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魇》第37章


韩蓄将她轻轻拥住:“再美丽的景色,也不能和相爱的人相依相守媲美呵。”
天大亮了,游人渐渐向同心锁边聚拢过来,有人看见崖边衣袂飘然,意态动人的韩蓄和琥珀,不禁叫出声来:“哎呀,快来看,这不是传说里的人复活了嘛!”
众人善意的笑,一人向那乱喊的人说道:“那你还不赶紧用相机拍下这奇景来。”
那人居然唯唯诺诺,真的掏出相机连闪快门。
琥珀低头一笑,拉韩蓄走下崖边,向那人说:“您别浪费底片了,我们也只是游人而已。”
那人仍是拍个不停,固执道:“这样的美景壁人不拍,还省着底片回去拍我们家的黄脸婆不成。”
众人哄笑声中,两人相携下山。
“大姐,”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看,她好象真的戒掉了。”
一只女人纤细的小手掐灭香烟,声音透着不相称的狠辣绝情:“吸毒害不死你是吧,好,你等着,我总有办法让你另寻死路。你们等着。”
他们太专心于观察下山的情侣,完全没有发觉到身后正有一队干警静静潜来。
第十章 红血 完结篇
韩蓄在下山的路上忽然觉得背心有点发凉,不由问琥珀:“我们有没有什么事没做?”
“你是怕篮球场上出丑吧。”琥珀笑,用手指掠过他的眉心:“老喽,都有皱纹了,还要被逼去打球,真是好惨呵。”
两人相对大笑。
琥珀叹道:“真是不敢相信,这样一晃而过,就快老了,时间真快。”
韩蓄抱紧她:“好在,我还有你,总是值得了。”
身后忽然有人叫:“韩蓄…”
两人回头一开,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面貌清秀,手指修长,气度温雅,却穿着一身警服,正是陈默。
陈默万万没料到能在这里遇见他们两人,顿时呆了。
这几年,他一直全心扑在工作中,几乎不给自己任何空余时间想其它的事。就连头痛,他也很少去想,反而,居然就平平安安的过来了,病情既没有加剧,也没有转移,连医生都说是个奇迹。
但他却是不开心的,他不知道自己平静的假像还能维持多久,几乎每一天,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琥珀,想她的笑,想她的好,不可自抑。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自己除了痛苦和为难,就什么也不能带给她。
可他又控制不住不想她。
他甚至想到过一死了之。
可是,另一边,唐玲和母亲一天天悲哀的看着他,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不能让家人失望,不能让家庭蒙羞。
更逼的他无路可退。
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比他更不自由的人,爱不能爱已经难捱,现在,他甚至连生死的自由都没有,他的痛苦,已全无出路。
现在,他只想病情快点恶化,早一天让他名正言顺的解脱。
可病情却像与他玩起了捉迷藏,他找它,它就偏不出来。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是否,上天见他实在可怜,还是决定要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再看见她!
他心酸的看着她。
琥珀也在怔怔的看他,像做梦般,朝思暮想的他又站在她面前了。她曾经以为,一生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也曾想过,他也许已经忘记她,不再想她了。
更重要的,她在答应了韩蓄的求婚后,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要忘记他,再也不想起他。
可是,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她知道又完了,她永远也逃不过他的指尖,那年那月,她本来应该看见韩蓄的,却错看见了他,这一错,终生皆错,再也无法更正。
“好久不见。”韩蓄冲上去拉住陈默的手。
在他心中,这一刻,琥珀已是他的,而陈默,是一个伤了心,又口不能言的败将,他更不能对他赶尽杀绝。
三人结伴来到一家小店吃饭。
原来,陈默是与同事来查跟踪多年的一单贩毒案的,事情已在近期日趋明朗,应该很快就可以侦破了。陈默的同事已经前去抓捕罪犯,让他在这里与后援保持联系。
三人谈到毒品的话题多少都感觉有些古怪,韩蓄想,自己留在这里,也许他们兄妹两很多话反而谈不开,不如避开。
借口去了洗手间。
房间里就只留下陈默和琥珀两人。
两人均是一肚子话不知从何说起,一时气氛古怪。
琥珀终于先开口:“哥,我,我和韩蓄订婚了。”
陈默心里一震,嘴角努力扯出一丝笑意:“这是好事,真要恭喜你们。”
“哥…你…我…”
陈默的头不期然痛了起来,他忽然想,这一面之后,我就要死了吧。
“小琥珀,”他站起来:“作为哥,我,还能抱你一次吗?”
