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就嫁了吧》第47章


“我懂的,筝儿,可天生门怎么办,你是天生门未来的主人。”
“红莲风墨都是可信的对象,没有我,老头儿会将教主之位传给他俩其中之一,一样能使天生门长盛不衰。”
“其实没有我拖累,你自己完全可以闯出去。”
战筝笑了笑:“到现在还要固执地劝我离开么?你明明清楚,只要你在这,我是不可能走的。”
凌翊想要抬手抚一抚她的脸,无奈由于铁链束缚,连这点愿望也成奢侈,他眼神有些失望,谁知忽觉掌心一暖,原来是战筝自己将脸颊贴近了他的手。
“对不起。”
他忽而哽咽,除了这三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战筝轻声回应,“归根究底,是我毁了你一辈子。”
凌玉衡当初用他试药,是因为她;凌夙如今非杀他不可,也是因为她。
最令她心疼的是,对这一切,他均坦然接受,以前是出于对凌玉衡的忠诚,现在是出于对她的承诺与深情。
她知道,纵然凌夙现在的修为江湖无敌,只要凌翊想反抗,也断不致落到此刻下场,然而他最终选择了自投罗网,怀着必死之心,平静承担了凌夙所有的怒火。
而他甚至没有抱怨过一句,只觉得有愧于她。
天底下还有比他更傻的人吗?
听得凌翊低声道:“如果没有你,我的一辈子,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日复一日的朝起夕落,看刀尖上的鲜血融入冰冷地面,慢慢延伸向并不明朗的前方,他曾想过,横竖一辈子就这样了,无甚牵挂,连命都是别人的。
可上天到底体恤他,给予了他另外一种生活,然后他就与她相遇了。
她是这世上待他最好的人,也是他愿意穷尽一生去爱的人,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觉得理所应当。
“可是,筝儿。”
战筝点头:“你讲,我听着呢。”
“我一个人怎样都可以,但凌夙现在硬要把你牵扯进来,他对你也起了杀心。”
“是因为我不爱他,像他那么自负的人,大概是容不得我说半个‘不’的字吧。”
得不到的就毁掉,如今看来,倒真是凌夙的处事风格,毕竟在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永远无法变得柔软的心。
他什么都有,却贪婪得什么都不肯放下。
“我们可以一起死,然而不应该死得这么平平淡淡。”
战筝注视着凌翊一瞬间锐利起来的眼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样的眼神她见到过,就在凌翊当初决定血洗武林中人的时候,此刻眸底厉色,比那时更甚。
他不在乎自己如何,却不甘心她受这样窝囊的委屈。
“真巧,我也这么认为。”她叹了口气,“一想到要在那些愚蠢的江湖人面前被处死,就觉得很丢脸,倒不如……”
“倒不如,能杀多少是多少。”
两人相视而笑,十指紧扣,无需明说,便已经了解了彼此的打算。
从来不曾后悔过,也从来没有向命运妥协。
纵使生不能同眠,死总要同穴的,黄泉路上,奈何桥旁,有人陪伴就不孤单了。
天知否,应须怜我,情深入骨,泛滥成灾。
☆、焚心蚀骨
十二月初五,便是凌夙决意当众处死凌翊的日子,他要在那些所谓江湖闻名的豪杰面前,亲手斩杀这名“勾结魔教,暗害北海南山两名掌门”的山庄叛徒,借以匡扶人心,并为自己奠定稳固的武林地位。
战筝原本以为,自己会跟着一起去的,谁知万俟安率人前来的时候,只带走了凌翊。
“庄主吩咐过,要战姑娘在这里安心等着,带一切尘埃落定了,他自会来找战姑娘说个清楚——希望在那之前,战姑娘你能够有所觉悟。”
“我有什么可觉悟的?该觉悟的是他吧?”战筝冷冷回应,“不是要杀了我吗?为什么不一起杀了我?诛杀魔教少主,怎么看都很大快人心,届时江湖人会哭着喊着求他做武林盟主的。”
万俟安仍是淡淡的面无表情:“也许在庄主心中,战姑娘到底比武林盟主的位置更加重要吧,他说自己下不了手。”
“呵,我说不定会对他下手呢。”
“恕我直言,就凭战姑娘现在的状态?”
