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孟雨之难解的刀痕》第364章


听说应少言接了皇上颁的官位,不可能再去大漠找孟雨,孟雪终于绝望了。而苏绮云本来生儿子的气,但也心疼儿子伤成这样,此刻也忍不住了,打了应少言一个耳光。
孟雪原本还想,若是表哥去找哥哥,自己便看婆婆去哪里,自己便跟去哪里,此时却是彻底失望了。苏绮云也不愿继续在京城陪着当京官的儿子,决定回西玉州,孟雪更是一刻也不愿在京城多呆。于是三个让应少言肝肠寸断的女人,便相携着上了马车,带着大包小裹,离了京城去往西玉州。
这真是应少言的人生最低谷,他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像孟雨一样消失在茫茫的大漠戈壁之中,还有几分豪气。
回到西玉州,孟雪更心疼可怜的父亲,孟定国似乎变得执拗而颓废。他一定要建一座令他满意的寺院,里面还要有一座十三层密檐的祈福砖塔。雄伟的寺院建好了之后,西玉州的百姓也敬仰这位传奇的孟大人,纷纷将这里作为一个精神乐园,香火很盛,而寺里施医施药施粥,也是福泽厚重,造福了一方百姓。他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这寺院和塔与孟雨有什么关系,他一向不像夫人那样信佛,但这座昭雨寺却是他心中对于儿子实实在在的寄托。虽然夫人偷偷和他说,搞这么大的寺院,孟雨若活着,年轻资历浅,怎么承受得起,可不要反而折了寿。孟定过却很固执,他对应秀灵说:“我就是要让阎王都不敢收他!”
而孟定国此时已经两手空空,跟了空当初施不出药来一个情景,甚至更困窘。但他仍然充当最大的施主,用以往的面子四处募钱,国朝百姓倒是都尊重这位大人,有钱人也都布施慷慨。然而有一个地方他是从不去的,那就是应正云府上。应正云来看他,他正好和夫人,小雪三个人坐在桌前喝粥,吃着咸菜。他什么也没有说,孟雪站起来给舅舅行礼。
应正云看着这一家三口,一时无言,只叹了口气对孟定国道:“给少言一个机会吧,我们活着的人总要过得好。”
应秀灵气的对应正云道:“如今孟雨不在了,我们一家三口如此景象。大哥还有什么说的,少言自己都没有觉得愧疚,大哥愧疚有什么用!”
孟定国这才放下粥碗,拉夫人坐下,他站起来对应正云道:“我知道,我的女婿也不容易,但感情的事,无法相强。大哥是过来人,自然明白。”
应正云呆了一下,只能摇头而去。想着当年他负了应秀灵,如今自己的儿子负了小雪,他真的无颜再说什么了。
两年过去了。
这期间,三大派和应少言都不停派人去大漠寻找,而孟雨就像地遁了一样,再无半点踪影,所有的人都认为他确乎已经死了。笑笑还不死心,晴明散人抽不开身,阿怡便自告奋勇陪着笑笑去找。然而走遍了戈壁都没有音信,几个月之后却在大夏听说孟定国辞去官职之后,一家人生活已经十分困窘,每日只能喝粥吃咸菜度日,阿怡第一个担心起来。笑笑一看找孟雨也没有希望,对阿怡道:“阿怡姑姑,我身上还有两张表哥留下的银票,一共一千两。我们给孟叔叔寄去一些,再回京城开个医馆挣钱帮助孟叔叔吧。阿怡姑姑您也是医中高手,我们一起。”阿怡叹了口气:“笑笑,姑姑听你的。”
笑笑心里叹气:“表哥,你的银票笑笑本来是舍不得花的,如今帮助活人要紧。笑笑回到京城,也可以经常去给表哥上坟。”
花落花开,春去又春来,柳枝也绿了两度。
又到了个晴朗的春天,京城无事。
这天,应少言下了朝,没有让轿子回府,而是直接到了卧虎帮。
他的武功始终没有能恢复,身体也坏掉了,只是靠着天天服汤药才坚持下来。他对皇上交办的重任倒是很快适应,而且周旋于国朝各种势力当中游刃有余。他已经由安国候又加封为安国公,皇上对他是须臾离不开了,一时也是权倾朝野。
然而他的个人生活始终没有起色,父母给他写的信寥寥无几,孟雪只给他留了一句“等着你的休书”。
他每天独自来独自往,除了处理朝事,就是自己形影相吊。
轿子到了卧虎帮,应少言从轿中出来,彭泽天的大堂主姜威出来迎接:“小应大人,帮主在正厅等着您呢。”
正说间,彭泽天已经出来了,还在一边走一边穿衣,往身上拉着一只袖子。
“小应大人,早朝上得早啊,我这里才刚刚起床。江湖之人,随便惯了,不要见怪。”
应少言笑笑:“怎么会。”
彭泽天将应少言请到正厅,让弟子送上茶:“今天大人怎么有空过来?有事只管吩咐。”
应少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若有所思道:“孟大人在的时候,对江湖门派和武林豪杰一向都很尊重,我与江湖门派相识不多,也并没有深入了解过。”
