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妖物生》第91章


“没有。”
“没有?”
司年重新抄起手恢复懒散模样,道:“谁说刀一定要有名字?刀是凶器,只要好用就行,名字不过是装饰。”
段章:“也有道理。”
随后,司年就把自己的微信头像和昵称都给改了。头像变成了他的无名黑刀,昵称则改成了——暴躁屠夫在线砍人。
改完他的心情就变好了,一路跟着段章回到卧室,倚在门口问:“这次怎么又去那么久?章宁来了好几次,一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段章单手解着领带,道:“她最近倒是学乖了,总是找你不找我。”
司年:“那是你总不回她信息。”
段章:“不是有你吗?”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代言人了?”司年心想这可倒过来了吧,随即又道:“她下周有演出,问你去不去看。”
段章笑着,凑过来亲了他一口,道:“那我下周空出时间来,我们一起去?”
“行啊。”司年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时光就是在这样琐碎的日常里慢慢往前走,章宁的求生生涯缤纷多彩,秦特助日常想上吊,段章的工作依旧忙碌,而司年总是最空的那个,喝茶下棋,仿佛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这中间倒还出了一件趣事,段章的爸爸再婚了,司年作为家属也出席了婚礼。
这位段先生也是位妙人,不仅不介意司年的身份,还问他和段章什么时候结婚,他要作一幅画送给他们。
当然,不免会有人为段章感到不值,目光频频投向新娘子的肚子,感叹段章如此强势,最后还是为弟弟妹妹做了嫁衣裳。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外人的看法如何,司年和段章都不在意,甚至段崇都不在意。他不会告诉所有人司年是位大妖,他能够拥有的财富和地位,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妄议都很可笑。
关于自己的婚礼,司年也考虑过,是真的正正经经地考虑过。因为无淮子的卦象上说过,十月初十是个好日子,这准不会错。
可司年并不喜欢人类的婚礼,在他看来,结婚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请一大堆不相关的人在旁鼓掌庆祝,自己还要笑脸相迎,实在麻烦。
他司年需要别人的祝福才能幸福吗?
可段章毕竟是人类,司年拿不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在一个平常的夜晚,突然想起来就问了一下:“你想办婚礼吗?”
彼时段章正从浴室出来,闻言脚步顿了顿,问:“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司年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说:“无淮子算的卦,十月初十宜嫁娶,那天的气运一定很好。”
段章蓦地笑了,欺身靠近:“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跟我求婚吗?”
“也行啊。”
“真的?”
司年支着下巴歪着脑袋,故意调笑地看着他:“你们人类求婚的时候是不是都得准备戒指再单膝下跪,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那这求婚岂不是要失败了?”
段章觉得自己也得矜持一下,便道:“那你准备准备,再求一次?”
“去你的。”屠夫再度发动抱枕攻击。
段章总觉得他这声“去你的”虽然凶狠,但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撒娇意味,勾得人心痒痒。他避过抱枕,单手撑在司年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轻笑:“那不如……你再去公司给我送一次花?”
司年微微后仰:“你又打什么主意?”
段章抬起另一只手替他把头发别在耳后,想了想,自谦道:“满足我人类男人的一点点虚荣心?”
司年:“你这不是一点点,是爆棚。”
“你这么说,我可冤枉了,看起来这花得你亲自送。”
“你想得美。”
司年才不要亲自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去找他,有点傻气,还会被人围观。
“真的不去?”段章追问,使了点巧劲就把司年推倒在床上,箍着他,好像他不说出正确答案就不放人走了。
司年乐了,他问段章:“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段章:“像什么?”
司年:“像讨不到糖吃的小朋友。”
那既然是小朋友,当然要做点跟小朋友一样幼稚的事情,让他知道熊孩子不能惹。于是故事的最后,司年被闹得终于服了软,半是纵容半是讨饶地答应了屈辱条约。
第二天,司年就出现在盛光总部。穿着条超级马里奥似的连体工装裤,戴着帽子,推了辆装满各式盆栽的小推车,旁若无人地坐电梯直达段章办公室。
屠夫送花,怎么能只送一束过不了多久就会枯萎的花呢?
