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尘根》第52章


是狄荣山。
陆亭云搁下了筷子。
他听见狄荣山和宋怀尘说话:“今天还是不接待食客在店里吃吗?”
宋怀尘清清凉凉的声音响起来:“铺子太小,实在腾不出地方来了,我只卖打包的。”
“这回答我已经听了十来遍了,宋道友你真的不打算改改?”
宋怀尘没接话。
“那我今天请你一起去抓采花大盗的邀请,得到的回答也和之前一样吗?”
“不太一样。”宋怀尘回答,“陆亭云出关了,我打算靠他直接混进八大宗门内部去看戏。”
“狄道友你如果有兴趣,我帮你问问他,能不能多带个人。”
“当然有兴趣。”狄荣山回答得毫不犹豫,“我无门无派,虽然是元婴,但八大宗门根本不买我的帐,能有机会接近他们,我求之不得。”
陆亭云听他们两人的对话,心情起起落落,他狠狠灌了一口粥:“厚颜无耻。”
黄药师有点蒙:“你是说打蛇随棍上的狄荣山……还是擅自做决定的宋怀尘?”
第48章 
在陆亭云看来,宋怀尘的店开得非常随便。
他不像其他店铺那般吆喝; 挂在门口的招子也不见得有什么特别; 做出的成品也不多; 就那么几笼。
可这家店居然真的是有生意的。
除了在陆亭云看来目的不纯的狄荣山之外,竟然还真的有其他客人上门; 来得晚了没买到的,还会唉声叹气一番。
陆亭云觉得不可思议:“宋兄做得点心真的这么好吃?”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偶尔也会想吃点清粥小菜。”宋怀尘勾勾画画的在算账,还真有点掌柜的样子; “我做的东西……味道大概还算地道吧。”
由凡入道的修士,比修真世家出来的修士多得多,凡俗的气味镌刻在他们漫长生命的伊始之地,不管经过了多少年; 都难以忘却。
有时候或许模糊了; 但当你再次尝到; 就会带来如同记忆被开启的熟悉感。
宋怀尘卖的不是点心; 是情怀。
陆亭云的不可思议让宋怀尘觉得不可思议; 归一宗的陆亭云是个名人; 他在街上听说了不少有关陆亭云的故事,陆亭云不是修真世家出身。
“你小时候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陆亭云想了很久:“辟谷丹。”
宋怀尘:“……当我没问过。”
宋怀尘白天只做一波生意; 剩下的时间都耗在了练习操作木偶上。
黄药师和陆亭云都能看出,他是在练习对灵力的控制。想要假婴成活做真婴极难,比重塑金丹更难上许多,宋怀尘的修为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停留在此; 境界无法提升,他只能以巧取胜,加强自己对灵力的掌控,是从另一个角度精进修为,是无奈之举。
宋怀尘从来不在嘴上抱怨自己的假婴,行动上却显然很在意。
很少能有修士在晋阶失败后如此自然、迅速的振作起来,平和而切实的寻找解决方法,陆亭云看着觉得敬佩,心下却有隐约的不安,他记得宋怀尘结婴失败的那天,靠在自己身上无声的消沉,他觉得宋怀尘内心的愤懑还没能发泄出来,怕那股情绪藏着藏着就发了酵,爆发时再难收拾。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陆亭云不敢打扰操作着灵力细丝的宋怀尘。
那张青色的光网横隔在逼仄而昏暗的厨房里,坠着一个又一个法阵,复杂得惊人,是真的壮观,它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银白的光,炫目非常,如同夜幕上的星河,偶然的星光闪烁,都能让地上凡人回味许久。
黄药师扛着块布幡走街串巷的当他的行脚大夫,早饭过后就不见了人影,白简被拜托给了朱衣,拉扯起越女队伍的女性照顾孩子很有一套,对这恩人之子尤其上心,宋怀尘许诺了她一个万武兵库的名额,换她教导白简呼吸吐纳。
化神教导练气,后者进度可谓一日千里,自身修为高了,对剑道的理解也更通透。陆亭云出关没忘了这个徒弟,循着地址找过去,指点了两招让他继续琢磨。
宋怀尘折腾了一个白天的木偶,灵力细丝上的小阵法改了又改,细致的操作让他脑袋胀痛,收了灵力,男人抬手揉着两边的太阳穴,心想着摆脱了窒息,摆脱了心魔,又自己作出了个头痛的毛病,实在是心累啊。
宋怀尘揉着太阳穴内视一番,杀煞天雷余威犹在,被锁在牢笼中的心魔一时半会儿没有逃脱的可能。
耳边听到了脚步声,宋怀尘立刻放下了揉着太阳穴的手,来的是陆亭云。
宋怀尘看了看天色:“出发吗?”
