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尘根》第75章


这么算下来,一只手就能数清了。
陆亭云想想,也觉得不适应:“从中蛊开始,我就没正正经经的磨过剑,”如今他蛊毒已解,修为提升,“等进了万武兵库,我让你好好看看我的剑。”
他这么说,就是铁了心要陪宋怀尘在这儿看书,哪儿也不去了。
修士耐得住寂寞,无象殿的守殿人更耐得住寂寞,度量衡的记录是日记式的流水账,事无巨细全数写下,看起来很是枯燥,陆亭云很快就没了耐心,转而给宋怀尘打下手,将他看完的书归位。
再枯燥的书宋怀尘也看得下去,久远的记录里有无象殿的影子存在,而静谧的阅读过程,让他仿佛回到了在无象殿的岁月,他整个人的气质,越发的沉静下去。
陆亭云不看书,看人,他看宋怀尘平静专注的侧脸,恍惚间就产生了岁月隽永的满足,日升月落,时间长了,陆亭云产生了很久之前就经历过这种时光的错觉,这种错觉给了他醉醺醺的陶醉感。
宋怀尘和陆亭云都以为,他们要到出发去万武兵库的那一刻才会离开藏书阁。
然而黄药师中途送来了一个消息:“道一被废了修为,要被押送去凡间了,去看看吗?”
看什么呢?
看这个把主意打到陆亭云头上的采花贼如今有多凄惨吗?
宋怀尘还没这么闲。
但还是得去看看的,毕竟道一的暴露,有他一份“功劳”在。
“去吗?”他转头问陆亭云。
陆亭云将最后一本书归位:“去。”
将被废了修为的修士送去凡间,是直接打开城主府刑狱司一角的结界,驾着飞行法器将人送走,不从平阳城门离开,算是为获罪修士保全最后一点体面。
对道一和迟谷的处刑是同时进行的,道一经脉被全部捏碎,几个甲兵将他架上飞舟时,迟谷的鞭刑还没结束。
各个行刑处以墙相隔,站在广场上行刑声、惨叫声清晰可闻——被施以刑罚的自然不止道一、迟谷两人。
道一痛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因修为消散而变得迟钝的五感更是没法分辨出哪一道鞭声是挥在迟谷身上,也听不出尖叫声里有没有迟谷的一份。
他朦朦胧胧的听见耳边的甲兵巡逻兵交接着任务,脚下法器嗡嗡震动,视野抬高,城主府法阵展开瑰丽一角,如花吐蕊一般的绽开一个空隙。
法器腾空而起,瞬息间便行过万里,从空中俯视修真大城的恢弘景象还残留在视野中,目的地已经到了。
甲兵将道一扔在了一处山林中,不远处有炊烟袅袅升起:“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他驾驶法器离开了。
甲兵回到平阳刑狱司,与巡逻兵交接事宜,确认事情办妥,冲刑狱堂二楼一拱手,行了个礼。
狄荣山带着宋怀尘等人一道,在刑狱司二层的阁楼目睹了甲兵的离开和归来。
“这件事算结束了吧。”黄药师唏嘘道。
狄荣山看了眼部下呈上的报告,眼中一片凉薄:“快了,等迟谷受完刑,就彻底没我们的事了。”
挨完鞭刑的迟谷同样被带到中庭,他浑身是血,背上皮肉翻卷,严重处露出了森森白骨。将他拖上来的甲士一松手,迟谷便脱力的匍倒在地,鲜血从伤口中飞溅出来,瞬间染红了地面。
“道一呢……”迟谷的嘴唇被他自己咬破了,一张嘴便有血淌下,也不知是嘴上伤口的血,还是咳出的血。
他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道一呢……”他知道对道一的判罚,“你们把他送走了吗?送去哪儿了?”
巡逻兵甲兵令行禁止,只当没听到他的话,确认刑罚结束,给他解了修为封印。
重新取回修为,身上的伤痛不再要命似的难熬,他勉强撑起身子,声音清晰了些:“道一被送去哪儿了?”
他又把身子伏了回去,额头抵着地面,他说:“求求你们,告诉我。”
陆亭云看着不忍:“能告诉他吗?”
“能。”狄荣山报了个地名,是巡逻兵刚刚传上来的消息,精确到了哪国哪村哪个方位几里。
“多谢。”陆亭云起身下楼。
黄药师看了陆亭云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坐着没动的宋怀尘:“迟谷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要追过去吗?”
