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笑谈录》第340章


施意闻言朝李煜三人抱拳道:“实在不好意思,夫人传我回去,定是家中有事。三位如有兴趣,也可随山人一同前往。只是贱内性格怪癖,唯恐怠慢了三位。”
江永清冷冷一笑道:“只怕是贵夫人见不得人吧?”施意闻言脸色一变,急忙抓着玉佩便逃。江永清只是轻轻一动意念,只见那玉佩突然脱离施意的手,狠狠砸在其脸上,跟着又落在了江永清手中。
那船夫抡起木浆劈来,公孙婷一拉李煜,飘然躲了开去。木浆嘭地一下劈在桌面上,将之打得粉碎。江永清双爪齐出,闪电般扣向施意和船夫的手腕。岂料这施意与船夫配合默契,竟是拳脚齐出,一个打向江永清面门,一个直奔其胯下要害。这种攻守一体的打法,决然不是三两天可以练就的。
江永清见状,非但没撤手,反而变爪成掌,向着两人推出一股绵和的掌力。这股劲力被江永清以意念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竟然发出了滚雷般的声音。施意觉出苗头,急忙一把将船夫推开道:“兄弟快走。”他自己则冲向李煜,意欲擒其为人质。
公孙婷抖手拔出“蝉翼剑”,平削向施意的手臂。施意倒也灵活,当即矮头躲过攻击,跟着扯了根桌脚扫向公孙婷下盘。这“蝉翼剑”何其柔韧,公孙婷仅仅一翻手腕,那剑刃立刻倒卷向桌脚,并将其绞得粉碎。
李煜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两边已经打得天翻地覆。他想上前劝架,那知腹中忽然传来一阵绞痛,不由噢唷一声大叫起来。公孙婷正要展开剑法制住施意,岂料小腹一阵绞痛,也不由跟着呻吟起来。
江永清追出船舱,眼看便要捉住那船夫,却听到李煜和妻子先后惨叫,心头不由一凉,于是又返身钻入船舱。那船夫这才借机跳入湖中,潜水而逃。
施意见药力发作,不由得意道:“嘿嘿!这是老子特制的‘痛死散’,也叫你们尝尝受折磨的滋味。爷爷不奉陪了,告辞。”江永清刚冲进船舱,便见施意由窗口跳入湖中,与那船夫一道潜水而逃。
公孙婷和李煜疼得满舱打滚,江永清那里还有心情去抓贼人,当即蹲下身子,点了两人的灵台穴,然后又把了把脉,这才确认两人中的不是致命毒药。他以掌心紧贴二人命门穴,随后注入一股纯正的真气。这真气游走在下廉、关门、承满、腹哀、府舍、漏谷、中注等穴位中,有效地遏制了李煜与公孙婷的痛楚。
江永清小心翼翼,让真气由里及外,将两人体内的毒素慢慢逼入毛细血管,跟着再由皮肤毛孔中逼出体外。李煜和公孙婷如同发了身臭汗,腹中绞痛随即渐渐消失。
“我已将你们中的毒逼出体外,只要洗个澡便没事了。”江永清缓缓吐纳收功,随后解开了两人的穴道。李煜惊魂未卜,喃喃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鄙人实在是糊涂得紧啊!”
江永清只得解说道:“这施意并不是什么隐士,而是金陵城中的大骗子,那船夫便是其同伙。这俩人一个叫‘千面狐’莫信,一个叫‘笑面陀’别理。他们拿这假的‘玉皇石’送给先生,目的就是要骗走‘九龙璧’。幸好我夫妇见过真的‘玉皇石’,不然可就要吃哑巴亏了。”
李煜奇怪道:“若说这‘玉皇石’是假的,那石头里如何会有眼睛呢?”江永清拿过石头,递给李煜道:“先生仔细看看,里面的眼睛是自己的,还是它本来就有的。”李煜于是又端详了一番,这才发现里面的眼睛确实是自己眼睛的倒影,这才吁了口气道:“有江大侠夫妇在侧,鄙人真是幸运,不知该如何感谢二位才好。”
江永清淡淡道:“只要先生能踏踏实实做个平民,我夫妇就心满意足了。只可惜让那两个家伙跑了,下回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公孙婷比划道:“他们身份已经败露,还会来骗咱们吗?”江永清笑道:“会的,只要‘九龙璧’还在咱们手里,他们就一定会来骗取。”李煜好奇道:“天下竟有如此贪婪的人?他们就不怕丢了性命吗?”
