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景明-风消散》风消散-第6章


甜瓜死死握着杨煦的手,虽说脸上干干净净,但神情腔调都是涕泪横流的样子。
“真是好兄弟,为了我的幸福,你连命都不要了,我……太感动了。”
杨煦用那只自由的手机械地拿着苹果啃,脑袋放空,忍了忍还是克制住没揍身旁这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家伙。
孟河言和江越坐在后面,权当看戏了。
医生拿着片子走过来,像是见过很多世面,直接忽视了嚎丧的甜瓜。“没伤到骨头,就是点擦伤,恭喜,你可以走了。”
这下甜瓜也不嚎了,杨煦不敢置信:“这就出院了?不绑个绷带什么的?针也不打,给开点药也成啊。”
医生挑挑眉,回答道:“你的伤小得根本不需用药,实在不过瘾,回家贴个创可贴吧。”
“我这好不容易受个伤,你们倒郑重点啊。”众人连拉带扯地把他弄走,邻床那个看起来胳膊腿儿大约都断了的人,正把牙咬得咯咯作响。
闹了这么一出,杨煦坚信医院诊断草率,踮着疼腿,龟速前进,生怕走着走着再嘎嘣一声断了。
甜瓜与河言得以继续。最最不爽的是江越,她嘟嘟囔囔:“跟在人家屁股后边干看调情不说,还得扶个残废。” 杨煦当即甩开她,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步履生风。
“你好,我叫甜瓜,你呢。”
“我呀我叫孟河言,我知道你叫甜瓜。”
“哈哈,我也知道你叫孟河言。”
“那你叫什么,我是说真名。”
“奥,对对对,我叫周维。”
杨煦奔超他们时正好听见这句,人已远,声犹存:“周维是谁?”
甜瓜摇摇头:“看见了吧,叫我真名的话,我们班都没几个能反应过来的。”
孟河言微微一笑:“那你喜欢别人叫你什么,甜瓜还是名字?”
甜瓜眼冒星星,陶醉道:“还是头一回有人征求我意见,你叫我啥都行,再给我单独起一个更好……”
杨煦跑完一圈绕了回来,团团转,又跑掉。
要拐弯的二人痴痴望着那另一双背影,顺带等个红绿灯。江越心中五味杂陈,而且惊叹不已:“看不出来河言还是个调情高手,以前我还愣以为她啥都不懂,看来我抽空得跟她好好学学,这下可好。”杨煦心中六味地黄,而且七荤八素,甜瓜调起情来浑然天成,傻得不矫柔不做作,现在的小年轻儿是不都好这口。
第二天,孟河言这边皮笑肉不笑地接受了全方位的视察,一瞅见江越就扑上去,江越哪见过这阵势,腿一软,没来得及跑就被逮着不放。
“干嘛干嘛,有话好好说。”江越心虚无比。
“你说呢,造的什么谣。”孟河言这暴脾气。
江越猛然间理直气壮起来:“我就这么个德性,都怪你之前绯闻太少,所以没发现而已,现在不就知道了么。”
孟河言:“嘿……”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河言,听说你谈了?”看起来悠悠闲闲的叶净安,带着玩味的眼神蹭过来,加之揣着把瓜子,极为神似靠墙根晒太阳聊八卦的老太太。
孟河言头都大了:“误会,都是误会。”
江越忙抢过话:“哎呦,你是没看见那天她那……怎么说呢,就是类似甜言蜜语那样的麻酥酥的……还有那个甜瓜可真甜呦……”她顿了顿,终究在河言森然的逼视下乖乖闭嘴了。
叶净安咯咯笑,险些呛着。孟河言过来揽住她的肩膀,近似威胁的巴结:“你懂的,别听她胡说。”
叶净安点点头:“那是,不过待我看看再作定论也不迟,瞅这名儿。”
孟河言不再挣扎,她颇为认真地说:“他特可爱是真的。”忽视掉恶寒的目光们,“真是……太可爱了,我还真挺喜欢他,但是……”
那两人眼前只飞舞着可爱二字,彼此对望一眼,共同确认,有戏。
孟河言一拍脑门,反思自己怎么又说了堆莫名其妙的东西。
近来,甜瓜化身成一朵喜欢托着腮的思考者,不清楚的绝对以为他的脑袋里游弋着哲学科学忧国忧民大智若愚,实则皆是荡漾的泛泛春心,没有一丝一毫的空余,以他为圆心的方圆一片,都对他的长大成人欣慰不已,普天同庆。
“你老这么傻乐,是因为你俩成了?”杨煦看见他,主动骚扰。
甜瓜摇摇头,一脸憧憬地说:“没有,她说了一大通,中心思想就是让我老老实实学习得了,别净想没用的,有什么事先憋着。”
“当然了,她的原话可好听了,中心是江越给我翻译的,而且她还偷偷告诉我她背地里说我可爱来着……。”
杨煦干笑两声,一时无话可说。
甜瓜一时间已经打起精神,腰板挺得笔直,一边赶曾续:“你还是别打扰我了,我要做题了。”
对方转身之际弹了他个脑瓜蹦,甜瓜下意识地捂头尖叫,惹来了纷纷注目,他吐舌赔笑,独自纳闷,咋不疼呢,那小子总没轻没重的,今儿是懂事儿了。
怪不得这么冷,杨煦余光瞥见窗外的雪花,他凑到窗前呵了一口气,刚开始下,就那么几片,大概还没人注意。
有人惊呼,下雪了。埋头的人望过去,都像头回见似的惊喜万分。这是第一场雪,没一会儿就已经纷纷洋洋。
☆、第 8 章
“下雪了下雪了。”江越尖着嗓子乱叫。
许澈头也不抬,戴着口罩嗡嗡地说:“你刚睡醒吧,都下了半天了,估摸着这会儿都能打雪仗了,不过我不能去……阿嚏!”
