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你再仔细听听,那声音和惨叫声不同呢!”美凤连忙说到。
紫衣便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只听见风中有一阵微弱的哭泣声,若有似无,若不仔细听还真听不见。
这地府里其它的鬼都是惨叫惨叫的,而这哭声听着,却令人鼻头一酸,像是在哭诉着什么似的。
“有啥好听的,不就是奈何桥上有人不想去投胎,在那里哭嘛!”钟胖子大大咧咧地说:“有投胎的名额都不去,都是些傻掉的鬼魂。有啥好看的。”
“这是为什么啊?”紫衣不禁纳闷问到。
美凤倒是惊奇地直叫:“走嘛,去看看。早就听说过奈何桥,孟婆汤了,我们去看看嘛。”
姚飞雨瞥了她一眼。
美凤忙说到:“反正镜子都到手了,肯定不会出事的。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
姚飞雨只好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最后一次了,下不为例。”
钟胖子很不理解,但也只是嘟嘟喃喃地走在前面带路了。
走了一段乌漆麻黑的路,只见远方突地出现一小点光亮。那光亮在黑暗里特别显眼,突闪,空灭,随着阴风还不断摇摆着,耳边还响着那声若有似无的哭泣声,和不远处桥梁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
慢慢地走近了,鬼魂在此多了起来。不时地从身边擦身而过,行色匆匆,都是怕误了吉时投胎的鬼魂。
那团光亮竟是悬挂在桥头的一盏小灯。
那桥便是奈何桥了。
桥是用毫不起眼的朴实木头制成,只有两米左右宽,二十米左右的长。
在奈河桥的桥头处,却立了个同样是朴实木头搭成的小棚子。
小棚子开了个窗口,从窗口望进去,只见一个娇美绝艳的女子撑着下巴痴痴地看着远处,但眼神却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有鬼魂至面前经过时,她便嫣然一笑,拦住鬼魂道:“来路劳苦,前方路远,不如喝了这杯茶再走吧。”
她一笑,便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妩媚,令人不由地乖乖端起前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紫衣等人走上前去,那女子如常地斟了满满一碗茶水,道:“喝了这碗茶,前途路就了无牵挂了!”
美凤伸手就去端那碗茶,紫衣忙得将那碗夺回来,叫道:“你看看你,又忘了?”
美凤才恍然大悟想起,阴间可不能随便吃喝东西的,一不小心小命就永远丢在这里了。
“孟婆姐姐辛苦了!”紫衣笑道:“这茶水我们就不喝了,反正我们不过这座桥。”
“她是孟婆?”美凤大惊:“我还以为是孟婆是个老人家呢!”
那绝艳女子嫣然一笑,道:“不过就是副臭皮囊,我天天呆在这看这些鬼魂来来去去,无聊了,每天都变幻好几十种面相来讨自己开心呢!”
钟胖子躲躲闪闪着,紫衣好奇地问:“胖哥,你躲什么啊?”
孟婆听言,看了一眼钟胖子,顿时惊叫到:“咦,胖子,你这段时间怎么没见你了?你去哪了?怎么不来我这儿陪我聊天了?”
钟胖子竟然红了脸,道:“我最近忙,对,很忙嘛。”
孟婆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忙?忙得过牛头马面吗?牛头马面也是要天天押送鬼魂去六道轮回的,纵是如此,他们也是会到我这儿陪我解解闷儿的。”
钟胖子的脸红得像一只烤猪头。紫衣还能恍然间看见丝丝热气散发开来。看来钟胖子的脸皮不算厚啊。
看来钟胖子是不想看到孟婆才扭扭娌捏的作态不肯来吧。
“俺就是陪这几个朋友来看看奈何桥!”钟胖子拧巴地说到。
“奈何桥?”孟婆目中有讶异之色,继而不屑地道:“奈何桥有啥好看的?不过就是一座桥罢了,众鬼们投胎都得喝一碗汤,再过一座桥,前面就是轮回道场了,人人都能看得到的。”
钟胖子忙说:“就是,就是,有啥好看的,俺们走吧,赶路去阳间。”
美凤和阿九目有不舍之色。
紫衣便道:“孟姐姐,咱们几个只是瞄一眼就好了,刚刚路过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人在哭呢。”
孟婆挥了挥手道:“去看吧,就当我没看见,看够了就回来。那哭声又是小翠在哭了,整整一百多年过去了,还在等她的有情郎,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去,哭得我都心烦。”
紫衣听言,但笑着道谢,然后拉着美凤,阿九两人走到那桥上去了。
钟胖子道:“俺就不去了,也没啥好看的,俺在这儿等你们回来。”
姚家兄弟也表示没有兴趣,只有徐羽凡跟了上来。
桥与阳间的间并无差异,粗劣的木头踏上去还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桥下是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河水是黑色的,里面布满的游涡,发出一股阴冷肃杀之气。
紫衣沿着那哭声寻去,只见一名少女身着白衣,扶着桥梁,掩面哭泣。
美凤大胆,愣愣地开口道:“姑娘,你哭什么?”
