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就嫁了吧》第43章


“因为我与她并非亲兄妹。”
“这我知道,你是楚衍的义子么,自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凌夙薄唇轻扬,笑得意味深长:“所以,我义父从未想过要把这凌云山庄留给我。”
“……嗯?”这句话倒让战筝颇感意外,“他明明那么器重你,比对待亲儿子更加用心。”
“他对我用心,是为了让我将来扶持他的女儿治理山庄,而不是为了把最好的留给我。”凌夙叙述得理所当然,“而他的女儿你也了解,十足的蠢货,要怎么使凌云山庄长久屹立在江湖上,不被后来者替代呢?”
战筝嗤笑一声:“亏得楚家小姐对你用情颇深,现在连庄主之位都心甘情愿给你了,你却对她这么不客气?”
“我不在乎她喜欢谁,况且她的喜欢,对我而言只是累赘。”凌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再抬头时,眸底的温润光泽一点一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被夜幕尽染的冷色,观之令人心底生寒,“她以为我不晓得,其实我清楚得很,她曾对你产生过杀意。”
“噢,这我知道,当初试剑大会上偷袭的是她,后来想煽动武林中人置我于死地的也是她。只是那时候我还不太确定原因,如今彻底明白了——她对我未婚夫献殷勤只是幌子,作戏给你看才是真心吧?”
女人因为感情之事失去理智太正常了,更何况是楚云蔚这种空有美貌却蠢到极致的女人,她容不得凌夙对别人动心,所以痛下杀手当然是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战筝暗暗想到,幸亏顾幽尽早溜掉了,若是当真嫁入凌云山庄,还不知要被楚云蔚这个大醋坛子怎么挤兑。
听得凌夙冷声道:“那不重要,她若再敢胡作非为,我定不能容她。”
“对你来说,似乎什么都无所谓呢。”
“不,也是有的。”
“哦?”
他眸色深深地注视着她:“比如你。”
战筝尴尬轻咳,抬手用酒杯挡住脸:“别总拿我举例子,若说我对你真有什么特殊的感情,那也就是出于相赠冰蟾草的感激之情,再无其他了。”
“再无其他?”他平静地重复着这四个字,“那么你今日前来,也是纯粹要对我表达感激的么?”
“我方才说过了,是有事要问你。”
“但讲无妨。”
战筝觉得自己此时应该稍微斟酌一下语气的,谁知一开口却直白得无以复加。
“我想问问,你抓住的那个杀害楚庄主的凶手,究竟是谁?”
出乎意料的,凌夙并没有因为她的问题而感到意外,他神情甚至未起半分波澜,仍是笑意浅淡。
“你不认得,故而也不必问起了。”
“就算不认得,总该有名有姓才是。”
“将死之人罢了,你又何必对其如此执着?”他动作优雅给她盛了一碗虾仁咸粥,修长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手背,温度微凉,“我日夜盼你到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讲些无关紧要的话,战筝。”
他唤起她的名字时,温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可战筝却听得心里发紧。
“你想听什么?我只会说这些。”
“那就不说也可以,多陪我就好。”凌夙幽幽叹息一声,眼神渺然,似是追忆,“孤绝峰顶天生门,本应为鬼偏做人,我想……那里一定是很寂寞的,你也是很寂寞的——和我一样。”
战筝静默良久,终是缓缓放下了筷子,从容回道:“或许你是寂寞的,但我从未感觉过寂寞,所以咱们不一样。”
“你是想说你活得很快乐么?这么多年拖着一副累赘的小孩子的身体,还有那不知何时就会终结的寿命?”
