
“大丈夫、大丈夫よ!俺はどうでもいいけど、でもあなたのことが……少し心配してるな……”(没事,没事!我无所谓,倒是你……我很担心。)
“……” 我低下头,对他,我一向比较心软,因为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老师。因为他在意他的学生,他的关心不是装出来的。而现在的老师似乎连假装都懒得演绎。
“別に……何も話さなくでもいいけど、でも、どうしでもその理由が聞きたいですね。おまえは……とでも大人しい女のこだからさぁ……きっとなにが難し理由でもあったじゃないかなと思うんだ。” (你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只是……我还是想要听一下你的理由。因为……你一直是一个稳重的女孩,能做这样的决定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
“ごめんね、無理やりそんな……言いにくい話を聞いて……つらかったでしょ……?” (对不起啊,一直逼你说一些你难以启齿的话……很难过吧……?)
“……”
“……” 我愣愣的看着他。
对他说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这句话是真心的,也是无奈。是我最大的痛,也是我最大伤。
“お母様が……消してください……って言われました……です……” (我妈妈对我说……希望你消失……)
“……”
他愣愣的看着我,我才发现两行滚热的液体早已流过我脸庞。原来,我的沉默不是不愿说,只是在等一个真心想要聆听的人。他没有再问一句话,只是忧愁的,悲伤的,静静的看着我沉默的痛哭着。那是我第一次,在一个成人面前那样哭。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但是无人来。我期待,到无奈,有话要讲,却得不到装载……
—《浮夸》
Chapter。 37回归
人类永远都是自私与任性的,在一起难免有伤害,有委屈,有太多太多“气”要受。如此痛苦,我们依然选择跟人类来往。也许小说中深居山林,不问世事的人总是受到人们的追捧就是因为在现实的世界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日本的第二周的最后一天,教导主任检查了我所有的反省文。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我的‘罪行’,一边又痛彻心肺的教育我要步上正道,最后口吐横沫的表示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心里恶心的看着这个长得跟鳄鱼一样的嘴脸,一股说不出的厌恶。但是面子上却连连鞠躬,不停感谢他的大恩大德。人在墙头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是何等的老狐狸,自然看出我心里的不满。他突然抓起桌子上的原子笔。
“你是真懂,还是装懂啊!”他说着,一边用原子笔一下一下的重重的敲着我的头。
头,没有很疼。自尊,却在淌血。
我攥紧桌子下面紧握的拳头,指甲深陷。我咬了咬,忍住了想要把他那张鳄鱼脸打成鳄鱼花的冲动。
至今我还难以释怀这个耻辱。
回到学校后,我很快的习惯了平静的生活。刚开始,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我会失踪一个月,但是我总是敷衍的回答,渐渐的,他们套不出什么话后,失去了兴趣。
我以后的日子过的很是平静,仿佛我从未离开过。
我回日本以后,妈妈看我的眼神变了很多。她在我身边总是小心翼翼的,好像很怕我似的。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依然会控制不住情绪的说着一些难听的话。但是每一次她正说到□□部分的时候,我会冷冷的看着她,没有从前的眼泪,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我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一出可悲喜剧。每当她看到我冰冷的眼神,她本来疯狂的眼神突然流露出恐惧,然后我们两个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彼此,各怀心事。
爸爸搬回了北京,我很少跟他联系。即使打电话,我们也总是沉默着看着电话屏幕上显示着谈话的时间。
我在学校遇到过曹禺翔很多次。在学校见到我的时候,他一脸惊讶。我只是冷淡的走过,没打招呼,没有表情。不是假装,而是真的不在乎了……
后来,森田雅告诉我,我离开后妈妈找到学校,告诉了老师们我走了。然后,老师们单独召见了几个我同班的好朋友,还有森田雅和曹禺翔。老师们问林森雅我离家出走的原因是不是跟曹禺翔有关,是不是我们分手对我的打击太大我才走的。
“你怎么说?”我这么问过森田雅。
“我说,不可能的事!Pocky根本没喜欢过曹禺翔。”
“ 呵呵,说得好!”我奖励的捏捏她的脸,她做了个鬼脸。
我抬起头,看着夏天墨绿的树叶布幔天空。这是一个安静的下午。
我把精神都放在学业上,很快的我本来垫底的成绩变成全班前十,接着前三,然后全年级前十,最后到了总成绩全年级第二。英语和数学全年级第一。
从我回来后的分班一直到毕业为止,我都在成绩最好的‘樱’组度过。
高中的生活就在貌似平静的表面下飞快地一闪而过。
从上海回来以后,我变了很多,变得冷漠,变得麻木。对于所有的人和事都抱着近乎绝望的失望。
几个月以后,我得了忧郁症。
每一天的阳光突然变得那么刺眼,那么难以忍受。
当每一寸的光芒在我身上闪耀时,我只觉得它滚烫的烫伤了我的皮肤,然后,烧熔了我的骨头,快速的吞噬着我的内心。
我变得越来越悲观,也越发的封闭。放假的时候,我把自己整天都关在房间里,有时候,一个星期都不讲一句话。上学的时候,只有别人主动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我的情绪起伏变得非常大。总是忽然流泪,忽然微笑。
有一次,妈妈出差回来,她的情绪不是很好,不到一会儿她就走进我的房间开始发泄。明明是平常里常常听到的话,可是突然,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变得异常尖锐,针针见血的□□我心头最柔软的一块地方。我感到身体里一把熊熊怒火旺盛的燃烧着。如果我生活在卡通世界里,我现在的眼睛一定在冒火。我相信,那时的我,有着近乎疯狂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浓浓的恨。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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