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笑谈录》第367章


言又止。只听江寒玉冰冷的声音传进来道:“好你个臭小子,老天爷到底给了你几条命?中我一掌不死也就算了,怎么掉进那么深的山谷也死不了,真是奇了怪了。”
江永清忙磕头道:“让师娘挂念了。都是弟子不好,脱离险境也没先来拜望师父师娘。”江寒玉冷冷道:“你师父和我都已退隐江湖,你还来叨扰究竟为何?”江永清恳切道:“弟子一来是看望师父师娘的,二来是要……要认祖归宗。”言闭,“咚咚咚”磕起头来。
苦海在洞中听得明白,心中难免有些苦涩,于是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能体察师父的用心,自愿认祖归宗,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这很好,你进来吧!”
江永清暗自嘀咕道:“师父八成是会错了我的意思,且进去跟他分说明白。”于是站起身来朝江寒玉拱手道:“师娘先请。”江寒玉只是冷哼了一声,便率先进了洞。她这些年来日日听苦海诵经念佛,起先十分厌烦,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再到如今,那偏激暴戾之气已然消退了许多。
在洞中只听得到“叮咚”响的滴水声,宛如珠落玉盘,又似风吹银铃。两盏油灯“噗噗”地冒着火花,使得那些奇形怪状的石钟乳,好比风中摇曳的花蕾,随时都有可能夭折。
江永清见苦海端坐在一方石头上,仪表平静而安详,只是须眉略显花白,加之额上几道皱褶,更平添了几分苍老。江永清暗叹道:“瞧师娘容光依旧,可他却老了。”于是趋步上前,跪倒在苦海面前,纳头便拜道:“师……父,您老人家别来无恙?”语气中,故意将师父二字首尾拉长,听起来师是师,父是父。
苦海扶起江永清,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可瞧着瞧着,却已是热泪盈眶。也不知过了多久,苦海方敛去柔和的目光,双手合十,闭目念道:“我佛慈悲,未使江家断后,弟子铭感五内。”
江永清忙道:“不,师父。徒儿……我应该叫您一声爹……”苦海忙截断江永清的话语道:“觉元,有些事情,是该让你知道了。”于是将自己与熊天霸的恩怨情仇,以及和江搏浪、谷芳、江寒玉等过去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不觉天色已暗,江寒玉弄来饭菜,三人凑合着吃了。江永清本来心情就不好,此刻听了苦海所言,心中更是难以名状,只得暗自嘀咕道:“爹为了偿还旧债,却把亲生儿子送给别人,真不知他又如何向自己的列祖列宗交待?”于是问道:“可是您……您又怎么办?”
苦海沉声道:“人活在这世上,原本是很脆弱的。我辈多承担一份苦难,别人就少担一份罪。所以俗人睁眼要见物,而我辈修道者却重的是心。觉元,你也算是半个修道者了,缘何如此看不开?”他言罢,不再理会江永清做何感想,反问江寒玉道:“天明,我带觉元到乃兄坟前祭拜,让他认祖归宗,你看如何?”
江寒玉暗思:“想我江家,原也是名门大族,如今落到这步田地,无涯也有些责任。爹、娘和大哥若是在天有灵,想来也不愿看到家族衰亡。”她用犀利的目光游走在苦海和江永清脸上,又寻思道:“这臭小子不但命硬,而且有些本事,给我家续弦到也不算辱没门楣。”但嘴上却不饶人道:“你们俩父子真会打如意算盘,见我江家家大业大,就想来盘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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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大道至简第三节
更新时间2011…10…2621:42:02字数:3548
苦海和江永清对望了一眼,却是什么话也没说。江寒玉又一转话锋道:“想我江家当年威震荆湘,若没人继承衣钵,却也丢人现眼。可惜我已隐退江湖,不再理会那些俗事,江家的基业到也需要有人去打理。这臭小子本事虽然不大,但也还算利索,就便宜他吧!”苦海暗自苦笑道:“你还是那么好面子。”
一阵沉默过后,江永清说起了熊天霸的事情,却掩盖了公孙婷的下落,只说是有事留在了别处,免得让师父担忧。苦海深以为虑,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叹息道:“为师已是废人,无法亲往除魔,这等大事只好着落在尔等年轻人身上了。”
江寒玉忽道:“熊天霸若果真练成了神功,你这不等于是让孩子去送死吗?那我江家岂不又断了后?”苦海摇头道:“可惜我尚未悟出《大乘真经》中的武功,无法将它传授于你。但天下大事不能等待,该当承受时还得承受。觉元,你以为如何?”
