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你走来》第90章


夏苒忽然忍不住笑出来,林晗问她干嘛,夏苒说“耗子开会。”
林晗木愣愣“啊?”
夏苒将薯片嚼得咔咔响“耗子开会!”
林晗这才懂了,哈哈的笑。
窗外,有霓虹闪烁,林晗翻身去搂夏苒,她吓得一个劲往后躲,说“不要了,我腰都疼。”
林晗说“你当我狗啊,你以前不是好奇我这儿的夜景吗,现在正好可以带你看!”
两人前后脚爬上飘窗,林晗将夏苒拉坐在怀里,坏着的一只手架在她肩头,下巴磕着她头顶,说“漂亮吗?”
漂亮,自然漂亮,不夜之城灯火璀璨,摩天大厦的玻璃幕墙外,是形态颜色各异的LED灯。
马路之上车流仍旧密集,串成长龙的路灯之中,星火点缀。
夏苒说“在这儿住着倒也不错。”
林晗说“就是寂寞,看着外面的灯火,更觉得寂寞。”
夏苒侧头去看他胡茬理得一丝不苟的下巴,说“你也会寂寞?身边不是美女如云吗,这张床上来过不少人吧。”
林晗去勾她下巴,凑近她面前道“是啊,你不知道孤独的男人最惹女人怜爱吗,都上赶着来爬我的床,各色皮肤的都有。”
夏苒磨着牙“具体点。”
林晗说“白种妹子腿长皮肤嫩,东南亚那边的肉紧声俏,非洲那边的黑是黑了点,不过胸大屁股挺——”
一只胳膊已经死死顶到林晗胸前,夏苒气得胸脯起伏“林哈哈,你可真是牛啊,逼得我翻身跳下去是不是?”
想好了既往不咎的,哪个成年人没点陈芝麻烂谷子的过去,可听到他这么说起来还是怒火中烧是怎么一回事?
林晗噗嗤笑出来,拉过她手环住了,说“别跳,别跳,好不容易翻山越岭才把你揽进怀里,舍不得让你离开。真以为我是禽兽呢,见到女人就想带到床上吗,我说我也是用心付出的你信不信,只不过没对你用心的十万分之一罢了。”
夏苒呼哧呼哧喘气,更加不高兴了。
林晗低头埋在她肩上,柔软的嘴唇细密吻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声音低如蚊蝇,道“苒苒,觉得我脏吗?”
夏苒一怔“胡说什么呢。”
林晗说“有时候我忍不住在想,要是能够回到过去,说什么也不想轻易放弃,就牢牢跟在你身后,让你怎么也摆脱不了我的手掌心。初恋,初吻,初‘夜,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一个你。”
夏苒想起那些被人紧追不舍的岁月,说“那不是更让我讨厌吗?”
林晗忽然很激动地抱坐起她,说“苒苒,我那么喜欢你,可你从小到大,是不是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哪怕就只有那么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
夏苒垂着眼皮看向他抱紧自己的一只手,半晌,说“哪有像你一样喜欢一个人的。”
林晗说“是啊,再来一次,怎么也不犯同样的错误了。”
夏苒说“可咱们谁都回不到过去了。”
林晗沿着她颈线,一路她唇角,说“所以我们珍惜当下,不再让时间虚度。苒苒,我这人平时嘻嘻哈哈的,一正经起来就说不出话,有句话我可能一直都没跟你说过,以后也不知道能说几次……”
夏苒一颗心闷闷的,脑子缺氧,仿佛置身临考之前低气压的考场,她凝神静气地听他讲,终于自清醒的这个人嘴里听到他说“我爱你。”
嚯地一震,像是虚浮的泥土重归大地,心跳终于恢复搏动,耳膜随着他话音轻动“我爱你,从我知道这个字起就想告诉你……我知道说的有点晚,但还好,能赶得上你人生的后半程。”
夏苒头微微一偏,吃进他唇,他却微微后仰着脑袋,说“现在轮到你说了。”
夏苒“说什么?”
她眼神迷离,早已不在状况之内,林晗克制里松开她柔软的舌头,蜻蜓点水地摩挲她唇“说你爱我。”
***
林晗尚有一段事务需要移交,夏苒先回国内。
刚一到家,屁股还没坐热,侯勇的电话很是及时地打了过来,厂里前期准备基本就绪,现在急等资金购买设备组织生产。
夏苒直打哈欠,说“你是不是在我旁边放了眼线的,不然我怎么刚刚到家就接到你电话了。”
侯勇一本正经“没有,我掐表算的。”
“……”夏苒说“能有这么着急吗?”
