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时间的尽头(非你莫属篇)》第26章

我捂着嘴，话语从指缝间支支吾吾地流出，“那个……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bye……”
吐完最后一个音节，我斩钉截铁地结束了本次通话。
然后，倚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丢脸又丢到外婆家了……
在冷风下，我怦怦的心跳眼看就要回复平静了，可手机铃声又响了。
Oh～天呐～
在他没有开口前，我赶紧抢道：“我下次一定不会忘记，我保证！李铎你要相信我呀！”
电话那头半响沉默后，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传来，“是我……”
这声音……
我囧了……
为什么接听前我不看一下来电显示呢？……
“呃……亦凡……”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自从在军训基地相遇后，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第一通电话。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可又回不到从前了。
“亦凡……不好意思……我以为是……”
他打断我的话，“为什么要道歉？”
我抿抿唇，“不是……”
他似乎笑了一下，问道：“你都告诉他了？”
他突然转换的话题，让我少许愣住，但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还没……”我说。
他说：“你在害怕？”
“不是……只是……”
其实没有什么‘不是’，因而我也说不出‘只是’什么。
迷茫就这样子一点一点地涌上心头，我抬头望天，暗色的天空无边无际。突然有些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会如此害怕在亦凡面前提起李铎，是因为我怕从亦凡口中听见我明明应该知道却假装不知道的事情。
明明前一刻我还以为自己和他可能地久天长，下一刻似乎就被宣判了执行期。
是谁说过的？幸福像泡泡，真的容易碎？
“对不起……楚楚……”
亦凡的语气忽然之间改变了，有些愧疚，又让我有点吃惊。
可是又不怎么吃惊，我笑笑，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任亦凡，敏感、会在意别人的一丝一毫情绪，只是不了解他的人，并不知道。
“我没事……”我摇摇头。
“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只是提醒你……你的事，我不会说的，你放心。”
“嗯，我知道。我知道的，比谁都知道。”
他没有回应。
气氛有点凝重，我扯出一抹笑容，“那个……亦凡啊，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他说：“好像很久没有听见你的声音了……”
我再次抬起头，暗黑的天空被偶尔飘过的云块分割斑斓。
风吹过，云层……终究是乱了。
但是一颗心，不可以乱。
我含糊不清地对着电话说：“喂？喂？你说什么？啊？……听不清，信号怎么不好呢？”
林灵不是说我会以傻卖傻的吗？
她说的没错。
我清了清嗓门，装作若无其事，“咳咳，走廊上好冷，都这么晚了，任大公子怎么还不歇息呢？本大小姐有些乏了，要不你跪安吧……”
我听见电话那头的他‘噗嗤’一声笑了。
深呼一口气，我悬着的心稍稍安下了。
“楚楚你真是……没变……”
我耸耸肩，说我变的人是他，说我没变的人又是他，这真让人糊涂。
“好了，打电话给你是要你帮个忙，关于宁然的生日礼物。”
“啊？”
“陪我一起去挑个礼物。”
“不是吧？你怎么还没准备好？这样的男朋友不合格……”
他淡淡地回道：“忙……”
呃……又是一个大忙人。
他又问：“你送什么？”
“一幅画。”
“不错。明天下午四点半，你们校门口见。很晚了，早点休息。”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没给我留半点反应的空隙。
不过，我竟然有些安心，因为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脾气，在我面前。
若他不是这样的话，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我搓搓手，呵了一口气，夜凉如水。
……
祝我生日快乐（3）
第九章（3）
