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石老爷子扫了眼她,起身走到一边,拨弄了下窗台上那盆长得不错的水仙花。
这水仙花是石青读书时就种下的,特意给石老爷子种,石老爷子可喜欢了,没事给它浇浇水儿,还可以睹物思人。
“我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石青也不绕圈儿,直接了当地问。
石老爷子的心咚的一声,不动声色问,“忘了什么?没点具体的么?”
“比如,人。”石青注意着石老爷子的表情。
“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学生,你能认识多少人?不就是除了同学以外,就是族里的人,还能有什么人?”石老爷子没好气地说。
“爷爷,我结婚了!”石青突然叫道。
石老爷子也被她这话吓到了,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什么结婚了,不是早就离了嘛!”说完他才知道说错了话,想补救己经来不及。
“爷爷!果然是真的!您居然瞒我!”石青生气地瞪住他,“今天您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就永远不理您了!”
石老爷子知道瞒不住了,不禁也生气怒道,“为了只鬼就不理我这个把你拉扯大,视你为心头肉的老头子,你觉得你有理了?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你好!”
鬼?意思是说……她是被失忆,而不是失忆。
“爷爷,您为什么要让我失忆,为什么!”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她觉得委屈又难过!
“没有为什么,我说过了,这么做是为你好。”石老爷子背着她说,实则,他的眼底满满的难过。
失了忆,反应还是这么强烈,难道就真的不能好好生活么?让他这个老头子好好享受她安稳平静生活的时候,也是一种奢望了么?
“我要知道为什么,我要知道我从前做了什么令你这么对我!我还是不是您疼爱的孙女?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做?”石青看不到爷爷的神情,生气地说了令石老爷子伤心的话。
“石青,全族的人都知道,爷爷最疼爱青丫头,怎会不疼爱了?”石老爷子闭了闭眼说。
“那您让我恢复记忆吧。”石青听出了爷爷的语气很低落,生气地情绪也变得低落。
石老爷子转回身,声间沉而缓地问她,“然后你又要回去找他么?他有什么好?”
“爷爷,我现在记不想从前的事,要我怎么回答你呢?让我恢复记忆,我好好回答您,好不好?我一定给个满意的回答您。”石青走到他身边,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
石老爷子的目光从门口望向外面的天,一片蔚蓝,万里无云,可他这心里,一万朵乌云,就要下暴雨的节奏了。
爷爷的沉默,令石青没有把握他肯让她恢秘记忆。
石老爷子不说话,一直这样站着望外面的天。
“爷爷……”
“我让你恢复记忆,你得答应我,不许再去找他,行不行?”石老爷子说。
“那也得我想起来再说啊。”石青努努嘴。
石老爷子觉得,她的脾气太像自己了,倔得要死。
罢了罢了,自己的脾气都是那样,拦都拦不住,更何况相似他的孙女。
“到藤椅那里躺好。”他低低哼了声。
石青闻言,欢呼了声,在他脸上吧唧了下就跑过去躺好,闭上眼。
石老爷子走过去,替她开解开封印,顺便把阴阳眼也打开。
记忆瞬间填满脑子,而脑海中占据的,全部都是鬼魅……
“鬼魅!”石青一睁开眼,叫的第一声便是鬼魅。
石老爷子听了,暗暗摇头伤心,默默转身走回书桌后面坐下,面容落落寡欢。
转头,见爷爷己经坐到了书桌后面,心口一沉,“爷爷……”
石老爷子抬眼凝望她,“丫头,不要忘了你之前答应爷爷的,不许去找他,爷爷差点就见不到你了,要不是爷爷……”
“可是爷爷,鬼魅为了我,几乎连命都没有了。我在鬼域时,掉进了黑湖,是他用半条命救了我,否则我就没命了……”
“那也是他害的。如果不是他带你去鬼域,你会险些没命吗?他舍命救你是应该的。”石老爷子冷哼道。
“可是爷爷,在我跟姐姐捉拿他时,有厉鬼要杀我们,也是他救了我们。”石青不服地辩说。
石老爷子没再说话,就定定地看着她,“这些,就是让你对他死心踏地的理由?”