侯勇道“着急啊,我跟厂里的师傅约好了设备厂家,今天赶过去,明天就能谈合同。”
夏苒说“今天就走啊。”
侯勇说“是啊,机票他们那边都给出了,我都替你买好了。”
夏苒大跌眼镜“你连我身份证号码都会背!”
侯勇说“上次签合同我抄小本上的。”
没办法,夏苒吃过午饭就踏上征途,夏父不高兴,说“刚回来就要走,国家主席不一定有你忙。”
夏苒嘻嘻哈哈抓过回来用的拉杆箱,一件行李不用收拾的赶出门去。楼下,侯勇开车在等,见夏苒过来还有点不乐意“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
车过半路的时候,夏苒迷迷糊糊想,怎么现如今倒像是侯勇成了掌舵人,她拎包在后管付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会计。
夏苒心里有些不痛快,说“我去也看不出什么门道,还不如你和师傅两个人去了。”
侯勇这时候挺谦虚,说“你是老板,你不最终拍板,我们谁也做不了主。”
夏苒说“我看不像,你们都和人谈好了,我去不过是做移动印钞机,你们要是手里有钱袋子,估计连我姓甚名谁都忘了。”
侯勇说“有道理。”
夏苒气出内伤。
到了机场值过机,看着登机牌上的目的地,夏苒更为光火“那厂居然在隋兴?”
侯勇说“一直都在隋兴。”
夏苒说“你们干嘛不事先告诉我?”
侯勇反问“你问过我?”
夏苒觉得有机会真的需要治一治这男人,先利用,后抛弃,等工厂顺利运转,立马调他去刷厕所。
离别不久,隋兴依旧维持着老样子,只是坐在车里一路向北,从前是回家的感觉,现如今只是冷眼旁观。
她曾经大包小包,从来往飞驰的火车里下来时,头顶一方陌生的天空,告诉自己这便是今后生活打拼的地方。
那时候心里有惴惴,有不安,也有激动和对未知的好奇,因为知道这里总有一个人等着自己,守护自己,大风大雨不过过眼云烟。
此去经年,心境变迁,她却开始渐渐想不起来那时候的自己是何种模样,也快要想不起来,那个给过誓言的男孩是何种模样。
晚上,厂家在市里有名的饭店请客,夏苒与侯勇等人准时赶到,进到电梯间时恰好有扇门关上。
侯勇手快去挡,没拦住,电梯里的人却很是礼貌地按了开启键,三人鱼贯而入,夏苒说谢谢,却在看到电梯里的人时吃了一惊。
杜希声也没料到会是她,怔了一怔,随即便又冷静下来,问“是哪一层楼?”
楼层按钮在左手边,夏苒自己去按了数字,平缓地说“谢谢。”
电梯里灯火通明,照得她戒指一闪,放下的时候只觉得手指发烫,身边有一道视线紧紧追随,她当没有发现。
甲乙双方的见面,除了恭维和被恭维,并无任何乐趣可言。夏苒中途找了个借口外出吹风,却没想到又在楼道里遇见了杜希声。
避无可避,索性面对面,夏苒说“好久不见,挺巧的,我刚一回隋兴,见了你两回了。”
杜希声站在垃圾桶边抽烟,沙盘里已满是烟头,他将烟掐了,说“不是巧合,我在这儿等你半天了。”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夏苒说“有事吗?”
杜希声指了指她左手,说“戒指挺漂亮的。”
夏苒忍不住用右手摸了摸,笑道“是还不错,我挺喜欢的,纯度很高,切工完美,不是大路货,是要花一点心思的。”
说得冗长又累赘,她丝毫不觉,杜希声静静听着,却像是被一把钝刀割肉,脸上还要保持着淡然的笑容。
做人很累,尤其是分开之后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更累。
想说不要放手,想说你快回来,但只能看着她一点点剔除他在她生命中的痕迹,然后束手无策。
杜希声说,觉得心开始滴血“已经准备要结婚了吗?”
夏苒说“还没有定时间,不过应该快了。”
杜希声顿了顿,说“到时候送你们一份大礼。”
夏苒莞尔“好啊,破费了。”
一时无话。
夏苒指了指自己的包厢,说“我该进去了。”
杜希声又看了看她,说“好啊。”
夏苒踟蹰着是否还要问一问他近况,听说他被赶出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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