从越女处回来的陆亭云就是来提醒宋怀尘该出发了:“走吧。”
谁都没有提要带上狄荣山。
藏经阁住的客栈名为“千差路”,打的是佛家禅语,曲径通幽,亦可通大道,客栈内的布置也与禅室类似,是佛门弟子在平阳城首选的住处。
“千差路”位于客栈云集的平阳闹市,八大宗门弟子所住客栈不同,距离倒也近,又出了采花大盗的事,彼此间的交流更多,宋怀尘和陆亭云一路走去,看见了许多穿着各派弟子服的修士。
其中不少还认识陆亭云,三三两两来见礼打招呼。
有恭喜陆亭云修为精进的,有关心陆亭云身体的,也有打探他与归一宗掌门嫌隙的,更有甚者,直接嘲笑他是丧家犬的。
在被言语欺侮的时候,别人开口,比自己反驳要有力的多。
“未被除名,没犯门规,这丧家犬一词说出来,听着可真像犬吠。”宋怀尘听不下去,在鼻子前扇了扇手,像是闻到了不好的味道一般,轻慢挑衅的态度比对方更甚,“与其和这种话都不会说的人浪费时间,还不如找个地方喝喝茶。”
有些事情你自己虽然能够挡下,但发现有人站在你身边时,无疑会更开心,陆亭云直接笑了:“宋兄你是真爱喝茶啊,等明年开春,我替你弄几斤上好的灵茶来。”
宋怀尘勾了勾嘴角,一个法阵堵上了还想叫嚣的人的嘴:“我等着。”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陆亭云,还是挑衅骂陆亭云丧家犬的人。
平阳城内严禁斗殴,出了采花大盗,城卫巡逻更严,被封了嘴的人怒不可遏,却被同伴死死按住,不让他动手。
来过平阳多次的陆亭云带着宋怀尘进了一间茶楼,在雅间坐下后,他推开窗户,示意不远处的一栋建筑:“那就是‘千差路’。”
“千差路”客栈所有的窗户都开着,以修士的目力,能够看清窗后闭目修禅的出家人们。
“宋兄,看,上数第三扇窗,后面的是法明,藏经阁的讲经和尚,采花大盗的目标大概是他。”
宋怀尘数着窗户看过去,那是个穿着月白袈。裟的僧人,从宋怀尘的角度能看见他的侧脸,天庭饱满,鼻梁高挺,肤色白皙,唇色也极淡,闭目修行时,自有一股沉静气质。
法明头上还没受戒疤,眼角有一点恰到好处的黑痣,更衬得五官精致。宋怀尘收回视线,低声道:“大不敬的说一句,这位大师长得像姑娘啊。”
“众生平等,法明大概不会在意他的皮相。”陆亭云说着这话,脑袋却是点了一下。
宋怀尘看着他忍笑的模样,调侃道:“法明美则美矣,对我来说,还是更喜欢陆道友你这样的。”
陆亭云丝毫不害羞,得寸进尺:“哦?我是什么样的?”
“乐观、开朗。”
“这话听上去真敷衍……看来宋兄是觉得我没法明好看啊。”
“太漂亮做什么?”宋怀尘举起茶杯,“漂亮得让别人自愧形秽,还有谁敢喜欢?”
陆亭云做出一张苦脸:“哎,这样一说,和宋兄相比,我挺自愧形秽的。”
宋怀尘差点笑出声:“你再怎么拐弯抹角,我也不会夸你漂亮,我形秽的时候你见过,当时你也形秽,形秽对形秽,你愧个什么?”
“我愧的是天天看着宋兄,却连夸你漂亮的话都说不出口。”
陆亭云的话几近露。骨,宋怀尘心情古怪,倒不觉得讨厌:“你说过的。”
在他附身小木偶时,在胡射城客栈昏暗的房间里。
陆亭云也想起来了,和宋怀尘的斗嘴的心思一时散了:“皮表最肤浅,宋兄于我,可是救命之恩。”
宋怀尘想着最初你来我往的试探,心里感叹:“恩你已经报了,我走出了映山湖。”他有意活跃气氛,又将话题引回来,“众生平等……我还没这个觉悟,如果你真夸我好看的像个姑娘,我可是要生气的。”
不等陆亭云再说什么,包厢门被敲响了:“陆师兄?我是慧月。”
宋怀尘觉得声音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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