石青也看着他,无比认真坚定地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
石老爷子微微眯眼。
“他是……白牧存。”石青在说名字时,心情变得沉重,因为她深深明白,爷爷一直不喜欢白牧存,更别说现在的鬼魅突然变成是他了。
石老爷子的眸光一闪,眸底掠过惊诧。
鬼魅居然是白牧存?!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点!
“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不会是把鬼魅想象成白牧存了吧?”
“我没有!”石青笃定道,“这是他自己承认的!而且,白牧云也在阴间,他是地府府主,要不是看到了他,我又怎么会知道。上次听爷爷分析了阴间的分布,我以为爷爷己经知道了,谁知道您并不知道阴间地府府主与鬼域鬼王是兄弟。”
石老爷子这下子彻底惊愣住了。
竟然真有这种事,这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测!
看来,这都是天意啊,天意要丫头跟白牧存成为夫妻,他再怎么阻拦也拦不住。
可是,前几天他跟景暮崇说了那番话……哎呀,不行,绝对不能让丫头知道他跟景暮崇说过那些话,不然就真的翻译脸了。
下一刻,石老爷子开始分析起他从前对白牧存了解,由此来断定白牧存会不会说出,是他这个老头子要他离开丫头的。
最后一一
“丫头,爷爷投降,架不住你们,你去找你的白牧存吧,不是爷爷要成全你们,是天意成全你们。”
“爷爷?这么说,你同意啦?”石青惊喜不己,以为是幻听,跑过去搂住他又问了遍,“爷爷,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你想气死爷爷是不是?都说不是我成全你们,是天意,天意!”石老爷子一脸的无可奈何,又一脸的没好气。
“好啦好啦,我知道爷爷是不好意思说同意我们在一起,我爷爷可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爷爷,怎么会狠心拆散我们,是吧?”石青说着她从来都不齿的恶心奉承话。
“行了,少在这里说些漂亮话给我听,我可不爱听!”石老爷子瞪她,事实上他的心己经乐得飘飘然了。
在石老爷子这里,谁说的好听话,都没有石青说得受用。
“那爷爷,我就……”不陪您啦!后面几个字没好意思说出来,等石老爷子自己理解。
“就干嘛?”石老爷子故作不明白的样子反问她。
石青见他一脸故意的样子,哭笑不得,明知道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将离别的话说太明显,他还要故意问。
石青突然弯下身搂住石老爷子的脖子,将脸埋在脖子处,深深地说,“爷爷,谢谢您这么疼爱我,下辈子我还要做您孙女,一直霸占着您的疼爱,我爱你喔,爷爷!”
不管爷爷对她做过什么,她都不应该生他的气,那是他出于对她这个孙女的疼爱,与保护,虽然做法过份了点,但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爷爷。
石老爷子的心情似乎也被她感染了,面上本来繃紧的线条,也因为动容而变得柔软。
“丫头,爷爷不求别的,你幸福就好,爷爷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被欺负,所以你跟鬼王在一起时总是出事,爷爷对鬼王没有什么好感,但既然是天意,那爷爷也不会逆天而行,既是天意,必有定数。”
石老爷子说到这里,倒是想起了从阴间带她走时,听到鬼娃那声悲伤的哭声,响彻阴间,他这心挺堵的中,必竟算起来,那也是他宝贝孙女的鬼儿子啊。
“丫头,你儿子呢?”
石青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她也还没回过鬼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长得很大个了,那肯定很帅炸天!
“等我找景暮崇说开了,再问儿子的情况吧!”石青道,“爷爷,那我出去玩一圈,再回来找你啊!”
“你不上班啦?”石老爷子问,然后戏谑她,“也对,老公这么有钱,哪里还用得着上班嘛,继续做米虫好了。”
“谁说我不上班的!”石青恼羞成怒。
“不过丫头,爷爷倒是希望你当米虫,有人宠着我孙女,老头子开心。”石老爷子笑了,一掌轻轻拍着石青的头顶,话语暖暖的,暖入了石青的心。
石青看着爷爷笑,虽然布满皱纹,笑容却像个孩子般,有句话突然跳入她的脑海。
老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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