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愁嫁记》第125章


兰君怀着满腹心事走到宫门,看到魏北跪在禁军面前,又是磕头又是拜,那禁军推了他一把,魏北倒在地上。
“魏北公公!”兰君走过去,禁军连忙行礼。她把魏北扶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魏北像看见救星一样抓住兰君的手,老泪纵横:“公主,公主!他们查抄了沈府,把沈家人都软禁起来,还把郡主夫妻隔开。郡主每天以泪洗面,加上营养不良,病得很重。他们不给请大夫,我冒死爬墙出来想求太医,可是他们连宫门都不让我进!”
阿青和三七他们在白州时,先行回京,此刻正好来宫门这里接兰君。
兰君让阿青去太医院找秦伯,阿青却低声说:“公主还不知道吧?太医院换了院正,秦太医和卢太医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
阿青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三七道:“先去百草堂请个大夫吧。侯爷的玉佩在谢大人那里,小的去拿。”
“好,我和魏北在沈府门前等你们。”
路上,魏北断断续续地说了这些天的遭遇。睿帝登基,非但没有嘉奖沈毅,反而把沈家包围起来,严加看管。杜氏受了刺激,一病不起,最后挨不住就死了。睿帝不让出丧,尸骨还是杜仲和杜天一上门去收的,然后才得以下葬。
沈府门前,果真是守卫森严。阿青和三七带着大夫赶来,兰君走向府门,禁军果然伸手阻拦:“没有皇上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去。”
阿青喝道:“大胆,这是承欢公主!”
禁军连忙跪下行礼:“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得罪长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恕罪。”
“算了,不知者无罪。文月郡主病得很严重,她腹中怀的也是皇室骨肉。我带个大夫进去看看,没问题吧?”
“这……这……”禁军面露难色,“不是卑职纯心要跟您作对,实在是皇命难违。”
“人命关天,文月郡主若有什么事,相王镇守一方,你们不怕将来他怪罪?”兰君环视左右。
一个禁军说:“统领,就放他们进去吧!”这承欢公主可了不得,丈夫是礼部尚书,师傅是吏部尚书,小叔子是禁军指挥使,侯府的丫环是刑部侍郎的未婚妻,京兆尹好像也跟她是旧识。这要是得罪了她,差不多把朝中新贵都得罪光了。
“好吧!”那禁军统领让开,“请公主一定要尽快出来。”
“多谢。”兰君点头致意。
☆、古州出兵
沈府兰君没有来过,只不过看此刻,花盆倾倒,水缸破裂,就知道先前经历过一场大乱。偌大的府邸里,没有几个活人。魏北一直把兰君往东边领,没想到东边厢房的门口还有人把守。
“你这老贼,跑哪里去了!”那禁军看见魏北,凶神恶煞。
魏北连忙躲到兰君背后。
兰君道:“门外的那名统领已经允许我们带大夫给郡主看病,请你们让开。”
“他是他,我们是我们!要想看人可以,拿钱来!”禁军傲慢地伸出手。
魏北在兰君身后小声道:“公主,我们身上的金银细软就是这样一点点被他们讹去的。”
“岂有此理,三七,给他们点颜色……”阿青卷起袖子,就要动手的模样。兰君拦住她:“给他们钱。”
“啊?”阿青呆住。
“我说,给他们钱。”兰君重复了一遍,阿青这才把钱袋解下来,递过去一锭碎银子。
禁军掂了掂银子,勾起嘴角:“你们这么多人,一锭碎银子只能过去一个。”
“岂有此理,简直是贪得无厌!”阿青骂道,三七拔剑就要上前,兰君看了他一眼,他只能收手。兰君拿过阿青的钱袋,全给了禁军:“够吗?”
“行了,过去吧。”禁军这才让开。
兰君也不看他们,带着人过去了。那禁军看着兰君的背影出神,另一个禁军走过来说:“大哥,这女人长得可真漂亮啊,水灵灵的。不知滋味如何……”
那禁军打了他脑子一下:“想什么呢?没看她手腕上的珍珠吗?那可是贡品的级别。她虽然没有言明身份,但绝对是皇室中人,皇室这么貌美的女子,除了承欢公主还有谁?要不是知道她是承欢公主,我会放他们过去?这些银子待会儿留着堵门口那些人的嘴巴吧。”
“可是,皇上不是说……”
那名禁军压低声音:“昨夜我跟王殊大人喝酒,王大人说了,皇上糊涂!沈大人大义灭亲,本该是嘉奖的义举,却被囚禁起来,皇族失了人心。而且郡主是谁?相王的爱女啊!我听说相王还没出兵……郡主若有事,相王还会出兵吗?”
