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盘》第26章


一提医院,田禾自然而然想到那天,理智告诉她,决不能放他走。一溜碎步跑到门前,伸臂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字贴在门上,“说清楚再走!”
赵时飞烦躁地抓抓头发,一把掀开她,“砰”摔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用力太猛,田禾没站稳摔了。
片刻后,她噙着泪两手摁着硬邦邦的瓷砖站起来,揉揉发疼的膝盖,看一眼紧闭的门,她想:以后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跟你谈了!
*
葛苓突然呼吸困难,被送进了抢救室,陈姿吓得六神无主。赵时飞到医院后看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打心眼里可怜,不停地安慰她。
“妈妈不能死,妈妈不能死……”她抹着眼泪,一刻不停念叨。
赵时飞递给她一包纸巾,“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
眼泪根本就擦不干,陈姿捂住脸呜咽好一阵才止住哭泣。“哥,等她醒来,你可不可以叫她一声妈妈?能再见到你,她真的很开心很开心,虽然嘴上没说但我能感觉到。这些年她就没怎么高兴过,她跟我讲以前的事情,说最后悔没把你……”
“可以。”赵时飞蓦然出声打断她。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不想听,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口,不想再撕开重缝一次了。
抢救到大半夜,总算有惊无险。
葛苓被送往病房的途中睁了睁眼,看到赵时飞脱口叫他的名字,气若游丝:“阿飞……”
赵时飞握住她瘦得只剩干皮的手,轻轻喊:“妈妈,我在这儿。”
葛苓苍白的面容浮起微笑,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跟进病房,站在空空的走廊对着雪白的墙壁发呆。
对葛苓,他无法苛责。她是个好女人,奈何遇人不淑,嫁了一个变态丈夫,柔弱的天性使得她无力反抗。记得去被齐云接去美国的前一天,葛苓把他叫到跟前,泪眼婆娑对他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现在你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他们摆布。知道我给你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时飞时飞,待时而飞。不管你心里有多恨,到了美国都必须好好学习,让自己变得强大,坚不可摧。到了那一天,你想怎么报仇都行。”
突然很想给田禾打一个电话,看看时间,太晚了,怕打扰她休息,把手机塞回了衣兜。
*
再次见到舒雨晴,田禾感觉很不好。电话里她想直接拒绝的,但是对方声称要谈的与赵时飞有关,于是就鬼使神差赴约了。
“明人不说暗话,今天约你是为了赵时飞。你退出吧,他是我的。”
舒雨晴省掉了寒暄,一见面便单刀直入。她嘴角噙着微笑,眼神却是咄咄逼人。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直白成这个样子,田禾多多少少感到惊讶,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我当然有资格,只要赵时飞还想得到赵家财产,就必须听我的。”舒雨晴神秘一笑,“告诉你一个秘密,赵时飞是齐云领养的。”
田禾一愣。
她老早察觉齐云和赵时飞之间怪怪的,母子哪有那样相处的。原来不是亲生的。
“赵雷很小的时候,和他父亲赵安和一道出了车祸,赵安和成了废物,在床上躺了快三十年了。赵雷呢,就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赵家老头子子孙众多,斗得也厉害,齐云担心他们长房地位不保,便托在国内的哥哥齐大海弄了个孩子来养,指望他长大后帮衬赵雷。那孩子就是赵时飞。”
她红口白牙几句话轻松道出了赵时飞的身世,田禾却听得一身冷汗。他竟然有着那样的身世,难怪那天给他过生日他反应那么强烈,原来他说讨厌过生日是真的……
注意到她的异样,舒雨晴很满意,“现在你明白了,齐云不会留给他一分钱,还会残酷夺走他自己努力打拼的成果,圣安就是例子。他只有和我互帮互助才能拿回属于他的一切。我好心提醒你,趁早离开他。他原本就是我的,你只不过是他一时寂寞的玩具而已,现在抽身,我不会亏了你。”
田禾嗓子发紧,她得承认,她涵养不够,无法在得知如此秘辛之后还能理智同揭秘者过招。这一次,她铩羽而归。
一份庞大的家产和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女人,傻子都知道选哪个。何况一向冷静自持的赵时飞,他一定眼皮都不眨一下就把她放弃掉。
*
“还没回来?”