天公不作美，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忽然下起了雨。
可能是考虑到并不是周末，宁然的生日Party地点是在离校较近的一家酒吧。很有格调的一家，名字叫做‘迦南美地’。
亦凡和我收伞走进酒吧，我把和他在礼品店中选好的礼物塞给他，“亦凡……你先进去……我去一趟卫生间……”
不是我心虚什么，而是不想有不必要的猜想，恋爱中的人心，我想我还是懂宁然的。而傍晚出门时我没料到会下雨，若是现在和亦凡同打一把伞同时出现，这终究是不好解释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我推他一把，“你先进去……我的礼物我自己带着就好，不用你拿，你拿好你的。”
他没说什么，转身，拿着伞，进去。
我依靠着包间外的墙壁，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只又一只小绵羊。
估计有300只小绵羊在我眼前跳过之后，我整了整衣衫，转身进去。
音乐的声音不噪，但却是很High
气氛瞬间被提了上来。
一盏略微昏暗的吊灯，让我看清了包间里的格局。这是一间夹层包间，旁边还有一个小隔间，正厅里的软皮沙发围成了半个圈，坐着四个人，中央有一个茶几，上面放有一个大蛋糕，周围有一圈泡芙甜点、酒水，还有礼物。
沙发旁边还有一个吧台，有两个人正趴在那儿拿着话筒唱歌。
我进去后，他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正在唱歌的两个人也放下话筒看向我。
不知道为什么，目光的聚焦让我有点紧张。
少许夹紧了包裹好的一幅油画，我走上前，咧开笑脸，把油画双手递给宁然，“宁然，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喜欢！”
“祝我生日快乐？”
她倚靠在沙发上，语气有些自嘲，有些挑衅，隐约也有些戾气。
我有些恍惚，愣住了，那一幅油画便停留在了半空。
其实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还不及等我思考。
宁然站起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盈满笑意，美丽又不失可爱。她惊喜地接过我的礼物，“楚楚你送我的是什么？哇塞！是画吗？是你画的吗？”
她对我的称呼转变了，呵呵，想来刚才一瞬间的恍惚果然是我弄错了。
她把油画拿起来对着我，开心道：“太漂亮了，亦凡，你说是不是啊？”
我回过头，发现亦凡拿着一瓶果汁正站在我身后。难怪刚才进来时没看见亦凡，想必他是去隔间里取果汁了。
他看了一眼油画，说：“是很漂亮。”
宁然听了他的话后，笑眯眯地乐起来。
拿着话筒唱歌的女生停下歌唱，对着话筒说道：“宁然，哪有你这样的，借画夸自己呢。”
“她这是借画让某人夸，不害臊！秀恩爱！”
宁然只是笑，不去理睬。
关于这幅油画，我画的是宁然。
见宁然和亦凡不做表示，其他人也开始起哄了。
“这还用说嘛，你看我们宁然就是天然的杂志封面，要说漂亮那可是当仁不让的啦！倪安你说是不是？”
被唤作倪安的男生把桌前的一罐啤酒拿起，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回道：“陈浩你嘴甜不要紧，可别拉我下水，任大公子可是在场的。”
陈浩装作一副无辜的脸，看向宁然，“宁然你可要给我做主，我明明说的是事实，你看，你和任大公子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幅天然油画，都不要做任何PS的，我可是实话实说的老实人，最老实又厚道，你知道的。”
拿着话筒的另一个人忍不住笑出声，音响里传出他发颤的笑声，大家也跟着被带笑了。
“陈浩，你可真是全天下最实事求是的人了，是我季格成见过全天下最实实在在、脚踏实地、任劳任怨、从不溜须拍马、说话不打草稿、舌头也不打结的好青年了……”
不断点头称是的陈浩突然发现这话后半段开始变味了，眼睛一瞪，鼻子一哼，伸手在茶几上想要摸索个什么东西扔过去堵住季格成的嘴巴。
陈浩身边的一个女生赶紧拍了他一把，“天呐，陈浩你要是敢把这个砸过去，我们宁然就敢把你扔出去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任大公子的礼物能随便给你糟蹋吗？”
陈浩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嘿嘿……拿错了拿错了……”他说着赶紧把木梳子小心地揩揩，再小心翼翼地郑重其事地放置在原处，“这礼物送的好哇！木梳，我们中国自古不就是拿它作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