“可大哥,你平日里……”
“我若是对他们太好,难保有人不去御前打我们的小报告,到时候换一批人,比我们更糟糕!何况请大夫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这等小角色能做主的。现在承欢公主来了,就不一样了。”
另一名禁军听了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啊。”
魏北领着兰君他们到了一处厢房前,推开门进去。杜文月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回过头来问:“老北?”
“郡主,承欢公主把大夫给您找来了!您再忍忍!”魏北上前,握着杜文月的手说。
兰君回头给了大夫一个眼色,大夫连忙上前,阿青也过去帮忙。
阿青看着杜文月面色土黄,脸上都是汗水,气道:“公主!那两个禁军平日里欺负郡主,为何刚刚不给他们点教训?”阿青此刻早就不就得以前杜文月是怎么跟兰君作对的了。在她眼里,眼前就是一个被虐待的孕妇而已。
兰君坐在桌子旁边:“两个小小的禁军若没有上面的命令敢这样对郡主?你跟他们起争执,动起手来,会引起旁人注意,到时候把我们赶出去,别说给郡主看病,她的日子会更不好过。眼下要救人,多一事不如小一事。”
阿青幡然醒悟:“奴婢明白了。”
杜文月看向兰君,自嘲一笑:“没想到大难临头,是你来救我。”
“我也没想到,新皇会囚禁你们。”
“那个呆子,我早就说过,太子……新皇对沈家有芥蒂,要他跟我逃走,他就是不肯,说相信道义,结果落得这样的下场!”杜文月摇了摇头,不知在笑沈毅还是笑自己。
大夫诊断之后,跪在兰君面前:“郡主的身体虚弱,胎儿恐胎位不正,要及早治疗,否则生产的时候凶险万分。”
兰君问道:“你开个药方,我出钱请一个医女过来贴身照顾,你看可行?”
大夫点点头:“这样最好。”
“那就这么办吧。”兰君招手让三七过来,在他耳边吩咐了一阵,三七就跟大夫出去了。
杜文月看着床帐上的金钩说:“我听说父王还没有出兵?皇上这么对沈毅,父王肯定更不会出兵了。”
“为何这么说?”兰君觉得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当初我父王并不同意先皇在太子一出生的时候就立他为太子,说皇子年纪小,品德还看不清。还为此劝了先皇好几次,立储之事一度搁置……是以我父王跟新皇一直都不亲厚,他出兵帮忙平定叛乱,胜利之时,便不怕皇上也是恩将仇报?”
原来还有这么件往事……但新皇所为确实让人心寒。从前他是太子,养尊处优。后来皇后死,崔家没落,他处处被卫王和沈家的人压制,甚至还要看贤妃的脸色,活得十分憋屈。如今他成为皇帝,当时被压制的那种心情都释放出来,却已经扭曲成魔。原以为他仁厚,不似卫王,现下看来……兰君摇了摇头。
***
时已暮秋,古州的天气仍然如同夏日。这几日阴雨连绵,潮湿闷热的天气最让人难受。
王阙给相王府送了七次拜帖,皆石沉大海。前线的战报不断传来,朱轻方率领大军势如破竹,很快就要到颍州和濠州的的边界。
王阙派张巍得知,相王最宠爱的妾室爱听戏,便让张巍收买她,告知看戏的时间地点。
这一日,梨园里散场,相王和妾室起身回府。下楼梯的时候,发现台阶上立着一人,神态悠闲,面容比戏台上的小生还俊俏。
相王一愣,知道避无可避,向台阶上那人道:“靖远侯何苦如此执着?”
王阙微微一笑:“相王不请我上去喝杯茶么?”
相王无奈,抬手道:“请!”
梨园里的厢房布置得也是精美,墙上摆着几张脸谱。相王的妾室上了茶之后便退下了。
相王自顾喝茶,也不说话。王阙却直言不讳:“相王准备何时出兵?”
相王一愣,随即倒:“我但求自保,侯爷又何必苦苦相逼?”
“相王此言差矣。敢问先皇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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