她在万俟安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之色,她勾起唇角,并没有反驳回去,只平静点头。
“也是,我确实做不了什么了。”
在凌翊走出水牢大门的那一刻,她伸出手去,两人指尖相触,均在对方眼中读懂了脉脉深情。
这就够了吧,不管结局如何,终究是问心无愧的。
战筝站在原地,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在自己视线内。她怔然良久,缓缓抬手抚向水牢墙壁上错综的花纹。
凌夙提起过,山庄中的很多地方的设计都是出自义母之手,不得不承认,凌玉衡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文与武均属奇才,只可惜……她仍旧活得很失败。
她爱的人一辈子也不爱她,这就罢了,在那之后所有关于报复的行为,都是她一步一步给自己掘的坟墓。她最终死在了最得意的义子手下,而她的亲生女儿们,一个被她所毁,一个被凌夙所毁,注定都得不到好的结果。
“你这一生图的是什么啊,本该敬你爱你的人,到最后都恨你入骨。”
或许凌玉衡九泉之下有知,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战筝长长叹息,她从袖中取出那两道使用多年的锁链,端详良久,忽而弯起眉眼笑了,笑得风情万种。
凌夙一定觉得她已经动用不了内力,对自己再无威胁,殊不知,天生门若无几种秘术代代相传,有哪里配得上“魔教”二字?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她原本就是妖女,离经叛道,不屑世俗常理,既然现在已经被逼到了万丈深渊,倒也不妨更疯狂一些。
纤纤手指拨开锁链前端,那里便出现了一道裂痕,三根尖利银针应声掉落在她的掌心。
银针走穴,令经脉逆行,由此可激发出体内最大修为潜能,只是……对身体的损害极大。
不过那也没关系,本来就是只能活到三十岁的人,还在意些什么呢?
她将银针依次刺入周身大穴,任凭痛入骨髓,最后以一口鲜血作结。
内力重新自四肢百骸归拢丹田,那种迫切想要大开杀戒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
而此时的凌云山庄正处于混乱之中,大概连凌夙也没有想到,半路竟会杀出顾幽这个程咬金。
顾幽一袭素服持剑而立,杏眼含怒,很明显不是为了笑看凶手伏诛,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凌夙,我问你!”她一改往常的温和脾性,高声喝问,“你当真以为那日深夜潜入北海派,杀害我爹之事,就没有任何目击者吗?”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各路江湖人均面露讶色,甚至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开口道:“顾掌门,这是哪里的话?”
“你们可知北海、南山两名掌门是怎么被害的?凌夙找来一名替他顶罪的人,你们就相信了?这偌大江湖,究竟还有没有公道可言?”
凌夙长身玉立,负手站在石阶之上,闻言惑然一笑,眼角微扬,依旧如往日那般风华无双。
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在一瞬间投向自己,他也不急着辩解,只从容开口。
“难道仅凭这一面之词,顾掌门就想要定我的罪了?诸位英雄豪杰,你们倒不妨回过头去看看谁来了。”
谁来了?自然是天生门的人来了。
以红莲风墨为首的天生门部众黑压压气势惊人,而后他们整齐朝两侧分开,有一中年男子缓步行来,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正是教主战千里。
他今天是来抢女儿的,虽然在现场并没有看见女儿。
“是魔教!他们终于现身了!”
“顾掌门莫不是和魔教是一路的?”
“所以顾掌门之前的无故消失也与此有关吗?”
凌夙微笑:“那就要问顾掌门自己了,当初的婚约本来也是可以商量的,顾掌门若不愿嫁,凌云山庄也绝不会强求于你——只是如今看来,顾掌门私自出逃,恐怕也和魔教的人脱不开关系吧?”
“随你怎么颠倒黑白,事已至此,莫非我还会有所顾忌不成?”顾幽面对严阵以待的江湖人,沐浴着他们质疑与鄙夷的目光,神情镇定,毫无动摇之色,“没错,当初没有谁胁迫我,我是自愿与天生门右护法私定终身,没什么可隐瞒的,你们终日言魔教残暴狠辣,依我看来,那也比不过某些自诩正道的所谓‘侠士’,为了一己私利机关算尽,无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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