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时天色正晓》第70章


初依说,“你不知道什么叫穷热闹吧?”
乔宴抬手按住她的脑袋,推着她往里走,“坐外头你自在点,小傻妞。”
初依伸手握拳,恶狠狠地威胁他。
白色的桌布,垂的低低的,三个人坐了四人台。
初依在对着乔宴妈妈,还是对着乔宴坐,两个选项之间,退而求其次,选了对着乔宴坐。
乔宴的妈妈和善,但并不健谈,就只简单问了几句乔宴生活上的事情。
平时怎么吃饭,怎么洗衣服之类的。
没有打听初依家里的情况。
晚上回去,乔宴自己抱了被子,放在沙发上。
下雨了,
初依躺在乔宴的床上,觉得这一天特别长,她经历了好多事,睡不着。
隔着一扇门,乔宴躺在客厅。
乔宴房间的东西不多,进门右边是床,靠墙放着,正对是窗,窗下摆书台,书台旁边还有两个大书柜。
这是书房和卧室两个功能混合的摆法,书柜正对初依睡的地方,衣柜却在左边靠墙的位置。
只有一个双开门的。
初依有点奇怪,乔宴爱臭美,怎么在家衣服这么少?
书倒是多,书柜里还摆着几样她不认识的古玩。
时间半小时半小时的过去,初依对着黑暗睁着眼,看着那些她不知道是真假的古玩,脑子胡思乱想着,乔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和自己嘟囔,学着她爷爷的语气说,“你说说你自己,都躺在人家的床上了,还觉得不认识人家,你自己说,这是不是很荒谬?”
然后她自己又傻笑。
雨打在窗上,外面有风,刮的一阵急一阵疏,过了会,雨骤然大了起来,她站起来跑到窗前去看,噼里啪啦的雨花砸在玻璃上。
外面有绿化的花园,雨水瓢泼似的落下,打在叶子上,她想着,以前的乔宴,学习的时候,下雨天,应该也是看到这样的一方景致。
天大地大,自己拥有的,只有自己家门口的那一块,就像她的小燕塔。
门上响起敲门声,她回头喊,“进。”
门推开,乔宴穿着他白色的运动款睡衣站在门口,“我帮你看看窗子关好了没有。”他走进来,“看什么呢?”
初依说,“我看看外头,想着你以前,是不是也在这里这样看着外头学习。”
乔宴很松了口气的语气说,“总算没白把你领回来。”
说话间,他走到了初依身侧,黑暗里陪她看。
初依的心陡然提到嗓子眼,她伸手在台灯下摸,想开台灯,却找不到按钮,她茫然地,“咦——没开关。”
乔宴靠近她,她身子向后,被桌子挡住,乔宴轻轻地笑,“你怕什么?”他脚下一踩,灯亮了。
空气里湿湿的,乔宴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初依想到自己之前蹭住在他那里,俩人用一样的沐浴露,身上的香气也不同。
她压着心慌往旁边站了站,说,“你不是检查桌子吗?”
“窗子!”乔宴低低笑,毫不留情面地更正她。
初依嗯了一声,很低,也没有和他争,她往旁边又站了站,“那你看吧。”
乔宴站着不动说,“这样一目了然,不是关的挺好的!”
初依,“……”
过了会,见他还不动,初依呐呐地说,“那你还不走?”
乔宴顿了顿,抬手搭在她肩膀上,“明天一早我就去了,你在家等我,我得去两天。”
“你开玩笑吗?”初依一下瞪大眼睛,“我和你妈妈都不认识,你让我自己住你家?”
乔宴笑着说,“这可奇怪,不是一直说好的吗?”
初依说,“我那时候根本没听进去。再说……听说和经历能一样吗?”她有点急,何况之前乔宴也没有表白,她扯着乔宴的手臂,“不行,我去住酒店吧。要不你带我去。”
乔宴说,“你住酒店我不放心。”
“那带我去,我跟你去。”初依晃他,声音压的很低,做贼一样的语气,“你不是去要账吗?我可以保护你。”
乔宴只是摇头,“我觉得,你这样多摇我一会,我一定该软化了,所以不行,不用摇了。”
初依愣了一下,更大力晃他,“这是什么逻辑,你说!你说!”
乔宴笑的不行。
猛然抬手,一把搂住她,揽着她肩膀压在自己怀里,“我也舍不得你!”