她无声无息阖上眼睛,很好隐去了眸底一丝阴郁光影,再睁开看向他时,仍是笑得嫣然无方。
“你了解的可真不少,不过我们今天的谈话该告一段落了,观夜。”
突然发现,完全不需要再聊下去了,也着实没什么可问的了。
最重要的答案,她已经知晓了。
☆、藏宝阁中
战筝夜间留宿于凌云山庄,当然,她很清楚,就算自己此刻改变主意想要离开,凌夙也断不会放自己走的。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让她放弃天生门少主之位,留下来陪他,甚至于……嫁给他。
这人大概是疯了,疯到已经不晓得自己在做些什么了。
但战筝却是晓得自己要做什么的,她要去找小七。
深夜,她坐在床头,注视着空空如也的枕边,那里早已没有了熟悉的温度。自从小七离开后,她没有一天睡好过。
这样的日子,快结束了吧。
她起身披好外衣,推门走了出去。
由于之前在武林大会期间的记忆,她对凌云山庄的地形了如指掌,更何况今夜要去的地方熟门熟路——藏宝阁,当初收藏冰蟾草的藏宝阁。
没有钥匙,但其实那扇门对她来说并非难事,哪怕锁的结构再精妙,顶多半炷香的光景,就能撬开了。
大门向两侧打开的时候,不知怎的,莫名带了浓浓的岁月厚重感,战筝想,或许由于这里是凌玉衡曾经待过的地方吧。彼时初次来此,她不知道真相,但现在该懂的,大都懂得了。
不知凌玉衡细心整理这些收藏品的时候,会不会想起远在孤绝峰的战千里,她终是将自己变成了矛盾的结合体,一面帮助楚衍在江湖上获得声望以对抗天生门,一面却又执着地保存着与战千里相似的喜好,盼着冥冥之中能与那个爱而不得的男人,靠得更近些。
造化弄人,有缘无分。
战筝立于长明灯下,眉眼隐于一片阴影中,她抚摸着面前凹进去的一块墙板,沉默片刻,作势欲掀。
先前来此,她便注意到了这处机关,与其他地方的设计明显不同,像是有意为之。原本这样的小细节,是不足以被格外注意的,可她偏偏就是记起了,她觉得,这似乎是老天对自己的一种暗示和指引。
这面墙后面,也许还藏着其他秘密。
然而她尚未来得及打开墙面,忽觉身后风声有异,霎时敏锐转身,回手将一枚柳叶飞刀抄入掌心。
是凌玉衡的另一个女儿,她那想想都觉得跌份的便宜妹妹。
“暗算了多少次,你不烦,我都嫌你烦了。”
楚云蔚就站在不远处,紧咬下唇恶狠狠道:“我只恨自己杀不死你。”
“看来你一直在暗处盯着我呢?辛苦了。”
“我就知道,你回山庄来没安好心,原来是打着盗宝的主意。”楚云蔚恨恨不已,“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多久,我杀不了你,可有人能杀你——万俟!”
万俟安应声出现,不声不响来到了她身后。
战筝冷笑:“利用你未婚夫杀我么?给你夙哥哥来个先斩后奏?”
“谁说这人是我未婚夫了?还有,你少提夙哥哥!莫非你以为他在看清你真面目之后,还会被你这贱人迷住吗?”楚云蔚一字一句重复着,“夙哥哥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无论是北海派那落跑的顾幽,还是你这狡猾的妖女,统统别想踏进凌云山庄一步!只有我,将来能嫁给夙哥哥,成为他……”
成为他的夫人。
可惜楚云蔚还没有讲出这句话,话语戛然而止,胸口传来凉意,她愣了一愣,低头见一柄染血利刃已经透出前心。
身后的万俟安无比镇定抽出佩剑,衣袖一甩将剑上鲜血尽数抹去,语气冷淡。
“我也从来没有要娶楚小姐你为妻的意思,我不过是忠于凌庄主罢了。”
楚云蔚双膝一软,猛地跪倒在地,血自口中不断溢出,美艳的面容近乎扭曲,她骇然转身。
“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要……要杀我?”
“是庄主的吩咐,他说但凡小姐你再对战姑娘冒犯一次,就地诛杀无需请示他。”
这是凌夙的原话,他知道楚云蔚始终对战筝存着杀心,所以他也随时做好了杀死前者的准备。
哪怕是相处十多年的、爱恋着自己的妹妹,也没关系。
“为了这个女人……夙哥哥要杀了我……”楚云蔚拼命摇头,状若疯癫,“你骗人!夙哥哥怎么会这样狠心?他……他以前很宠我的,他怎么舍得……”
“我舍得。”
魅惑男声自殿外响起,随即便见凌夙款步走进,水蓝轻衫晃过视线,他径直行至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忽而勾唇一笑,依然像记忆中那般风华绝代。
“云蔚,我有时也在想,留你与否,当真是没半分区别的,既然如此,倒不如一了百了。”
楚云蔚不知自己为何在那一刻竟流下泪来,她想不通,为何自己最信任最依赖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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