那少女一顿,露出惨白的面孔道:“你是谁?你看见他了吗?”
紫衣忙道:“你是在这儿等人吗?”
少女神情惨淡道:“等,我在这儿等了一百多年,为何还未等到他来?”
她一边念叨着,眼神又望向了远方,轻叹一口气,唱起了江南小曲。
紫衣仔细听着,那歌词是这样的:
“都说是西子柳下魂,罗裳沾惹尘,谁知那多情也伤神,人已近黄昏。
奴劝君饮尽这杯酒,从此为路人。只盼这时光飞逝痕,君生奴也生。”
少女低吟浅唱,软侬细语间竟唱出凄婉之色,听得人不禁鼻头一酸,暗自为那少女多情扼腕叹息。
阿九忍不住问:“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让你等这么久?”
少女回过头来,婉尔一笑道:“这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不长,我们要听!”紫衣,美凤,阿九异口同声齐叫到。
少女浅笑,坐下来,将双腿悬空放下来,双目望向远方,缓缓道来:
我名唤小翠,家住西子湖畔堤上。
我四岁那年就已经死了,但仍在世间飘了百年。
只因为我有一个当道士的爹。
我爹,说他是道士,是极其不称职的。
他不过跟着一个跛脚道人学了几招道法,便自置了一身袍子招摇撞骗。
而我,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否则,也不会这样对我。
他收养了数百名童子,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一开始,我们大家生活在一起,日子苦一些,却也热闹,倒也就不觉得难过。后来,身边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个地消失,每当我问起,道士老爹都笑咪咪地说:“哥哥姐姐去了一个好地方,小翠想不想去?”
我自然是点头,傻傻地说:“爹爹,小翠也要去。”
那一年,我四岁。
道士老爹把我唤到他那不许任何人进去的小暗房。
我一走进去,只觉得毛骨悚然。里面的温度出奇的冷,那种透至骨随的冰冷,墙上挂着八卦图,各种符咒,那些本应是降鬼镇邪的东西却发出更加阴森的气息。
房子的角落里堆满了整整一面墙的小瓦罐,每一只瓦罐上面都贴着一纸符咒。
我永远不会忘记道士老爹跟我说的那句话,他手里端了碗散发腥臭味的血液,邪恶地笑道:“来,小翠,喝了这个,你就可以和哥哥姐姐们在一起了。”
我自然是不喝的,逃,逃出这间满是邪气的小黑屋。但却忘了自己不过四岁的躯体,如何抵档得了一个成年人?
016 超渡
我被他抓住,强行灌下了那碗臭血汤。
从腹中传来的绞痛漫及四肢百骸,意识越来越清楚,越是清楚,但越加疼痛,突然间觉得自己浑身轻了起来,疼痛也消失了。一回头,却眼睁睁看见自己小小的躯体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从唇角处溢出来的血液,一直垂到了地面上。
我惊恐,害怕,然后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了。
身后传来各种嘻笑,我回过头去,看见往日那些兄弟姐妹们飘浮在空中,苍白的脸,飘缈的身体,空灵的笑声,他们笑着说:“来,小翠,过来,我们又在一起了。”
道士老爹把我的身体焚烧了,用一种奇怪的符咒,扔在身体上面,立即化作一团焰火。从此我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他一边烧着我的身体,一边发出挣狞地笑:“已经是第九十九个了,只差一个,我就可以长生不老了。”
道士老爹修的是那长生不死的道。
为了长生,与天地齐寿,与自然共存,他竟想出收取百名童子的灵魂以助他达到目地。
然而,他却忘了,养鬼,特别是养小鬼是需要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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