我送你满屋花色,四季长春。
第74章 片段
(一)关于下厨
司年其实不是不会做饭; 他从不下厨,只是因为他懒。毕竟在司年的幼年时期; 没什么人照顾他; 他如果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会饿死。
在岚苑度过的第三个冬天; 鹿十快递过来一大箱子的野山菌和一只山鸡。偏巧王厨又请假了; 司年便难得有兴致的在自家院子的雪地里堆起了篝火; 炖汤烤菌子,再升个小火炉烫上一壶清酒; 慢品慢酌; 很有点闲人意趣。
段章下班回家; 正好赶上了这顿大餐。
此时司年已经喝了半壶酒,盘腿坐在铺着羊绒毯子的竹席上; 冬衣微敞着; 似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
段章扫过旁边零落的iPad、抱枕; 有点难以推断他到底在这雪地里待了多久。再一扫,没有段章新给他买的那双毛茸茸的拖鞋。
“你又把拖鞋藏哪儿了?”段章无奈。
“我没藏,谁稀罕你那两双拖鞋。”司年仰头喝下一口酒,支着下巴; 满不在意。
段章也不跟他辩; 进屋换了件衣服; 而后熟门熟路地从沙发底下找出了拖鞋; 又重新走到屋外放在席边。
司年看见了; 轻啧一声。
他实在是不喜欢穿鞋子; 越冷越不喜欢穿,而且瞧瞧段章给他买的什么款式,知道的说这是拖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脚背上蹲了俩兔子。
都跟你说八百遍了,老子不冷。
“好了,你就当做个样子给我看。”段章也不勉强他现在就穿上,只是这雪地里冷,走路的时候总得穿。
司年便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冲他扬了扬眉,说:“要什么拖鞋啊,你不会抱我进去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没说。”
颠倒黑白、矢口否认,司年对此愈发熟稔,且脸不红心不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因为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他,段章的执行力太强,天底下就没有他不敢做、办不到的事情。小心祸从口出,后悔无用。
但撩还是要撩的,眼前这个是他男朋友,不撩一下手痒心痒,浑身不舒坦。
段章由着他闹,目光转移到手中的酒上,却迟迟没喝。末了,他又看向篝火上炖着的汤还有烤菌子,问:“这算不算你第一次给我下厨?”
司年:“感动吗?”
“感动。”
“感动也不会有第二次的。”
屠夫冷酷无情地掐灭了段章刚生出的幻想,拿起一串烤菌子咬了一口,面露嫌弃——说实话他的厨艺真的不咋样,且仅限于露天烧烤。
毕竟伯劳都是烤串达人。
段章忍俊不禁,拿过他手中的菌子:“我来吧。”
被段章重新加工过后的菌子,香味扑鼻,调料洒得也刚刚好。见司年吃得高兴,段章便又去厨房拿了些食材出来烤,等到把小鸟儿喂饱了,他才慢条斯理地吃起剩下的烤菌子。
在他吃东西的时候,司年就拎着酒壶歪歪斜斜地靠在他身上,一边喝酒一边跟他说话。有时谈天有时说地,鬼话连篇。
重要的是,无论他说什么段章都能接得上,是知己也。
(二)酒量
跟司年在一起三年,段章还是不知道司年的酒量到底有多大,因为无论喝多少酒,他好像都不会醉。有时你以为他醉了,其实他清醒得很,故意捉弄你。
段章也有点坏心思,很想看看司年喝醉了的样子,而且秦特助给他新收上来的一本妖怪杂谈上面写——绝大多数妖怪喝醉酒之后,容易现原形。
司年的原形会是普通伯劳的那个样子吗?有他的手掌那么大吗?段章万分期待。
可三年过去了,司年一次都没有喝醉过,而不拘着司年喝酒的后果就是——清酒产量太少,根本供应不上,导致段章不得不专门开了家酿造清酒的酒厂。
酒厂规模很小,大大小小的员工都由鹤京出身的妖怪担任,所产清酒除了供应司年之外,只在妖市出售,售价昂贵。
前几个月妖管局铁路运营部跟酒厂谈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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