江永清道:“弟子省得,单靠一己之力肯定不够。弟子明日便启程去找义兄和罗什大哥,合三人之力,也许能与熊天霸一较高下。”苦海颔首道:“你懂得联众抗敌,足见成熟,为师也就放心了。”
“把你妹妹也叫上,咱家的仇人,必定要咱家的人来解决。”江寒玉忽然插嘴道。江永清闻言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了江寒玉说的是江心月,于是道:“请师娘放心,小月定不会错过这么大的热闹的。”三人又说了些话,这才分头歇去。
次日拂晓,苦海与江寒玉带着江永清前往祭奠江搏浪,同时正式把江永清过续给江家。礼成后,苦海要江永清骑神风赶路,江永清摇了摇头,忙唤来黄鹤道:“此鹤可日行千里,神风马还是留给师父师娘用吧!”他说完,对苦海与江寒玉拜了四拜,这才依依不舍地乘鹤远去。
江寒玉感叹道:“想不到这臭小子居然有神鸟为伴,福泽匪浅啊!”苦海欣然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而他年纪轻轻,便能修来此等缘法,连我这个做师父的也是自叹不如。”
苦海看着儿子乘鹤远去,那份飘逸潇洒,从容内敛,着实令他无比欣慰。
江永清去后,苦海陪着江寒玉祭奠了父亲与奶奶,这才离开陵园,返回岳麓山及难洞。苦海走在前面,率先进了山洞。熟料洞中一片漆黑,苦海正感诧异,两缕劲风突然袭来,正好点中其幽门、气舍两穴。苦海只觉有人将自己一把拽去,咽喉处旋即抵了个冰凉坚硬的事物。
江寒玉觉出不妙,合身来抢苦海,却被一股阴寒之气抵了回来,不由吃惊道:“熊天霸?”黑暗中只听有人埋怨道:“你难道只记得他,却不记得我了?”江寒玉闻言一怔,旋即漠然道:“原来是你这臭小子。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放了无涯,老娘任你离去。”
来者正是何志宇,他隐在黑暗中,双眸闪烁着精光,紧紧地盯着江寒玉美艳的容颜,仿佛恨不得立刻将她吞噬,须臾方感慨道:“唉!你还是如此美丽,如此高不可攀。”旋即又森然笑道:“可惜你眼里只有这个秃驴,几时想过别人?”
江寒玉只觉一阵恶心,就连清丽的面容也随之抽搐了几下,随即腻烦道:“你这孩子心态怎会如此扭曲,放着好好的黄花闺女不喜欢,却偏偏喜欢可以做你娘的人。原本你爱谁谁去,与老娘无关,可你偏偏要招惹老娘,这可就别怪姑奶奶心狠手辣了。”
苦海受制于人,心里虽然坦坦荡荡,并不惊慌,但毕竟非自己所愿,想开口说话又是不能,只好用眼神对江寒玉示意,请她不要随意杀人。
何志宇苦笑道:“你一口一个老娘,就是为了提醒我你老了不成?其实我只是想静静地躺在你怀里,享受那股温馨……”他说着突然一把将苦海提离地面,恨恨道:“可这老和尚废物一个,你却当他如珠如宝,我就闹不明白了,你把大好年华糟蹋在这废物身上,所为何来?”
江寒玉面色阴沉,冷冷道:“千金难买一个愿意。老娘喜欢怎样与你何干?挑明了说吧!你待如何?”
何志宇哈哈大笑道:“既然横竖得不到,老子也不会让别人称心如意。”江寒玉见他眼中闪过寒光,便知其要下杀手,忙一招“分花拂柳”迎面打去。只见周围空气如旋风般凝聚,裹住其手往前推去。江寒玉手挽气流,看似绵软无力,却流露出令人心悸的杀气。何志宇一阵杰杰怪笑,突然捉住苦海双臂,将其挡在了身前。江寒玉眼看着就要击中何志宇,却发现苦海出现在眼前,惊骇之下,急忙收招后撤,改用脚横扫向对方下盘。何志宇又是哈哈一笑,随即抓起苦海往下砸去,直接撞向江寒玉来脚。江寒玉唯恐踢伤苦海,只得飘身而退。这两下交手,何志宇仗着以苦海做武器,全然占了上风。
江寒玉气得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你要是男人,就堂堂正正跟我打,别拿无涯当盾牌。”何志宇奸笑道:“是不是男人要上床分辨,打来打去只是白费力气。”江寒玉闻言怒不可揭,当即扑上去一通强攻。
俗话说,怒则性躁,躁则智昏。此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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