江永清揶揄道:“大有大贪,小有小贪。若是不贪,枉活一番,这就是莫信别理一流的心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他们来说,实属天经地义。”李煜想想也是,便不再感到奇怪了。
三人驾画舫来到湖州地界,李煜见这里百姓悠闲,于是道:“这里已是吴越的地界,看来宋军暂时不会攻打过来,所以老百姓过得还算安宁。”
公孙婷比划道:“我身上很臭,咱们还是先找户农家,稍息一番再上路吧!”江永清点头道:“不必急着进湖州城,先打听打听也是好的。”三人于是在湖畔找了户渔家,进行了一番修整。
李煜沐浴过后,穿上江永清借来的粗布麻衣。虽然不够舒适,但还算暖和,再加上近日来的经历,他已经渐渐接受了现实的生活。李煜用木盆端起脏衣裳,来到后院湖畔,有生以来头一遭洗衣裳。他也不知道怎么洗,于是打了盆水,便将衣裳浸在其中,然后抡起拳头便打。一时间水花四溅,溅得其满身狼狈。
公孙婷端着衣裳来到湖畔,看见李煜瞎捣一通,觉得又好笑又无奈,于是二话不说,端过李煜的衣裳便帮他洗起来。李煜呆呆地瞧着公孙婷洗衣裳,愁眉不展道:“鄙人养尊处优惯了,想不到连这等简单的事情都做不了。难道我李煜除了写写画画,便真的一无是处了不成?”
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远方的船帆在夕阳中招展,大雁列队往北飞去。如此和谐美妙的景致,却不能令李煜开怀。凉风习来,一股凄然之感骤然涌至,李煜不觉感慨道: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桁珠帘不卷,终日谁来?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
公孙婷轻叹了一声,对于这个不幸的帝王,她有着深深的同情和怜悯。的确,一个做不好皇帝的皇帝,他又能做什么呢?
江永清来到湖州城门口,只见一队吴越兵正在城楼上换旗子,指挥换旗的守备又干又瘦,形态猥琐,竟是那“追风獒”乐逍遥。江永清不认识乐逍遥,但见吴越兵换上的旗帜赫然是宋旗,心头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回到渔家,见李煜独自负手湖畔,孤独的背影被夕阳拉得好长,心头顿生无限感慨。江永清来到李煜身后,轻声问道:“先生,在想什么呢?”
李煜回过神来,问道:“啊!江大侠回来了,城里情况如何?”江永清怕李煜失望,但又不能隐瞒,左右思量之下,还是如实道:“宋军压境,湖州的吴越官员已经降宋,方才城头上刚拉起宋旗。”
“唉!鄙人早料到了。”李煜长长叹了口气,又喃喃道:“鄙人早就劝过钱俶,唇亡齿寒,唐灭吴孤。可他听不进去,到最后还是当了别人的儿子,这是何苦呢!唉!可惜天地之大,却容不下区区一个李煜,如之奈何。”
江永清鼓励道:“先生莫要气馁,说不定只是湖州的官员降了宋,钱俶还尚未投降。不到最后一刻,咱们不能认命。”李煜苦笑道:“但愿吧!咱们明日进城瞧瞧,便会明白一切了。”
一宿无话,次日晨曦初露,江永清三人起了个早,便往湖州城一探究竟。三人来到城门口,被站岗的哨兵拦住道:“从今日起,咱们湖州就是大宋的城郭了。刚归顺新朝,府库里缺少银两。咱们守备大人说了,做百姓的应该体恤一下官府的难处,每人一两银子的奉税还是必不可少的。”
李煜不悦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不是强取豪夺吗?谁规定的地方可以随便增加赋税?”哨兵瞥了李煜一眼,不屑道:“哼!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江永清怕李煜暴露身份,于是打岔道:“这当官的想咋样就咋样,咱们老百姓可管不了,先生又何必动怒。”
哨兵一招手,呼啦一下子涌来十几个兵**。只见其撂胳膊骂道:“嘿!不知死活的东西,连官家的事也敢管,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江永清并不想惹麻烦,但苦于三人没有银两,却也不好办。便在这时,一个扛着大刀的中年胖汉大步而来,并随手掏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递给哨兵道:“几位官爷何必生气呢!不就是几两银子嘛!生气又伤脾肾又容易老,得不偿失啦!这几两银子不成敬意,几位拿去吃酒,剩下的就当是我和那几位朋友的奉税吧!”
哨兵掂了掂银子,高兴道:“还是你小子懂事。嗯!既然这位兄弟给了银子,那就放他们一马吧!”那胖汉旋即抱拳道:“多谢官爷。”这厮也不搭理江永清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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