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涧大师接过那枚内丹,众人面上都露出惊喜之色;月鹿和包在黑斗篷、黑面纱里的青素、冰狐等人忍不住抽泣起来。
西王母走到风霖面前,“孩子,你的云夕会回来的,她心有执念,灵魄并未走远。”
她缓缓伸出左手,腕子上的黑色手镯蓝光一闪,西王母随后缓缓坐在地上,一片耀目的光芒从云夕头顶腾起,当空中青鸟齐声长鸣、快意盘旋飞舞,簇拥着那道光芒向遥远的天际飞翔……
众人仰面望着青鸟的身影渐飞渐远,良久回不过神来,只有风霖紧紧地盯着盘膝坐在地上的云夕,小声地唤着她的名字。
过了许久,云夕还没有醒过来,但是两排密长的睫毛似是轻微地动了动;风霖颤着手去摸她的鼻息,“国师,云夕她……活了!”
乌日更达莱推开风霖,手指把上云夕的手腕,“果然是……脉息虽弱,但总归是活了……阿妈索日格说她会醒来,自然不会有错!”
话是这样说,大国师望着云夕安恬的睡容,话音也是难以忍耐地哽咽起来。
花涧大师已经沉不住气,将那枚蛇丹包在帕子里按碎了,用冰片半钱半钱地分开;他半世为医,药末的份量目测即准。
虚日鼠、青素和灵燕三人早就忍不住日光的灼烫,他们急不可待地取过药来吞下自己的那份;月鹿也要伸手去取,风吟却是按住她的手,两眼定定地盯着服完药末的青素和灵燕。
青素小心地将黑面纱露了个缝,觉得外面的阳光有些耀眼,但是没有以前那种见了亮光就会眼中刺痛的感觉,她惊喜地呜呜了两声,扔掉面纱伸手在脸上一抹,“鼠爷爷,我有眼泪了,我有眼泪了——”
虚日鼠和灵燕也畅笑着掀开斗篷的帽子,仰面迎接此生未有过的阳光普照;月鹿嗔笑着瞪了一眼风吟,也在师父的手中用冰片取下一份药粉服下。
风吟附在她耳边小声道,“狸儿,以后你不用喝那种黑乎乎的避子汤药了,我们今晚……”他话没说完就被月鹿用力拧了一把。
花涧大师呵笑着瞥过月鹿羞红的脸,转身向大国师走来,“乌日更老弟,你可否想做平常的男人?”
大国师抬头望向冰狐,只见他已摘下面纱,明亮的眸子不转瞬地望着他,目光中的深情表露无疑。
乌日更达莱心口一痛,也不再犹豫,取过一份药来仰面吞下,冰狐欢呼一声,忘情地扑到他怀里,“乌日更大哥,我们下山就成亲吧!”
“呃……”乌日更尴尬地推开他,“我们虽是好兄弟,也不可以开这种玩笑。”
亢金龙哈哈大笑起来,“大国师极少接近女子吧,难怪你一直未看出来,我们冰儿本就是个女娃子!”
乌日更达莱盯着解开宽大斗篷的冰狐,修身袍衫下面,分明就是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
他初见冰狐时,她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身材自然没有现在这般玲珑浮突,见对方是少年装扮,也就自然而然地当冰狐是男子之身。
乌日更达莱恼羞交加,他这些年来一直不敢面对自己对冰狐的心意,一方面是生为青鸟王子须得禁情禁欲;另一方面,他常会为自己对另一位男子有非同一般的思念而羞愧不已。
冰狐极是大方,她向前挽住乌日更达莱的手臂,“大哥不愿娶我也无妨,我便在青鸟宫做个女官儿,只要能时常见到大哥便好。”
乌日更达莱急道,“我说过不愿娶你了么?!”
众人哈哈大笑,此等天劫之后,冰峰之上狼籍不堪,处处都是碎裂的岩石和冰块;但是每人眼中都是光明晶澈,风霖抚着云夕渐渐温暖的身躯,贴着她瘦小的脸颊喜极而泣。
242 谷底惊魂
云夕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过来的瞬间只记得轩辕澈站在她的面前,很惶恐地求她原谅他。
“玄浩,我没怨过你……让你等了那么多年,是我应该请你原谅才对!”云夕毫不犹豫地向轩辕澈的身影奔去,却是一把抱了个空!