宋怀尘套用了狄荣山的话:“这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陆亭云将地址告诉了迟谷,然后提出了和黄药师相同的问题:“你要去找他?”
迟谷的回答是肯定的:“是。”
“找到了之后呢?”
“我陪着他,走完这一辈子。”
一片痴情不一定有结果,陆亭云又问:“如果他不想要呢?”
“我陪他是我的事。”迟谷不打算回头,“他要不要,是他的事。”
陆亭云想劝他:“道一虽没有了修为,但养好伤,与凡人相比也算身体强健,在凡世生活下去不是难事。反而是你,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师长宗门,你自身的修行?你这一去——”
他的劝说被宋怀尘打断了:“凡人一生不过短短几十载,他耗得起。想去就去吧,免得徒留遗憾。”
第70章 
采花大盗一案至此便算是彻底解决了,宋怀尘又窝回了藏书阁; 陆亭云跟着。
月光暗淡; 宋怀尘看书吃力; 从须弥袋中抓出一把萤石来,一松手; 细小的颗粒便晃晃悠悠飘到了半空中,像萤火虫一样星星点点漂浮着,照出一片暖熏熏的光芒来。
陆亭云没见过萤石:“这是什么?”
“萤石。”宋怀尘回答,“海底峡谷中出产的一种石头; 会发光。常常聚集在深海珊瑚附近。”
陆亭云真心实意的称赞:“很漂亮。”
宋怀尘将最后一页看完,合上书递给陆亭云:“有机会带你去深海看一看,萤石的光和珊瑚的光交相辉映,是陆地上见不到的美景。”
陆亭云接过书放回书架:“我等着。”
宋怀尘突然转过头; 萤石光芒下; 他一头白发灿烂如银; 表情异常的柔和; 他笑着问陆亭云:“你现在; 算不算是在红袖添香?”
被打趣得太多; 陆亭云都快习惯了:“可惜我没穿红衣服。”
“你也不是姑娘啊,”宋怀尘的前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 后一句的意味就明显了,“红袖添香,通常会发生点什么。”
陆亭云手一颤,面上佯装镇定:“在书库里发生什么不太好吧?”
宋怀尘笑; 笑容里带揶揄和挑逗:“你怕了?”
陆亭云不甘示弱:“如果被打断了岂不难受?”
“在书库里发生那事确实有亵渎往圣之嫌。”宋怀尘没接陆亭云后头那句又直白又青涩的话,确认了对方心意,他收敛了些。
陆亭云察觉他话还没说完,看着宋怀尘等着。
宋怀尘向陆亭云的方向倾过身子,两人之间只隔了半尺的距离:“但怡怡情也无伤大雅吧?”
宋怀尘在等陆亭云的回复,陆亭云不躲不闪,在咫尺间看着宋怀尘笑起来:“你这是在问我同不同意?”
“当然了。”
“这算是……神仙的作风?”
“你是正人君子,对君子要有君子作风,不能不打招呼就强上嘛。”
陆亭云一探头,直接吻了上去,还得寸进尺的伸手勾住了宋怀尘的后脑勺,不让他往后躲。
宋怀尘根本没有躲的意思,心满意足的接受了,一吻结束,他笑:“你这个元阳未泄,动作倒挺熟练啊。”
陆亭云镇定道:“没亲身实践,还不能看过话本子吗?”
宋怀尘咂咂嘴:“看话本子就不太君子了。”
陆亭云的手还压在宋怀尘后脑勺上,两人现在额头抵着额头,距离近得气息纠缠。宋怀尘说完话,反客为主的亲了上去,陆亭云开始还强撑着镇定,后头气息就不稳了,手从宋怀尘的后脑勺滑下来,人也开始往后躲。
宋怀尘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人往自己这边拉近。
陆亭云挣扎出了个喘息的空档:“你这个……”他说话带着气喘,“你这个元阳未泄的君子,看的话本好像比我多啊?”
宋怀尘心里笑,想着我看过的可不只是话本,还能被你比下去?
“行了。”他放开陆亭云,“再下去就真要亵渎往圣了。”
陆亭云往后挪了挪,没气力似的靠上了书架。
宋怀尘继续逗他,张开胳膊问他:“要不要靠过来。”
陆亭云表情空白的看了他一会儿,噗嗤一下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消融春光乍现,映的满室生辉,他说:“宋兄,你一副清醒寡欲的圣人模样,实在装不像风流浪荡样。”
宋怀尘“哦”了一声:“那陆真人,你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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