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天欲雪》第35章


矗立的山石被雕琢成宫殿模样,通体红色,犹如城堡一样林立在山之巅,隐在山上的树木掩映中。
原来,泣红山庄是这般模样。
楚夕夜站在山庄外面,确定着赖小天就在这里的某一个宫殿之下。
墨色的天际已经越来越浓,周围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怪异之声,像动物的爬行、虫子的吼叫。辨清方位,他耳尖手快的一枚毒针射去,借着不太明晰的天光,看着一只蜈蚣被刺死。
他带着疑惑走向前,推开声音来源处的山门。随着吱呀声,一股臭气传来。
山庄内空无一人,尸体东一个西一个,而毒虫却遍地都是,无数毒虫聚集在尸体上啃噬。还好泣红山庄一律的黑色纱衣,让那些毒虫的蠕动看起来不那么触目惊心。但有些人的脸暴露在外,昔日如花似玉的一张脸,开始沦为虫蚁肆掠的巢穴。
何其可悲,怪不得人说,朝红颜,暮枯骨。一切不过皮相而已。
那难闻的臭味直欲让人作呕。
那些虫子撕咬乱撞,低吼怪叫,很不安地咆哮着。
而动物最直接的表达方式,开始疯狂的攻击发现的不明物体。眼前的景象让他看了也心生寒意,觉得这风都是凉凉的。
突然它们开始集体聚在一起移动,却是向楚夕夜相反的方向移动,他心若有昭,暗道不好。
抬头看着最高处的岩石,海东青开始在那盘旋不去。他运气极速沿着高矮不一的山石房顶向上飞去,身形优美如越过长空的大雁,向着崖顶掠去。
……
洞内,赖小天还在坚持不懈缓慢的向上攀爬,其实她早已麻木,感觉不到痛觉,只知道要向上爬。看似毫无移动,却用时间的坚持拉出了距离。
人生在世,都是在希望与绝望中交织,你只要在交织中能随时给予自己希望,那么,你就会比别人走得更远、爬得更高……
更接近,你所期望的成功。
岩浆火坑壁上,一路向地面蜿蜒点点血迹。像悬崖峭壁上盛开的红梅,不屈不饶,零落成泥碾作尘,笑柔弱东风,不如雪飘。
梅花盛开出,摊在地上的人,全身上下都是汗水泥土混杂。短靴上,衣裙上,脸上,头发上,双手血迹斑斑,像是从泥潭你爬出来的频死之人,毫无生气。
突然一片黑暗,如乌云之蔽日,遮住了那苍白无力的小脸。赖小天眼角一跳,以为天已经黑了,心冷寂寂。
‘啪嗒’不明物体落在她火热疼痛的指尖,凉悠悠的。有难闻的气味,她缓慢睁开双眼,那圆盆大的洞顶传来几声尖锐地鸣叫。
气若游丝的吼道:“破鸟你叫什么叫,再叫我出去一定把你烤来吃了。”不想那鸟儿真的不叫了。
赖小天把那鸟屎在地上随意擦了擦,顾不上疼痛,双腿颤巍巍站起,在洞内摸索。她现在被力量错荡道坑的另一边。遥看着对面的生门被一条宽十米的高温岩浆隔住,就好像一个圆被两条线分割,形成一个前后直线、左右圆弧的沟。以她现在的轻功和体力,肯定是飞不过去的。
要想离开这个圆有三个办法。第一,在这边的洞壁上找出路;第二,对面的圆弧有道门,从这边飞越到那边;第三,目前的环境是一个球形,可以从洞顶出去。然而纵观所有的办法,都是天方夜谭,然而此刻的她,却抱着希望。
她开始着手第一种方法,在洞壁上找出路。或许是历劫的人容易被幸运之神降临。她打量整个环境,视线突然瞄到不远处一个黑色物体,很小,却在这红光的岩洞里很是突兀。
那是一道机关。
嵌在细小的缝里,不是刁钻的视角根本看不见。
她足尖一点,向上跃起,右手一使力扣住一块岩石,左手同时用力向上冲,整个身体脱离墙面,按向机关。
随着砰卡擦卡擦之声,她也从墙壁上掉落下来,摔得身体内部又是闷响。她顾不得五腹六脏的疼痛,满眼欣喜而惊奇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见墙壁上缓缓凸出一个数十个石阶连成拱形驾到对面。
等一切都落定,她才心惊胆颤地贴着墙壁走过去。真害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闭着眼睛不敢看脚下的滔天热浪。
脚刚一落地,那拱形石阶就自动收起,她舒了口气地拍着还剧烈起伏的胸口,这时候才觉得手臂快要断了一样,疼得不能自已。整个白玉般的十指已经血迹斑斑,可是她没有时间心疼自己,只想快一点走出这个热得要命的地方。
门洞外,是一条狭窄的长长甬道,墙壁上燃着火把。和那气温极高的洞内相比,这里却阴冷幽凉,她不住摩擦双臂,这反差,堪比水深火热啊。
小心翼翼地走着,只听见自己的足音,有些恐怖,又有些安心。
走出十米长的甬道后,是一个小小的石屋,石屋内有一道阶梯向上通往某处。她爬上阶梯,突然听见那黑黑的洞口内传来脚步声,哒哒哒……
在这空空的地道内格外响亮。犹如地狱的勾魂使者,发出预先的征兆。
她连忙滑下来,藏在石阶的阴暗处。脚步声响在耳畔,那一声声就如响在她心脏上,哒……哒……哒……
水芙蓉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上的点点污泥,红唇一勾,继续向前。
赖小天把头伸出来,“咦,好快,不见了!”