轩辕澈的身子就如飞溅的泡沫般一触便四分五裂,转眼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巨大的恐慌笼上云夕的心头,她手足无措地四处呼叫,‘玄浩!你不要吓我,呜……你快回来啊……’
“玄浩——”云夕终于睁开眼睛,嘴里含糊地叫着轩辕澈的名字,第一刻入眼帘的却是风霖惊喜交加的面容。
云夕打量着四周熟悉的陈设:头顶是淡黄的织花床幔,身下是紫檀的雕花大床,床柱上镶着鸟卵大的颗颗夜明珠……
这是她在青鸟宫的寝房啊……云夕惊呆地盯着风霖,缓缓按住自己的额角;她记起昏倒之前正与和红萼那个妖妇交手,怎么一醒来就回到青鸟国了?
风霖见云夕面现迷茫之色,伸手去抚她的发顶,“夕儿,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还好大家都平安无事。”
云夕下意识地躲开他的手,“霖哥哥,你怎么在这里,玄浩呢?”
风霖黯然缩回手,“我们从冥国回来两天了,你一直在沉睡……玄浩是谁?”
“我夫君啊……”云夕望见风霖面容一僵,又讪讪地解释道,“玄浩是轩辕澈的字……霖哥哥,玄浩他……以前几次要害你,是他的不对……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好不好?”
“我已经、已经做了玄浩的妻子,他那个人……心眼小得很,动不动就发脾气,但是他待我是很好的……霖哥哥,你就……放心地回大周吧!”
风霖沉默着,不如如何把轩辕澈遇难的消息说给云夕;云夕发觉他脸色越来越沉郁,心里也难过起来:自己现在若是再和风霖纠缠不清,既对不起冥王的一片深情,也对风霖的处境不虞。
“是玄浩把我送来的么?他人呢?”云夕与风霖相对无言良久,又忍不住问出来。
风霖张了张口艰难地回答道,“小夕,我们攀上冰峰的时候,正看到冥王抱着你跳入红木花海……”
他试着用最温和的字眼将三天前惊心动魄的那一幕讲给云夕听,云夕怔怔地听完,没有如风霖预想的那般崩溃哭叫,而是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他,“红萼负着玄浩跳下冰峰?你们有没有下去找找看?说不定……”
“吉娜!”乌日更达莱快步进来,“你终于醒了,肚子很饿吧,高娃给你煮了米羹,舅父这就让人端起来……”
“舅舅,我不饿,我要去冥王城找玄浩,说不定他受伤了呢!”云夕掀开薄被跳下床,没想到两脚无力,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乌日更达莱抱起云夕把她放回床上,“霖公子方才对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们下冰峰的时候冥王宫的大火还未熄灭……这两天我也派人去查过,整个冥王城先是被地动毁得七七八八,后来又燃起大火,变成了一片废墟!城中幸存的百姓全部逃往他乡,冥王城……现在已经是一个死城了!冥王被那妖妇拉下冰峰之前已经气绝……心口上插着一把沾了剧毒的银刀,断无回生的可能。”
“我不信他会死!如风霖所说,我不也是死而复生?”
云夕两手抱头用力捂住耳朵,“就算是冥王城毁了,我夫君也不会死——他是这世上无人能敌的神王,能么会轻易死去?霖哥哥他讨厌玄浩才故意那么说,舅舅您为什么也这样欺骗我?!我要去找玄浩……我梦见他了,他就在丹凤宫里等着我……”
云夕尖叫了一阵子,开始用力捶打自己的双腿,“这两条腿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这么没用?!”
风霖慌乱捉住云夕的两只手,“小夕,你重伤刚刚醒来,身上无力是正常的,不要急啊!等你身上好些了……我陪你去冥王城找他!”
云夕用力将风霖的手掌甩开,“我不用你陪!玄浩见了你会不高兴的!”
风霖呆住,苍白的脸上闪过深深的痛楚,僵立在云夕床前半晌才动了动,转身去取侍女送进来的一碗米羹。
乌日更达莱接过风霖递来的汤碗,安抚地对他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劝说云夕先喝点米羹,云夕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门口,大国师也愕然转过头去,手中的汤碗‘啪’地摔碎在地上!
“吉娜,我的孩儿……”
“吉娜……”
门口出现的两个人哽咽着叫出声,云夕僵呆如石,等到那两人慢慢走近床边,云夕却是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风霖飞身向前扶住云夕,发觉她只是昏厥,才松口气将云夕放平在床上,“没关系,她是因为太激动了……”
刚刚进来女子目光灼灼地望着风霖打量一番,才转身冲着大国师张开手臂。
乌日更达莱抹掉不停滚落的热泪,小心地抱住面前这个头上包着帕子、衣衫褴褛的大肚子女人,“乌兰,我是不是在做梦?”
乌兰其其格泪如雨下,抱住大国师呜呜咽咽地道,“哥哥,我们刚回到王宫,还没顾得上洗一洗……听侍人们说你和吉娜都在这里……”
乌日更达莱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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