琥珀眼圈发红,轻轻点头。
两人紧紧相拥。
古人说,一笑抿恩仇。一抱,可以抿掉过往的所有魂牵梦系,心魂相连吗?
陈默说:“答应我,一定要幸福。”
琥珀已垂下泪:“为什么?”
陈默长长叹息:“就当你欠我的好了。”
欠他?那么他也并不幸福了。琥珀悚然而惊,为什么用“也不幸福”来形容,难道,韩蓄这样的爱,仍没有让她真正幸福吗?
“当幸福变成一种责任,还算是真正的幸福吗?”她喃喃道。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哥,你放心,”她坐下来,挂出一丝笑:“我一定会幸福。”
在饭店的另一角,韩蓄远远望着这一切,陷入沉思。
饭店的门被人急急忙忙的推开,一名女子冲进内室,一拍柜台:“快,打包。”
服务生问:“打包什么?”
女人急道:“什么都行,快!”目光一转,和韩蓄对个正着,赫然竟是张可风。
韩蓄一惊,忙走下楼:“可风!”
女人一跺脚,转身拔腿就跑。
韩蓄呆站在原地,是他伤她太深了吧,否则,她怎么会见他就跑,连个道歉的机会也不给他。
他忽然想起来,琥珀曾说过,可风也许就是贩毒的主犯。
他急忙回到楼上陈默的房间,附在陈默耳旁说:“我看见张可风,她是不是你们抓捕的人?”
陈默倏的站起来:“真的?没看错?”
他点头。
陈默皱眉:“她往哪边跑了?”
“我领你去。”
“不,”陈默看看琥珀:“一个女人,我去就行了,你在这里陪琥珀。”
按他坐回原位:“我还没有恭喜你,终于要得遂心愿了。”
冲出门口,尚回头朝琥珀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幸福。”
琥珀望着他急速消失的背影,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似乎陈默这一去,她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韩蓄,”她抓住他的手臂:“陈默他去哪儿了?”
韩蓄并未放过琥珀与陈默之间所发生的任何细节,他的心有细细的疼痛:“哦,刚才有个嫌疑犯,他去追了。”
“嫌疑犯?”琥珀的手收紧:“那他不是很危险?”
“不,”韩蓄低下头:“应该不会,只是个女人。”
琥珀想一想,拉他:“既然没什么危险,我们去看看好不好,也许还能帮上…哥的忙。”
韩蓄看她一眼,细心的琥珀,这个“哥”是说给他安心的吧。
他站起来:“好,我们去帮他。”
屋外寒风凛冽,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
两人顺着陈默新踩的足印追了出去,走了一段路后,人烟渐稀,只有一些横七竖八的柴垛立在旷野中。
再转个弯,前面出现两条人影,正是陈默与张可风。
陈默已制服她,正在身上摸手铐,看见琥珀赶来,只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走近。
可风看起来明显很狼狈,外套大约是刚在山顶被群警合围时弄丢了,现在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套头毛衣,越发显得瘦骨伶仃。
琥珀认出她来:“你,是那个给我白粉的大姐?”
可风瞪着她,与琥珀一模一样的眼睛里射出怨毒的光:“什么大姐,我才不是什么大姐,我只是个被你害惨了的傻瓜!”
琥珀讶然:“我?我害你?”
可风仍瞪着她,忽然想起什么,将眼光慢慢转向韩蓄:“韩蓄,你就这样看着我死吗?”
琥珀与陈默都望向他,眼光中写满疑问。
可风挤出几滴眼泪,声音也放柔了:“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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