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客》第442章


张俊这套动作完美无瑕,四下轰然叫好,赵构高兴道:“妙哉!”指着自己的翡翠酒杯道:“满酒,将杯子一起赏给张爱卿。”张俊谢赏后,从太监手中接酒吃下,收下了酒杯。完颜昌笑道:“张大人的球技果然了得,不知韩大人的球技又高明到什么程度。”赵构饶有兴趣的指着桌上的另一盏翡翠酒杯道:“这个是留给韩爱卿的,爱卿大可一试”。韩世忠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他跟张俊的区别是绝不主动邀功献媚,但当别无选择时也只好妥协,这也是他和岳飞最大的区别。
如果换做岳飞在场,首先他绝不会来,就算来了遇到这种事也会拂袖而去,在气节尊严上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韩世忠只觉手中的绣球重逾千斤,心中沉痛无比,屁股动了动,便打算下场表演。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小跑而来,道:“宴会已准备就绪,文武百官已入席等候,请圣上更衣。”赵构点点头,起身而去,洛天初护驾在后,秦桧则去招呼金人。
赵构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在偏殿更衣,换了身七彩团龙通天冠服,头戴长翅帽,从侧门进入了大庆殿。一声悠长的“官家驾到!”赵构缓步从屏风后登上台阶,坐上龙椅,洛天初等站在屏风后面护驾。
大庆殿内灯火辉煌,设有十张圆桌。秦桧,张俊,韩世忠等朝廷重臣坐于左首首桌,金兀术等金国贵宾坐于右首首桌,其他皆是朝廷的文武百官,跪倒后山呼万岁。金人只是躬身行礼,并未下跪,显得格外扎眼。赵构也不以为意,道:“众爱卿平身入座。”
接下来酒宴开始,乐声响起,先是斟御酒,期间舞女身穿红巾彩衣,在堂中翩翩起舞。每斟一盏都换一个表演,还有口技,杂耍,古筝独奏,气氛热烈。吃罢了第三盏,宫女们如穿花蝴蝶般端上了主菜。第一盏为肉咸鼓,金国人以狩猎为主,最爱吃肉,可谓投其所好。第二盏为爆肉,双下角子。第三盏为莲花肉油饼,第四盏为白肉胡饼,第五盏为群仙炙,太平毕罗,第六盏为假圆鱼,第七盏为奈花索粉,第八盏为假沙鱼,第九盏为水饭,咸鼓,旋鮓,瓜姜等小菜,最后是枣馉子、膸饼、白胡饼、環饼等看食。
筵席不算十分丰盛,倒不是南宋穷的办不起一顿风光的国宴,而是赵构生性节俭,不喜铺张浪费,平素吃饭三菜一汤,可谓大宋最节俭的皇帝,纵然他有见百般不是,但优点也值得肯定。在场宾客吃喝到酣处时,秦桧起身轻咳了两声,朗声道:“各位同僚,我大宋当与金国结缔兄弟之盟,从此结束连年征战,迎来百年和平。此行四皇子完颜兀术亲临我朝拜见官家陛下,足见诚意,让我们这杯酒敬四皇子,敬宋金和平!”出席的百官多为秦桧一党的投降派,纷纷举杯敬酒,金兀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将杯中酒吃下。
宴会在和谐的气氛中结束,赵构首先离席出宫前往东北角的一处隐于林中的偏僻宫殿,皇家亲卫也随他而去。洛天初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赵构是绝不会让岳飞的血流在他常去的大殿。两名太监手举灯笼在前引路,一路上赵构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抵达偏殿后赵构将随行人员遣走,只留下了皇家亲卫,这种事前所未有,皇家亲卫互相看了几眼,都不明白官家来这里做什么。
这座偏殿占地也不算小,闲置多年依然有太监经常打扫,倒也整齐干净。赵构坐在正中的软椅上,跳跃的烛光映在他阴晴不定的脸上,显得充满杀气。没过一会儿,韩世忠随后赶来,进殿后神情略有些慌乱,跪地道:“下官参见陛下。”赵构道:“平身,爱卿所来何事?”韩世忠起身道:“下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陛下。”赵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说。”韩世忠道:“刚才有人看见士兵押解着岳飞乘车进入皇城,不知所为何事?”
赵构一改看蹴鞠时的喜笑颜开,冷冷道:“朕的禁军何时成了韩爱卿的探子了?”韩世忠吓得汗流浃背,忙磕头道:“下官不敢!只是此事太过蹊跷,下官身为禁卫总管,查明真相也是分内之职。”赵构沉声道:“此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韩世忠道:“就只有验车的士兵了,下官谁都没说,直接追官家来此了。”赵构松了口气,转颜道:“爱卿做的很好,赏那士兵一百两银子,打发他回老家。你也退下吧,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懂了么?”韩世忠支吾道:“这。。。这。。。下官还是不明白。”赵构不耐烦道:“不明白最好,退下!”