江越精神大振,得瑟地戴帽子、裹围巾,预备去打雪仗、滚雪球……数学老师风一样地走近教室,看到她这副打扮,问道:“江越你要干嘛。”她的狗熊手套正戴了半截儿:“下节不是体育课吗?”她反应了两秒,大惊道:“怎么,体老又感冒了?”数学老师莞尔一笑,点点头:“这次是真的。”
江越动作沉重地卸下装备,心里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哎呦骗你的。”数学老师走之前竟然调皮地眨了眨眼。江越一阵抖,差点闪瞎眼。
许澈的动作一直未变,也不知道写什么写得酣畅淋漓,低着头,睿智的声音再次传来:“放心去吧,你没看见教室就剩下老弱病残了?”
教室里剩的几个人全都看了过来,江越识相地飞速溜出去,撒欢儿奔向雪白的大地冷冽的空气。
孟河言揣着兜站在教学楼门前,江越终于寻见了狐朋狗友,刚才还琢磨人哪去了。
“我在赏雪。”孟河言想着文艺一把,声线清冷,且颤抖。得了得了,江越推拥着她走出大楼,下次想弄得诗情画意,就别裹得跟狗熊一样。孟河言的脸冻得红扑扑的,此时也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兴奋着,眉眼里都是笑。
两人玩儿起来嗨得不行,校草打马走过,江越顶着一脖子雪立着不动,一瞬间娴静,疯兔一样的女生抓着雪追过来,约摸是校嫂,扑上去嬉笑打闹,江越大动作抖下身上的雪,不爽道:“成何体统。”同时安慰自己,何必非跟校草玩儿,河言也不错嘛。“可爱着呢。”她伸手捏捏孟河言的脸,调戏。
孟河言笑着躲,脑海里还想着刚才牵手远去的背影,只一眼,就难忘记,那样,蓬勃的甜蜜,江越又疯起来,她看到了,当然,还有这个蓬勃的永动机。
蓬勃的雪,踩上去吱呀作响。
时间一转起来,叫人看不清痕迹,第一场雪过后,天气越来越冷,冬至将近,期末考试也近在眼前。
越来越冷的还有甜瓜的心。这天,他又拽住杨煦诉苦:“河言好像从来没拿我当一回事。”
杨煦难得耐心的听他扯,附和道:“怎么说?”
甜瓜想了想:“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不对,怎么着也得跟看你们一样啊。”
“特别一点不正好。”
甜瓜摇摇头:“可是我妈也是那样看我的。”
杨煦憋着笑,差点憋出内伤。
这些日子各忙各的,孟河言再次看到杨煦的时候才恍然觉得,好像很久不见了。
很久不见,却也没有多少话可说,她本想打声招呼径自走掉,杨煦却已经堵到面前。
他还是表情丰富,惊讶之声:“好久不见了河言。”
孟河言点头回应:“可不是嘛。”
杨煦唉地一声感叹道:“就这么个上下楼,竟然都碰不到,是不是我最近努力过头了?” 
孟河言浅笑地表示鄙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挥挥手:“我还忙着呢。”
杨煦不由自主的追了两步,这次却换了声调:“河言,你对我这么冷淡,不会还在怪我吧。”
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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