耳畔一阵阴凉的风袭来,浑身哆嗦。无意识侧头一看,石屋内顿时响起了女子的惊叫声。
“啊……鬼啊……”
身后那张脸白得像面粉,嘴唇像血盆,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哼,不急,你也快做了鬼。”
赖小天一个激灵,睁开眼看向她,警戒之心顿时生,“原来是你。”慢慢地退出角落。
水芙蓉不紧不慢地跟着,右手缓缓层层黑纱中伸出。指甲上的罂粟花散发出诱人的邀请。赖小天不由自主的停住后退的脚步,眼睁睁看着那双手在胸口上方轻轻一点。昏过去的刹那,她心底响起一个声音:原来,我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影,回到原点。
……
当楚夕夜飞到山顶,海东青一见他,便停下来立在他肩头,尖嘴叼着的丝带也落入他的手中。他走过去,发现地上的洞,因为太深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感觉有热气如烟上冒。
天光铺在头顶,迅速染成墨色。一人独立,紫袍翻飞,墨发飞扬,天地浩大,断崖之上,孤旅一人。心若空寂,惶惶不安,纵身跳下去,如同坠入地狱。呼呼的热气吹得他睁不开眼,衣袂轻发往上飞扬,在漆黑的深渊只有衣袂与风摩擦的声响,漫长得犹如进入一个轮回。
终于快到了尽头,有微微的红光透出来。他脚尖轻点在岩壁上略微停留,才缓缓落下。
一股热浪环在周围,意外的是,洞内除了冒着热得要命的气息的红色岩浆,不见人影。 
可是,他如此确定,赖小天一定在这里呆过。他看着脚下的带着血迹的泥土,边上有塌陷的哼唧。滔滔红桨映着狭长的眼里波光涌动,风卷浪翻,因着红色光芒而变得诡异无比,那里,有危险的气息。
赖小天,你一定要好好的。
“你来晚了。”门洞阴暗处的人手一抬,指了指变得黑漆漆的顶洞。
“人了?”他声色平静,他不相信,她会在下面。
对面的人轻声踱步,声音里有丝丝笑意,“如你所见。”意味不明。
楚夕夜轻哼,“若真是如此,你最好不要太开心,因为下一刻,也会如你所见。”意图鲜明。
“哈哈哈……”对面的人狂笑几声,态度却直转变坏,咬牙切齿,狠声道:如谁所见,还说不一定了,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
楚夕夜慢理丝条地理了理衣袖,“本来如此。”
一记飞刀袭去,对方细腰向后一弯,长长的面纱拖在地上。楚夕夜纵声一跃,脚尖在半空在交叠,如蜻蜓点水,雁渡寒潭,便落到对面。
两人周身气流涌动,随着交手划出一道道闪耀的弧线。红光妖冶的洞内顿时尘土飞扬,沙粒游动,动作越来越快,如同闪电惊雷。两人近身都只是空手交战,内力护体,热气飞散。
楚夕夜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得毫无色彩,嘴唇已经抿成一条线,太阳穴凸凸的跳动,然而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减缓。没有见到赖小天,他是不会把最后一粒救命药丸用掉的!
相对于楚夕夜的尖锐狠厉的鹰,对方却阴冷柔滑得像一条毒蛇。各有千秋,毫不相让。
距离一拉开,袖中的黑色长绫如长了眼睛一样追着楚夕夜不放。微微侧头,击在墙壁上,顿时沙石飞落。几个翻转游身与长绫编织的黑网之中,他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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