忽听金兀术在殿外笑道:“韩大人既然这么爱打听,告诉他也无妨。”说话间金兀术走进偏殿,另外完颜离,完颜昌,屠人王,完颜乌烈,李清婉,秦桧,张俊,王明华也都已到齐。韩世忠大惑不解的盯着金兀术道:“你们来干什么?”金兀术笑道:“我们是官家请来的贵客,当然可以来。”这时殿外传来马车轧地的声音,金兀术笑道:“你不是想知道岳飞为什么进城么?本王这就告诉你。”
话音刚落,几名宋兵把一个遍体鳞伤,五花大绑的囚犯押了进来,往地上一扔后转身离去。那囚犯身上的铁链足有两指粗,内功再好的人也无法震断。韩世忠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人,见他破烂的囚衣背后露出“精忠”二字,不禁失声变色道:“鹏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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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策反江山(上)
那人正是岳飞,满脸血污的他强撑着直起身子,跪着对赵构道:“岳飞拜见官家。”赵构点了点头,好像轻轻叹息了一声。韩世忠蹲下道:“你怎么被折磨成这幅模样?”岳飞道:“韩兄还是离去为好,莫要连累于你。”韩世忠摊手道:“洒家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干什么?”金兀术道:“本王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朝一日亲手砍下岳飞的头,多蒙官家眷顾,今日便可如愿。”
韩世忠这才明白岳飞是送来让金兀术雪恨的,忙跪在地上,对赵构道:“岳飞纵有天大的罪也是我大宋的犯人,他守疆复土多年,为我大宋屡立奇功,是百姓心目的英雄,且能送于金人消遣,望圣上明察。”说罢磕头如捣蒜。赵构不耐烦的看了眼张俊,张俊会意,把韩世忠拉到了一旁,道:“良臣兄既已知情,那就不要多管闲事。木已成舟,谁都改变不得。”韩世忠眼泪长流,心中万念俱灰,再无一分豪情壮志。
金兀术好整以暇的蹲在岳飞身旁,撩起拉在他脸上的头发,笑道:“还认得故人否?”岳飞将头转到一边,闭目不答。金兀术道:“记得当年你在郾城夸下海口,说本王今生都别想再来临安,现在如何呢?本王不但来了,还身为座上贵宾,你却成了阶下之囚,真是世事无常,人生难料呀。”岳飞还是不说话,金兀术道:“本王知你心中不服,我承认带兵打仗非你敌手,但获得胜利并非打仗一种途径,政治外交有时更加有效。本王不费一兵一卒就重得中原和关中失地,你服不服?”岳飞忽然睁开眼睛,凝视赵构道:“岳飞今日有死而已,望官家念在罪臣的微末功劳上满足我最后一个心愿。”赵构心里也不是滋味,欠了欠身,道:“爱。。。你说吧。”岳飞朗声道:“飞身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这颗头颅绝不送给金人,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还请官家亲自杀我,飞感激不尽。”赵构为难道:“这。。。”岳飞拜首道:“请官家恩准。”赵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韩世忠道:“如果官家下不了手,就让下官代劳罢。”赵构道:“让四皇子手刃岳飞是和议的条件,朕不能失信。”岳飞以头著地,哽咽无语。
金兀术笑道:“能看到岳大帅如此绝望难过,本王真是太开心了。”说着抽出腰间佩剑,在室内打了一道厉闪。金兀术轻抚着明亮如月的剑锋,道:“此剑乃秦丞相所赠‘寒月’,列为‘七大名剑’之一,只有此等宝剑才配砍岳飞的头。”岳飞悲叹一声,再次挺直身躯,闭上眼睛,高高仰起了头,他就算死也要昂首挺胸。金兀术目露赞赏之色,道:“是条好汉。”然后将“寒月”高高举起。
洛天初能体会岳飞现在寒彻心扉,欲哭无泪的心情,“一腔热血为大宋,反被大宋卖敌国。”虽然金兀术还未露出真实嘴脸,但洛天初已决定先救出岳飞,然后再指出金人阴谋,无论赵构信不信,多少也会产生疑心,有所防范也就是了。当下提气凝神,默默准备。
谁知金兀术将剑举了半天,一直没有砍下,眼中露出深思之色,忽然笑了笑,将剑收入鞘中,道:“本王改变主意了。”秦桧立刻紧张道:“四皇子何意?莫非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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