办公室,赵时飞有些急躁问桑建川,看他摇头更加心烦。他在医院一直待到今天早上才离开,一到公司立刻去找田禾,却被告知田禾刚到公司不到十分钟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打电话给她,打了好几十个她都不接,后来索性关机。
他急得不顾形象在办公室团团打转,忽然想到一个人:“那个夏暖呢?把她找来!”
一提那个名字,桑助理条件反射般皱眉:“她没上班,她主管说她请假参加婚礼去了。”
赵时飞面沉如水:“马上派人去找,现在是两点,天黑之前我必须见到她人!”
他在办公室枯坐几个小时,等待处理的文件一份没看,时不时站起来到踱到门口,再走回来,他觉得自己都快魔怔了,成了靠镇日踱来踱去消磨时光的老太婆。
日落前,办公室门被推开,桑建川走进来,“找到了。”话音刚落就看见自家师兄兼老板的赵时飞激动得像个大孩子一样跳起来,“在哪儿?”
他小心观察他的神色,慢慢说:“她给你过生日的那家餐厅,跟林风一起。”说完,赵时飞脸黑成了锅底。
*
见完舒雨晴,田禾心里乱糟糟的,不想回公司,也没别的地方去。路过一家影院就进去随便买了张票,稀里糊涂在影厅坐了俩小时,连看的什么都不知道,耳边一遍遍响起舒雨晴的话,脑补了一出嫂子和小叔子偷情的虐心大戏……
在一家甜品店消磨了一整个下午,结账时居然碰到了排队买糕点的林风。
一个惊愕,一个惊喜。
她连小票都没要,急匆匆走掉。林风后脚提着蛋糕追上来,一把抓住她。
“你跑什么?”
田禾淡淡瞥他一眼,“放开。”
车上的司机见他出来极有眼力劲下车接应,他把蛋糕丢给司机,强行拉起田禾往车边带。
她抗拒,“放开我!”
他一收臂把她揪到身边,附在她耳边小声问:“还想不想找唐施恩?”
犹豫三秒,田禾投降了。
林风没带她走远,去了上次给赵时飞过生日的餐厅。
不快的记忆涌上心头,田禾想走,却被林风硬拉进去。
喝了一下午咖啡,胃里头涨涨的,她一点食欲都没,也不想和林风说话,于是低头玩手机。
林风忽然抽走她手机,“田禾,带你来这儿是想告诉你,我永远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的。”
胃里的咖啡都要吐出来了,她一副作呕的表情说:“林风,求你别恶心我了。”
“我是认真的!忘掉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田禾张口想骂他是不是有病,深呼吸迫使自己平静下来,“林风,我觉得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去医院神经科挂个号!”
林风皱眉,“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你多乖多温顺,近墨者黑,田禾,你被赵时飞带坏了。我查过,他在美国跟黑道常有往来,你快离开他!”
“……”
田禾扶额,不知是少时的林风伪装得太好,还是那时的自个儿眼瞎,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他是这种人。
跟神经病争论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理性告诉自己,快点离开。哪知手刚碰到包就被他摁住了,“答应我,我们重新开始。”
田禾想说你自己要疯别拉上我,谁知刚一张口一道浓重的黑影就罩了下来,抬头一看,是赵时飞。
他黑着脸捏着肩把她提溜起来,扣在桌上几张红票票,拉起她就走。
“赵总。”林风站起来,伸臂虚虚拦了他一下,“记不记得我说过,我和田禾都是恋旧的人。”
赵时飞挑挑眉:“你错了,女人的天性是喜新厌旧。”
半抱半拉把田禾丢到车上,赵时飞阴阳怪气地问:“如果我晚到一步,你是不是就答应了?”
田禾压根儿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还不分青红皂白训斥自己,一挺腰杆,吼他:“你没资格管我!”
她摔门下车,看都不看这会儿正红灯,跟着三三两两的行人勇猛横穿了马路。
赵时飞气得砸了墨镜。
*
回到家,田禾生了好久闷气,准备睡下,又被敲门声吵醒。第一个飘入脑海的念头是赵时飞来找他了。随机就打消了这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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