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儿死死抱着官云璃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全往官云璃身上揩。揩完,继续嚎。
“官雪,你给我站好!”
雪儿身体一抖,老老实实地站好,作了个揖:“娘亲有何吩咐?”
官云璃哭笑不得,本来心里就没多大的火气经她那滑稽的动作一逗,齐刷刷全熄灭了。真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这么多名堂!
官云璃正儿八经地问官雪:“我出门前才教你的诗是这样的吗?”
雪儿摇摇头:“不是。”
“那是怎么样的?”
雪儿摇头晃脑了半天,才甚是有感地念出:“天苍苍,野茫茫,一枝红杏要出墙。”罢了,她还向官云璃邀功:“娘,我是不是孺子可教?”
官云璃闭眼点点头:“嗯,还凑合。现在娘就考考你。”
雪儿闻言,立即兴奋地脚一并,肥手往额上一搁:“没问题!”
“咳咳”,官云璃清了两声,道,“雪儿上街,若是遇上大美妞,会如何打招呼?”
雪儿当下伸出两指摩挲着圆滑的下巴,汪汪大眼睛一挑,咧嘴笑道:“唷,小妞,这是要上哪儿去呀?要不要大爷我陪陪你呀?啧啧啧,瞧这凝脂雪肤,瞧这梨花带雨,不如许了我一夜吧,包你腰好腿好精神好!”
官云璃眉梢抖了两抖,随即朝雪儿伸出大拇指,好。雪儿兴奋得快没下线了。
官云璃又问:“雪儿上街,若是遇上翩翩公子,会如何打招呼?”
雪人两眼冒金光,砸吧砸吧着口水,手不自觉地往衣服上搓了搓,甚是腼腆中带着猥琐道:“嘿,小美人儿,我看上你了,跟了我吧。等我玩腻了再把你送回来,你觉着怎么样?”
官云璃伸出两指不自觉地撇了撇下巴,又问:“那要是雪儿遇上坏人了呢?”
雪儿当下胸一挺:“直接拳头招呼!”
官云璃一把将小雪儿捞起,抱在怀里,捏捏她光滑的小脸蛋,笑:“雪儿果然有娘亲当年的风韵。”
雪儿一听,骚乱了。她搂着官云璃的脖子就一阵狂啃:“真的咩?真的咩?”
三月的清风徐徐扑来,留下一屋子的清然。官云璃和雪儿在屋里闹作一团。
不知过了多少个年头,官云璃一直如这般努力地寻找着能让自己活下去的乐趣。
傍晚时分,懒懒的阳光渐渐昏黄了下去,有股华丽丽凄美的味道。官云璃手里牵着雪儿,一大一小,缓缓往屋子后面的雪山里走去。
对,她们一直住在惑林雪山的山脚下。住了记不清有多久。
站在惑林山巅上的时候,雪花依旧未停,只是有些淡。她们正好赶上在雪地里看远方的日落。年年如此,日日如此。
雪儿每次都会说:“娘亲,日出日落没有娘亲·美。”
官云璃安静地站着,发丝上沾满了雪花。每每这个时候,雪儿就会特别懂事,轻轻地爬到官云璃的肩头,伸出小手摘去官云璃头上的雪花,还问:“娘亲冷不冷?”
官云璃兀自抱紧了雪儿,头蹭着雪儿的小颈窝:“冷,好冷。”
白钰,都这么久了,为何我迟迟等不到你回来?你没死对么?只要我活着你就没死对么?为何,为何我见不到你,触碰不到你;为何我只能一遍一遍在脑子里想你?
等待,真的是太寂寞了。我没有力气了,我不想再等了。死真的一点都不难,怕只怕,怕只怕我去了黄泉,却还是找不到你!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官云璃怀里的小东西突然蹭起小身体,肉肉的手掌摸上官云璃的脸,替她擦去脸上凉凉的东西,还抱着她的脖子,可怜兮兮地说:“我抱抱娘亲就不冷了,娘亲不哭。”
官云璃闻言,却将小团子抱得更紧,仿佛这世上唯一温暖的东西就只有她了。山头上,一阵阵若有若无的低咽声。
待日落了,天黑了,官云璃才再牵起雪儿往回走。
路上,小团子憋了几百年,终于忍不住问官云璃:“娘,为什么娘每天都要来这里看日出和日落?都看了好几百年了娘亲还没腻么?”
官云璃身子顿了顿,手握着小团子的力道大了些:“因为,娘在想,有一天,他会乘着七色云彩归来。”说这话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勇气,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颤抖。
雪儿将她的神色瞧得清楚,每次从这里回去,娘亲就是这样一副表情。好像很难过,好像又期待着什么。
雪儿吐了一口气,随即天真地歪着脑袋问:“娘亲是在等谁呀?是不是在等爹爹呀?你要是那么想要个爹爹的话,雪儿就去给你找来!”