彭泽天呵呵了几声:“大人是和风细雨式的,孟大人是雷厉风行式的,只是大人你大概一直就非江湖中人,不像孟大人早年在黄山学艺,本来就是武林中人。不过江湖各派帮了孟大人不少,也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好在国朝那场大战结束,又可以安宁和平一个时期了。”
第四九五章 微风动,人重逢
应少言嗯了一声,盯着茶杯中荡漾的茶水发愣。
彭泽天一时奇怪起来,应少言自从成为皇上股肱之臣,和人交往总是小心谨慎,也不让人看透心里所想。
大概彭泽天当初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倒是不用刻意掩饰自己了,所以只管呆呆的发愣。
彭泽天为人憨厚,却有武林人的豪爽,呵呵笑着说:“小应大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怎么到了我们卧虎帮便只管发呆了?”
应少言又笑了一下,他是个内向的人,尤其和彭泽天虽然能彼此信任,却并不怎么熟悉,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半晌,他才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国朝的事情,这两年或许很熟悉了,但是对于江湖各派,我好像还很生疏,突然想起孟雨当年为了刀盟和布防图的案子,几乎将几大门派走了一遍,不仅三派合盟,双凤山庄和江南江家,还有卧虎帮,他都放进去很多心血,觉得表弟很不简单,突然之间很想他。”
彭泽天一时收了笑容:“小应大人,孟雨打下的这些基础,并不是他自己的,也不是为了他自己。江湖门派大多数都是有正义感的,也不是仅感于孟雨私情。小应大人只要是为了国朝,江湖各派同样会鼎力相助,尤其像和义庄,恐怕还要小应大人更多操心,他们很尊重您的。”
应少言突然站起来抱拳:“多谢彭大哥,少言明白了,先告辞了!”
应少言走出卧虎帮,彭泽天也送了出来。
这是一个晴朗的春天,走动间迎面吹来阵阵软软的和煦微风,透出一些温暖的气息。应少言对彭泽天道:“大哥回去吧,不用送了。”
彭泽天笑道:“小应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怎能不送到门口?在下热情一点,大人下次就多来几趟,我们也蓬荜生辉。”
应少言道:“大哥说笑了……”
他说完这句,那刚吐出嫩芽的树枝在微风中摆动轻响中,突然有些奇怪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应少言虽然武功没有了,但敏锐的感觉还在,他刚想观察一下周围,身旁那棵树上柔韧的枝条突然摇摆起来,一个黑色的影子赫然从空而降,飘飘落在他面前。
应少言怔怔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喃喃地道:“是你……”
站在应少言面前的孟雨,清瘦了很多,一身黑色的长衫,像是在无声透露着他过去两年的经历,或许他受了很多苦,经历了很多凶险。
孟雨看着应少言:“我本来也没有要瞒你。你突然造访卧虎帮,我就知道你感觉到了什么,刚才彭大哥一说和义庄,你必然会猜到是我。”
应少言看着他:“你刚到京城吗?”
孟雨也看着他:“自然是。我有什么理由活过来了,不先去看望父母?我不是一个没有根的人。”
应少言拉住他:“跟我走。”
孟雨感觉到他紧抓着他手腕的手,湿热,绵软,虽然想用力抓紧他却没有一丝力气,连练剑的老茧都没有了。他心里叹息一声,表哥果然已经彻底告别了他最痴迷的武功。
彭泽天看着两个人撕扯着走远了,微笑了一下,转身回到前厅里,坐在桌边,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姜威对彭泽天道:“帮主,孟雨会对小应大人说出实情么?”
彭泽天笑道:“还用说?他们本来就心意相通。否则小应大人突然造访是因为什么?”
姜威似乎明白了什么。
回到应少言的府里,他对孟雨道:“你来京城的一路,也并没有闲着。”
孟雨看着他:“这两年,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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