初依,“……”
被搂着,她觉得自己又变了那只鸟,如果轻轻靠过去,她可以正正好,靠在他颈窝的位置,轻柔小心地,不压坏他。
但也只是想一下,还是硬邦邦地站着,脑袋倒是没卡壳,回了句,“……我又没不舍得你。”
“可我不舍得你。”乔宴低低地说。
语调低沉,夹着窗外的风雨,砸在窗上,发出不可思议的声响。
初依抬手刚想推他,乔宴已经放开手,往外走着说,“好了,早点睡吧。真拿你没办法,不抱一下,不让我睡觉。”语气吊儿郎当,好像他平时骗人的轻狂样。
初依一腔柔情顿时清仓,愣了愣,被这颠倒黑白的不要脸语气惊呆了,说,“我真的想用脱拖鞋扔过去。”
乔宴站在门口笑,眼神却认真,“等着我回来。”
初依追出去抓住他,把他揪进屋,压着门低声问,“那你……你给你妈怎么说的,我就是你同事吧?”
乔宴靠近她,也神秘相问,“……那不然呢?”
初依定了一会,和他大眼对小眼,然后,她什么也不说,开门,把他扔了出去。
上床,她盖上乔宴的被子,舒舒服服,这次睡着了。
*******
早起,在做客的时候可以成为好习惯,初依起的一向早,所以在别人起床的时候,她就已经起来,穿好衣服,收拾了房间,还偷偷打了会拳。
就是没洗脸刷牙。
等乔宴和他妈妈都起床,她才装着一起起来。
吃了早饭,乔宴在他妈妈房间说话。
乔宴说,“我两天就回来。”
他妈妈坐在梳妆台前面,在翻自己的首饰,不紧不慢地问,“这女孩,怎么总穿运动衣?”
乔宴说,“她穿裙子才好看,就是不爱穿。”
他妈妈从镜子里看他,用目光谴责这个答非所问,过会,看乔宴没反应,才又说,“她以前做那样的工作,以暴制暴,其实是有点自卑吧?还有她穿衣服,不爱打扮,那只是保护壳。”
乔宴坐在床边,手在上面扫了扫,淡声说,“她家以前开武术学校的,她父亲去世的很突然,她当时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故,性格上是有些不成熟的地方,她自己也已经意识到,很想‘改’,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改’。”
“你没帮她?”
“我觉得好。”乔宴说,“她纵然想的不够现实,可也是自己觉得的正义,这东西,我早就没有了,或者好多人,不是没有,而是不敢有。有什么好改的,又不是错!”
他妈妈透镜看着他,看乔宴低垂着目光,说话的语气听着很淡,却全是护着的意思。手里拿着的玉镯,左右翻了翻,说,“……都说婆婆见媳妇,第一次要给见面礼,我给她个玉的,她戴着,以后大概还得怕打了。不合适是吧?”
“给个金的就行。”乔宴坐在床边,很无所谓的语调,“不要我爸给你的那些,奶奶留下的那些就不错,老样子,她一定喜欢。”
那语气,好像过年给个红包般轻巧。
他奶奶留下的东西,他妈妈平时都不舍得戴。
他妈妈站起来说,“嗯,你会算计,都算计好了才回来是吧?”
乔宴笑着看她,说,“她真的以前开的是打小三的公司,你在我爸那里受的窝囊气,有一天,初依都能替你讨回来。”
他妈妈看着他,“你找女朋友,是为了我?”
“当然不是。”乔宴说,“你没见过初依动手,那真是一下一个。我爸家里,那么多不长进的,外面有小三的,以后听说我找个这样的女朋友,一定闻风丧胆!”
他低声说,“我认识她的时候,都不知道她那么厉害。后来发现还有这个附加快乐,你以后就知道。”
他很愁苦,不能和初依说,有点用身世讨可怜的嫌疑。又没别人可以说,只有他妈妈。
他妈妈都听呆了,好像此时才发现,乔宴的不同。
他那么轻快,高兴,好像全天下的快乐,都让他承包了。
她也没有不喜欢初依,这女孩,看着就简单透亮,谁会不喜欢。
他妈妈一下逗笑了,把手上的镯子扔在床上,一对光身的足金镯子。
“是不是这对?”
乔宴拿起来,低头看着说,“……妈,我觉得今年我的运气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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