官云璃好笑地看了雪儿一眼,心情褪去沉重,说:“是我想要爹爹还是你想要爹爹啊?”
雪儿沉思了一会儿:“其实,我是不大想要的,要是娘亲那么想要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好了。”
官云璃手抚额:“败给你了。我的爹爹你应该叫爷爷,你的爹爹我应该叫夫君,怎么能混在一起?”
雪儿甚是无奈地瞥了官云璃一眼:“我的还不是你的?”
官云璃眉眼一挑:“那你的小妞、你的小哥呢,还是我的吗?”
雪儿戒备地看着官云璃:“在这个问题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没得商量。”
一路上磕磕碰碰,一大一小两人儿倒也和乐。可是,眼看她们就要离山脚不远了,突然横出一个岔子来。
雪地上,似乎躺了一个人。
番二 麻烦上门
官云璃和雪儿一大一小动作顿时整齐划一,一模一样。她俩弯着腰,踱着步子走近,一手撑着腰,一手两指摩挲着下巴,细细端详了地上的人一会儿,才出声。
“娘,他死了没?”
“不知道。”
那是个男人,穿着一身隐隐看得出是麻布的衣服。旁边散落了一个筒子,里面尽是各种刀剑,还有貌似布陷阱的用具。
雪儿看着那些东西直皱眉:“娘啊,我觉得他不是好东西。”
官云璃睨了雪儿一眼:“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你看他带这么多刀什么的,莫不是来山里捉兽群?”
官云璃思忖着点点头:“嗯,甚有道理。”
雪儿两眼汪汪地朝官云璃看去:“娘,不如就让他冻死在这里吧?”
“说不定已经死了。”官云璃拉起雪儿,准备踏过那人而去,“走吧,我们回去,不管他。”
可这时,刚刚还了无声息的地上的那人突然伸出手死死掐住了官云璃的脚踝!官云璃怎么甩都甩不开!
只听那人虚弱地求救声:“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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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林山上终年为积雪所覆盖,且天气寒冷,但山脚相比之下却是温暖许多,尽管现在已是十一月天。
官云璃和雪儿便一直住在山脚下。上山看日出日落也很方便。
此时,正是晚上,外面稍冷了些,风也刮得大了些。屋子里,温暖的烛火悠悠摇曳。
屋子很简单,只有一些生活用到的厨具和一张不算小气的桌子。这是平时官云璃与小雪儿吃饭的地方。
但今晚,这屋里却格外搁了一块木板子。板子上躺着一个男人。那男人便是先前官云璃和雪儿从惑林山上拉下来的,要不是他死死拽着官云璃的脚踝,鬼才会理他,更别说救他了。
因官云璃和雪儿住的地方不大,总共才一张床,总不能让一个陌生人躺倒自己床上,所以才让他躺倒这边屋里来。还好,旁边燃了一个暖炉,还不至于冻死他。
暖炉里的柴火燃得噼噼啪啪地响,一簇一簇的小火苗看起来颇为安逸滋润。
这时,木板上的男人动了动身体,似乎终于从寒冷中缓过了劲儿来。几经辗转,他才费力地睁开了双眼。
男人长得一点儿都不好看,但也不是丑中极品。一身麻衣略显粗糙,方脸厚唇,额角一条显目的疤痕。只有那双眼睛,看得出有点沧桑和锐利。
然,当他抬头朝四周望去,看见了桌边坐着的官云璃时,心尖儿似无法阻止地狠狠颤了颤。
官云璃一身月白长裙,青丝如瀑垂落至腰际;此刻她正懒懒地伏着桌沿侧对着他。她单手撑着小巧精致的下颚,另一手葱白修长的手指捻着一根小木签,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灯芯。
男人看得喉咙发干,眼神炙热,他不顾自己被寒雪冻伤的身体,直愣愣地站起来向官云璃走去。这辈子,他都没见过如此勾人的美人儿。以前玩过的那些女人,和眼前的这一个比起来,简直是连庸脂俗粉都不如!
官云璃挑着灯芯的手顿了顿,眉头微皱了些,看也不看他,忽然冷冷出声道:“既然醒了,那就请现在离开吧。”
她不想任何人干扰她和雪儿的宁静生活,这就是为什么雪儿在隔壁屋里睡得香甜,而她却要在这里等着男人醒来的原因。无非是要亲自赶他走。
然而,男人显然没有听出官云璃话里的疏离和不耐,用一双铜铃一样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官云璃身上上下来回打量,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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